正文436.
隱約中聽到有小孩哭聲的葉離枝果真加快了腳步。
走得近了,便看見清流正坐在小路旁,將臉埋在臂彎里,哭的好不傷心。
葉離枝自己就是即將要做母親的人,哪里看得過去小孩子這樣委屈,便緩緩地走過去,彎下腰來,輕聲問: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跟我說說好不好”
清流抽噎著抬起臉來,用口水印當淚痕的小臉上一片狼藉,倒真有那么幾分傷心的樣子。
他帶著哭腔道:“我、我不小心、不小心把娘給我做的風箏,掉進水里去了,嗚那可是娘親手為我做的”
大晚上的出來放風箏
葉離枝失笑,暗道孩子就是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側頭往旁邊的荷塘看了看,一片枯色之中,果然有一只大大的蝴蝶風箏。
“去,找根長點的桿子,把風箏挑上來吧。”
葉離枝覺得這不是什么難事,便轉頭對身后的侍女吩咐。
侍女應聲去了。
不過,長桿這種東西平時一般用不到,找起來可能需要費點時間。
清流原本準備等那侍女回來,去撈風箏無暇顧及葉離枝時才下手的。
沒想到左等右等,那個侍女姐姐就是不見人影。
怕前頭的宴席散了那些下人們也會跟著撤回來,到時候,他的計劃也要跟著落空了。
所以清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轉身就往荷塘邊走去。
葉離枝還以為他是著急他的風箏,便笑著安撫道:
“別著急,等那位姐姐回來后便能將你的風箏救出來了,你人小,風箏又飄得那么遠,你是根本夠不到的。”
清流充耳不聞,徑自走到荷塘邊。
然后小牙一咬,眼一閉,俯身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葉離枝那句:“別再往前走了,荷塘邊很危險的話”還沒出口,他人已經落入了水中
水是透徹心扉的涼
清流狠狠打了個寒顫,差點忘記自己該要做的事,往深水處艱難的游動了幾下,便冒出了頭,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
“來人吶救命啊我咕嚕嚕我被人推下水啦”
他從小就對能文能武的父親十分崇敬佩服,因此跟著請來的每位老師都學得很認真。
包括鳧水的課。
葉離枝早就被他小小年紀滿懷一腔壯烈犧牲自己的熱血給驚呆了,完全沒聽到他嘴里在喊的什么。
只看到黑漆漆的塘水中,小孩在里面載浮載沉,危險萬分
她焦急的環顧一圈,發現根本沒有人可以用。
心一橫,便脫掉浸了水后可能成為累贅的外衫和中衣,也跟著跳進了水里。
嘶水是難以忍受的冰。
但她還是堅持不懈的朝著小孩游過去,試圖想將他拉上岸來。
卻沒想到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清流一見到她過來,立刻朝與她相反的方向拼命游去。
笑話來見證這壞女人做壞事的人還沒到了,他怎么可以被這壞女人救上岸
還有,這好像跟二夫人與他講過的計劃有些不一樣啊
為什么這個壞女人要跳下來
還做出一副欲要救他的樣子
她不是搶走了自己父王的人嗎,她還讓自己的娘那么難過
所以她是壞人壞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清流覺得很是費解,但也不想就此放棄一個這么大好的機會,在葉離枝稍稍碰到他的衣角的時候,就激烈的掙扎了起來。
“別碰我噗別碰我”
他的手腳亂踢亂踹著,企圖遠離這個不可理喻的壞女人,沒想到無意中竟踢到了她的腿。
沒有做準備就下水本來已經很危險了。
他這一下可好,也不知觸動了葉離枝的那根神經,居然讓她的腿不可抑制的抽起筋來
她不得不停止了追逐他的動作,表情痛苦欲要伸手去夠自己的腿。
可這是在水中
無力游動的身體很快失去平衡,最后映在清流瞳孔中的,是壞女人牙關緊咬的隱忍表情。
與依然努力伸長,想要將他拉上岸的手。
看著壞女人漸漸沉入水中,再無動靜,清流不禁有些高興起來。
她終于不會再來抓自己了
等有人過來了,他就裝暈,醒來后就告訴所有人,是這個壞女人趁著別人都不在,把自己推下水的
而他在落水之前揪住了她的衣角,也不小心的把她拉了下來。
至于是為什么
二夫人教過他,就說這壞女人在推他之前,說恨他娘污蔑過她,要找自己報仇
對,就是這么說來著,他要記得牢牢的才行
清流哆里哆嗦的游到水淺的地方,小幅度的動作著不至于讓自己沉底后,便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不多時,前去找長桿的侍女回來了,看到水里的他時,狠狠的嚇了一跳
“二少爺,二少爺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
侍女聲音發顫的喊著,想要救他卻發現自己不會水。
四下看了看,也沒發現自家主子的影子。
她心下一沉,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頭,連滾帶爬的轉身去喊人來了。
不多時,王府大亂
鳳情聽聞葉離枝失蹤時是第一個趕到的,先跳下水去將清流撈了上來,又繼續潛入水中去尋找葉離枝的蹤影。
他宛若一條游龍,在深沉的塘水中浮沉著,腦海中還在不停的回蕩著小侍女說過的話:
“奴婢去問過看守院門的人了,他說主子沒有回去”
這個笨蛋傻瓜該不會為了一個破風箏就跳下這么冷的水里來了吧
她是不要命了嗎
男人的身影看起來矯健而蠻悍。
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時的內心是有多么的恐慌。
聞訊趕來的賓客們將荷塘邊圍堵的水泄不通。
背著大藥箱的御醫們也匆匆趕到,就地開始醫治起昏迷的小清流來。
“不應該啊”
其中一個御醫趴在他的胸口上聽了聽心跳,一只手還在幫他把著脈,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其他兩個正在查看其他有沒有受傷的地方的御醫齊齊抬頭看他。
這名御醫看著清流明顯用力過度的緊閉的雙眼,以及不安顫動的眼睫,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什么不應該”
“沒事。我是說這孩子沒什么大事,刺激一下便能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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