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回到十月的家，他的‘父母’沒有再出來，而是如木頭般站在角落里。仔細一看，他們確實是兩根木頭，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十月的表情很憂傷，仿佛一直做著的美夢破碎了，眼神空洞而茫然。他看向尹御辰，眼里的哀傷更濃。
尹御辰面無表情，那雙沾滿鮮血的手緊緊地握著寶劍，他淡漠地瞟了那兩根木頭一眼，譏嘲地冷笑。
孟知樂坐在桌前，把玩著手中的黑珠。那珠子冰冷刺骨，卻有著強大的力量。
“這到底是什么珠子？”上官紫璃好奇地說道：“十月，你與那水魔住得這么近，應該有些了解它吧？”
“那是水之精元。”十月輕輕地說道：“當年我無意間得到它，水魔從我手里奪走了它，然后一直在這里修煉。”
“那你呢？你是怎么進入魔獄的？你又不是魔，不可能被人封印吧？”上官紫璃看了看十月，再看了看尹御辰。
十月揚起苦澀的笑容。以前沒在意，原來尹御辰那張臉挺耐看的，特別是表現得如此柔弱的時候，感覺很有味道。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實力，我會以為這個十月是你的分身。”孟知樂這句話是對著尹御辰說的。
尹御辰不以為意，對幾人打量的視線無動于衷。他不說，十月也不說明兩人為何認識，只是看他的樣子很懼怕尹御辰。
“離開這里的契機與那只水魔有關了？”尹御辰淡淡地瞟了一眼十月。
十月打了個冷顫，顫顫地點頭。
“殺了它，就能破除法陣？”尹御辰的眼里閃過殺意。
“我不知道。”十月驚恐：“能不能……別傷害它？”
尹御辰不再說什么，轉身走出去。上官紫璃清楚他的意思，沒有阻攔，先看他的實力再決定接下來的對策。
“他會殺了它對不對？”十月帶著哭腔說道：“上官小姐，孟大哥，你們能不能不要傷害它？”
上官紫璃安撫地拍拍十月的手背，不過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十月是個善良的人，他有這樣的要求并不奇怪。
不過水魔不能留，否則他們怎么離開？她才不要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這里美則美矣，卻不是她要的人生。
十月明白自己的要求很怪異，他們不會答應的。他擔憂地看著外面，眼眶滑過淚珠兒。
沒過多久，從遠方傳來激烈的打斗聲。水魔的咆哮聲更加尖銳，顯然尹御辰的出現讓本來就一肚子火的水魔更加憤怒。
一肚子火？水魔利用水之精元修煉，那么它的克星是不是火之精元？她吸收了火之精元，是不是可以有一戰之力？
這樣想著，上官紫璃坐不住了，第二個沖出去迎戰水魔。
剛才與水魔小戰了一場，靈力耗費得差不多，幸好她有靈泉水補充靈力，否則根本支撐不了接下來的戰斗。
從身后傳來孟知樂氣急敗壞的叫聲，顯然擔心她靈力耗費過度影響身體。她抿嘴一笑，加快了疾馳術。
湖面上兩道影子打得難舍難分，其壯烈的程度比起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尹御辰的無情劍法向來殺招不斷，水魔的慘叫聲一聲蓋過一聲，那龐大的身軀多了大大小小無數傷口。
上官紫璃揮出火法術，帶著異火的火球轟向水魔的眼睛，砰一聲，血光四濺，水魔凄慘而尖銳地慘叫。
水魔又想逃跑，匆匆趕過來的孟知樂堵住它的出路。尹御辰與上官紫璃各占一方，水魔朝著沒人的方向沖下去。
三人同時施法，上官紫璃甚至拿出空間里的靈藤。那靈藤有著吸血的能力，只不過控制它需要大量靈力，平時少用。
吼吼吼！水魔發出凄慘的叫聲。靈藤正在吸食它的鮮血，它的掙扎越來越弱。與此同時，上官紫璃也快控制不住它。
收回靈藤，再用火法術攻擊它的軟肋。這種水魔的軟肋有兩處，一是尾巴，二是眼睛。
它的一只眼睛已經廢掉，此時變成一個空洞，看起來很惡心。上官紫璃正打算用異火廢掉它的另外一只眼睛，一道身影飛了過來，氣喘吁吁地擋在那水魔的身前：“不要傷害它了！它已經很可憐，放過它吧！”
“十月。”上官紫璃皺眉：“它是水魔，也是我們離開的關健，必須死！”
“魔就是壞的嗎？我與它一起生活了十年，它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其實我一直知道，父母是假的，關愛是假的，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和它是真實的。有時候我也覺得孤單，就坐在湖邊對著它說話。”
“你不是說它搶了你的水之精元嗎？”孟知樂譏笑道：“難道是騙我們的？”
“我沒有欺騙你們。進入這里后，我遇見了水魔。它發現我身上有水之精元，就搶走了它。那時候我一個人不知道何去何從。水魔創造了這個幻境，讓我可以平安地呆在這里，不用擔心被其他魔物傷害。這個幻境可以根據我的想法而改變，我想要一個家，水魔就給了我一個家。它不是普通的魔物，它是懂得人心的。”十月激動地說道：“不要再傷害它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個水魔還真是通人性。”上官紫璃對孟知樂說道：“要不先留它一條命？”
“笨女人，你能不能不要心慈手軟？如果再這樣下去，你早晚死在別人手里。”孟知樂惱怒地罵道。
上官紫璃沒好氣地輕嗤一聲。她才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想看看這魔物是不是通人性。如果是的話，說不定有其他用處。
通曉人性的魔物絕對不是普通的魔物，這種魔物品階不低，應該有許多手下。修真界與魔界早晚有場硬仗，何不借此機會安插人手在魔界？他們可以找個人與這個水魔簽訂契約，到時候方便調用，也不用擔心它會背叛。
原著中宮月舞帶著修真界眾人與魔界大戰，最后修真界完勝，而宮月舞在這場戰斗中成為天下敬佩的英雄。從目前的發展痕跡來看，宮月舞為何這么順利地戰勝這場戰斗，原因絕對不簡單。赤尊能夠成為她的踏腳石，她也可以早些安排人手。
上官紫璃看了看孟知樂，以他的個性，這丑陋的水魔不可能看在眼里。尹御辰？此人敵友難辨，還是別冒這種險了。
最后只剩下十月。此人倒是個好人選，可是他與尹御辰應該有神秘的糾纏。如果把水魔交給他，會不會弄巧成拙呢？
“十月，你愿意跟著我們離開魔獄嗎？”上官紫璃微笑地看著十月。
十月看了一眼尹御辰，后者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想答應，又不敢得罪尹御辰。
“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這么簡單的事情還要看他的意愿？”孟知樂不知道上官紫璃的用意，不過知道那丫頭心思多，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詢問十月。
“我是一株五百年靈樹，以前生活在尹家，剛形成人形時，我看見了尹少爺，就仿照了他的容貌。”十月鼓足勇氣說道。
尹御辰聽十月這樣說，僵硬的臉色緩和少許。他冷哼一聲，充滿了不屑和冷漠。
“那你怎么會在魔獄？剛才問你，你卻不回答，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上官紫璃再次詢問這個令她好奇的問題。
“我把他扔進來的。”尹御辰毫不客氣地說道：“有什么問題？”
“……”上官紫璃搖頭。沒問題！以他喜怒無常的個性，這種事情確實做得出來。一個樹妖與他長得一模一樣，心里不爽，沒有殺了他還是看在那張臉的面子上。“十月，離開這里后要不要跟著我？”
十月驚喜地看著上官紫璃，想要點頭，卻不忘打量尹御辰的表情。尹御辰沒有反對的意思，他才非常高興地點頭。
“那你愿意與我簽訂契約嗎？”上官紫璃覺得自己就是拐騙純良孩子的怪人。
不過她對十月沒有惡意。一顆五百年的靈樹還不值得她利用，畢竟以他純良的性子，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你敢！”十月還沒有說話，尹御辰臉色發黑地吼道：“你敢契約他！”
上官紫璃沒好氣地說道：“我又沒有契約你，你緊張什么？就因為那張臉，你就不允許他過自己的人生了？他又不是你！”
十月純凈的眼眸閃了閃，在三人沒有留意的時候，那雙眼眸閃過精亮的光芒。他看了看尹御辰，又看了看上官紫璃。
尹御辰陰冷地瞪著十月。五百年的靈樹？五百年的靈樹能幻化人形嗎？只有那兩個傻子才會相信他。
可是……如果不這樣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又怎么解釋？那個笨蛋最好不要答應，否則……
契約他與契約自己有什么區別？該死的，早知道當年直接殺了他了事，也不會有今天的麻煩。
“我愿意。”十月揚起燦爛的笑容說道。
尹御辰眸孔一縮，震驚地看著十月純良的表情。
“你！找死是不是？”尹御辰拍向十月。
“還是我來會會你吧！”孟知樂接住尹御辰的攻擊，另外用一個法器鎖住了想要逃跑的水魔。
上官紫璃微笑，念著咒語，與十月友好地簽訂了契約。十月的額間出現一個圖案，接著消失無蹤。
尹御辰手掌一頓，臉色黑如鍋底。一切成為定局，兩人停下戰斗。尹御辰憤怒地拍向湖面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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