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中,青荷手腳麻利熟練的幫云妃換好衣服重新梳了發髻,然后又挑了幾支簪子給她戴上。不一會兒全部收拾妥當,她放下梳子拿過一面小銅鏡,一邊幫云妃照著后面的頭發,一邊彎腰低頭透過銅鏡輕聲問道:“娘娘,您看這樣可以嗎?還需不需要再戴點什么?”
云妃身為四妃之首,頭面之多絲毫不亞于皇后。相反,除了皇上近兩年的賞賜,云家時不時的還會給她送進來一些稀罕并且名貴的首飾或者是珠寶玉石。所以,單單只是擺在桌子上的首飾匣子就有七八個之多,更不要說是庫房里鎖著的了。
由于云妃平常都會戴很多發飾,青荷有些拿不定主意,怕戴少了一會兒再惹她生氣,她今天梳頭一直是戰戰兢兢的。
云妃擔心兒子,那有功夫在意梳妝,覺得差不多就起身道:“行了,你先隨我去見皇上,另外,想辦法把這事透給皇后。她不是最疼愛那個大草包嗎,那就讓她好好的急上一急,要是能違抗圣旨偷偷的跑出來就更好了。”
多年死敵,云妃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皇后。反之,不管是她與她之間的恩怨還是太子之爭,她們兩個都早已是水火不容,并且是不死不休。進不去不代表她出不來,而御膳房那邊每天都有固定的人往里面送飯,相信傳個消息進去并不是什么難事。
思來想去估摸著莫言一直不處置皇后多半是顧忌大皇子莫宣,云妃覺得自己應該添把火,加把柴。只要能把皇后騙出來,那么一個抗旨的罪名她鐵定是跑不掉的。到時自己再把此事鬧大捅到朝堂上去,那么廢后就勢在必行。現在整個后宮之中除了皇后以外就屬自己的位分最高了,再加上云家的軍功,縱使莫言再不喜歡自己,也不得不立自己為后。
她成了皇后,她的兒子自然而然的就從庶子變成了嫡子,那么根據立嫡立長的規矩,他的兒子也不必再絞盡腦汁的爭了。只要群臣擁立,皇上再不喜,再不愿,也不能拂了眾臣之意。還有大皇子莫宣有勇無謀,一旦廢后他也會跟著受牽連。到時自己再想辦法除掉他,那么不管是太子之位還是皇位,都是她兒子莫宏的了。
想到兒子登基自己就會成為皇太后,想怎么收拾這后宮中的女人就怎么收拾,云妃嘴角出現一抹得意又陰狠的笑容。
看到云妃嘴邊陰冷的笑容,青荷渾身一震,不知為何她突然間覺得云妃很可怕,像個嗜血的妖魔,像個殺人的儈子手。不過,她并不敢表現出來,穩了穩心神道:“皇后娘娘一向疼愛大皇子,要是知道大皇子被打,鐵定會出來的。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安排,也會一直派人在外面守著的。”
御膳房那邊早就安插了人,要不是每一次給皇后宮中的人送飯安陽都會驗毒,她們早就下手了,而皇后也早就被毒死了。
興許是之前太生氣了,云妃昂首挺胸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睜開眼睛說:“走吧,先去看看皇上,問清楚了再說。對了,那個叫墨香的宮女查清楚了沒有?”
抬腿邁步云妃搭著青荷的手往外走,有了對付皇后的辦法她心情好了很多,走起路來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提起突然間出現在莫言身邊的墨香,青荷的臉色十分難看。她一邊扶著云妃向外走,一邊不緊不慢的回答說:“查是已經查清楚了,可那個叫墨香的女人并不是宮女,也不是皇上喜歡的女子,而是已故嫣妃的貼身丫鬟。據說是皇上前不久才找到的,特意留在養心殿伺候筆墨。”
手一緊,云妃馬上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青荷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已故嫣妃,你說是陌離的娘……”
想起前不久才認祖歸宗的三皇子陌離,云妃住了口。沉吟片刻,靈光一閃,她忽然間明白了什么,嗤笑一聲道:“好一個隱靈神女,都死了那么久了還能在后宮興風作浪,真是好手段。說起來咱們這位皇上還真是個長情的,不但對那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十分疼愛,就連她身邊的一個丫鬟都能在養心殿伺候筆墨。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愛屋及烏紅袖添香,想趁機把她納進后宮里來?”
瞧見過墨香,雖沒有閉月羞花之貌卻也是清秀可人,說半老徐娘風韻猶存一點也不為過。但奴婢終究只是奴婢,再抬的高高的也改變不了出身。就像她的掌事姑姑雪靜一樣,再狐假虎威也終究不是虎。
聽云妃語氣不善,眼中全是妒意,青荷忙道:“應該不會吧,奴婢昨兒跟養心殿的紅袖聊天,說皇上也只是讓她伺候筆墨,并沒有什么親近之舉。還有,奴婢聽說那墨香傲的很,好幾次都把皇上氣的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