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心玥)
(納蘭心玥)
作者:納蘭心玥
放眼整個岳家乃至整個北國之都,最疼愛岳百靈的也就數岳長老了,而她平常也跟他最親。一看他似乎犯了頭疾,十分痛苦,她連忙就止住眼淚站了起來。
蓮步輕移走到他面前,伸手幫他一邊輕輕的揉捏額頭,一邊吸了吸鼻子,岳百靈喉頭哽咽的說:“爺爺別煩,靈兒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說著,說著,淚珠子又似下雨般稀里嘩啦的落了下來。不是誠心要哭,實在是忍不住,而她也真的是擔心紫炎的安危,怕他這么一昏迷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愛了他那么多年,等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大王妃,總不可能一天就當到頭了吧。而且她自昨夜入宮到現在都還沒有跟他好好的說上一會兒話呢,所以,更不要提洞房花燭夜這種事情了。
想到昨夜入宮時的激動,想到多年夙愿才剛剛達成,岳百靈心中十分不甘,也愈發的委屈。只是她仍舊不敢像先前那般大聲哭泣,只是一味的抽抽噎噎低聲綴泣。
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又是自小就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孫女,岳長老那里忍心看她一直這樣哭下去。伸手拉開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他直直的看著她語重心長的說:“不是爺爺嫌你吵,嫌你哭的煩,實在是現在千頭萬緒焦頭爛額。這些年都主和大祭司相爭之事你也知道,爺爺和岳家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可你喜歡都主,非他不嫁,在家的時候也鬧的死去活來……”
說起岳百靈以死相逼之事,岳長老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后滿眼疲憊的接著道:“爺爺只有你這么一個孫女,怎么也不能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有你父母,你哥哥,他們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所以,爺爺攜岳家上百口人站到了都主這一方,也親手殺了大祭司做投名狀。原本以為除去大祭司總算是可以喘口氣了,至于風九幽根本就不足為懼,她的心不在這里,不用我們動手,她自己就會走。可現如今大祭司死而復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眼下都主又是這個樣子,你說,你說我們岳家要何去何從?”
雖然岳長老并不后悔當初選擇了紫炎,可是他現在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辦了,也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倘若大祭司不是被他所殺,那么尚有轉圜的余地,即使是不投靠大祭司也可以幫紫炎做內應,總不至于掉腦袋。而且憑借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對于大祭司又有利用價值,他肯定不會滅他滿門。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大祭司把持朝政不下二十年,紫炎暫時奪過去的軍權,不用多久的功夫他就能再次掌控全局。到那時他必然會大范圍的搜捕,勢必要找到他們,岳家到時如何自保,紫炎又該拿什么來反擊?難不成他們要一輩子躲在這清靈殿中嗎?
其實,躲在清靈殿中倒也無妨,畢竟這里不缺吃,也不缺喝,以他們之前囤積的那些糧食,吃個三五年都不成問題。可他的家人呢,岳家的那些人呢,他們要怎么辦?
大祭司心狠手辣最恨背叛之人,那天他不但背叛了他,還親手殺了他,他肯定會報仇。而且,滅門只是開始,整個岳府上下必定是雞犬不留。
岳家,是他苦心經營了數十載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才能讓自家的孫女入宮為大王妃。如果因為一個大祭司就被毀掉了,那么,他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死了,最起碼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操這份心,不管這些事了。
岳百靈雖從來不參與岳家在朝堂中的爭斗,卻知道自己的爺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一聽他這話音似乎有了退意,她大驚失色道:“爺爺,你,你說這話是何意?難不成你想不管炎哥哥了,想去投大祭司?”
嘴上雖在問,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而且特別的肯定。
還未等岳長老回答,岳百靈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并且撩起裙擺撲通一聲就給岳長老跪下了。然后用膝蓋上前兩步拉住他的衣服哀求道:“爺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炎哥哥,他只是一時昏迷,只是一時不小心被大祭司得了逞,他不會……他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爺爺,我求求你……嗚嗚,我求求你……”
說著,說著,情不自禁的岳百靈又哭了,而且這一哭就像是打開了泄洪的閘口,一發不可收拾,比之先前厲害多了。
她自小就愛慕紫炎,愛慕了許多許多年,他可以說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再者,她昨夜已經以大王妃的身份入了宮,也下了詔,不可能再另嫁他人。她這一生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別人,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岳長老改變主意。
而且以她對自己爺爺的了解,如果真的要去投大祭司,那么紫炎必然是他的投名狀,也是他的誠意。
一想到岳長老有可能會把紫炎給交出去,岳百靈的心就止不住的顫抖,大祭司的兇殘她是有所耳聞的。以他想取而代之之心固然不可能殺了他泄恨,但一旦被控制住了,那么他怎么可能還是她的紫炎哥哥,他就是個傀儡,是個廢人啊。
想到這兒岳百靈又再次開了口,她收緊拉住岳長老衣服的手,又往他身邊靠了靠。哭的梨花帶雨苦苦的哀求道:“爺爺,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不要傷害炎哥哥,不要把他交出去。大祭司那么恨他,他會讓他生不如死的啊,爺爺……爺爺……”
看著哭泣不止的孫女,岳長老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說實話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他是岳家的領頭人,掌權者,為了保岳家滿門,為了活命,他根本就不在乎紫炎的命,也不在乎誰當都主。只要能活下來,只要岳家人無恙,那么一切都可以重頭來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反正他壓根就不在乎什么臉面道義,富貴險中求,他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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