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5.
福伯看風青山搖搖晃晃一副站不穩的樣子,便本能的伸手去扶他,可誰知伸出的手指都還沒有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用力的打開了,只聽他冷哼一聲道:“走開,不用你管。”
登時一怔滿臉無語,福伯放下被打痛的手恭敬的站到了一邊,他自十幾歲入風府就一直跟在風青山的身邊,照顧他,為他打理府中瑣事以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二人默契十足,他也忠心不二,數幾十年前除了年輕時經常挨罵,近些年可謂是少之又少,像現在這種狀況更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說實話福伯的心里有些難過,也有些受傷,畢竟他數十年如一日都是為他好的,更何況他也只不過是說了一些忠言,一些實話罷了,可為什么他就是聽不進去呢,甚至還因此而責怪自己,難道真如別人所說的那樣忠言逆耳嗎?
原來,自那日他們主仆被風九幽的人送到雪山之巔以后,福伯就通過和別人聊天知道了風九幽的日常生活,當然,也聽說了一些關于她解毒的事情,因為一出生就失了母親,又身中劇毒,福伯一直都很心疼她,覺得她小小年紀受盡苦楚實在可憐,再加上聽了那些近似殘忍的解毒過程,心中更是生出了許多憐憫之情,也覺得風青山做的不對,沒有盡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
想著風青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不能因為一個野種而傷了父女感情,更不能因此而斷了父女關系,所以,福伯思來想去以后把他所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風青山聽,本以為會勾起他的憐憫之心,愧疚之情,那想到只是一會兒而已,過后轉眼就給忘了,就好似壓根就沒有聽到過一樣。
一遍兩遍的說起風九幽倒還沒有惹他不快,可時間久了,提的次數多了,風青山就煩了,連帶著對福伯的態度也變了,覺得他真是管的太寬了。
再來就是風芊芊了,也不知道風青山是被人施了法,還是說真的太喜歡太喜歡這個小女兒了,簡直就跟瘋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道理的寵愛,疼愛,特別是兩個女兒的事情一碰到一起,不管青紅皂白他必是偏向風芊芊的,就跟鬼迷心竅了似的。
由于風青山一直未察覺到有人給他下********,以致于他中毒很深,再加上百年風府被燒,昌隆國的生意又損失大半,他醒來以后氣的不輕,也倍受打擊,福伯怕他氣急攻心再承受不住,并沒有將滴血驗親之事告訴他,故,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風芊芊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若蘭看他這個樣子簡直無藥可救,彎腰拿起藥箱提起就走,風青山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知風芊芊的死活,那肯讓她就此離去,再次攔住她的去路,怒氣沖沖的說:“你身為奴婢,竟敢以下犯上……”
“是,我是奴婢,但卻不是你的奴婢,從剛剛你誣陷我家小姐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還有,我告訴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來關心我家小姐,你不惡心我還想吐呢。”氣頭上,若蘭什么也顧不得了,把心中所想一股腦的全給說了出來。
風青山何曾受過下人的氣,看著若蘭殺氣騰騰的眼神,他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反了,反了,你們一個兩個的全都反了。”
縱然心寒,福伯還是擔心他的,怕他會氣暈過去就再次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聲道:“老爺,你病著不宜在風口久站,先前有人來報說雪老回來了,我扶您過去吧,正好讓他把一下脈,把身上的毒給解了,順便再調養一下身子。”
自打太子選妃過后,風青山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風府接二連三的不斷出事,而他在兩個女兒之間也心煩氣躁五內郁結,更是雪上加霜,大不如從前,福伯想著他難得來一次雪山之巔,也難得見雪老一面,最主要的是現在風府的生意大減,他也比著從前清閑了不少,再加上風九幽的人又接管了一部分,他正好有時間在此長住,調養身體。
“解毒,解毒,芊芊到現在都不知死活,我還解什么毒,你問她,你問她芊芊到底怎么了?”風青山溺愛小女兒,并不代表他傻,分不清楚什么是氣話,所以,他不相信風芊芊如若蘭所說的那樣已經死了。
福伯眉頭深鎖一臉為難,正準備開口對若蘭說些什么時,她就開了口,只見她怒目而視直直的看著風青山,一字一句的說道:“風大人,我真是弄不懂,想不明白,風芊芊不過只是花柳兒與別的男人生的野種,真的值得你如此牽腸掛肚嗎?你不要忘了,我家小姐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話音未落,風青山的巴掌就落在了若蘭的臉上,啪的一聲過后,他似是要吃人一般怒吼道:“你胡說……”
若蘭沒有料到他會出手打人,一下子就懵了,本能的抬手捂住臉,當感覺到唇角有血流出時,她更加的氣憤了,抬頭看向他說:“我胡說,你以為這種事情是我可以隨隨便便胡說的嗎,那日滴血驗親福伯也在場,扶蘇和獨孤還有蓮姨全部都在場,你可以問問他們我到底有沒有胡說。”
話落,他們二人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福伯。
福伯原本是想著等風青山身上的毒解了,身子好一些再跟他說風芊芊的事,可現在若蘭已經把事情捅破,他就是有心想瞞也瞞不住了。
事情太大,也太過突然,風青山怎么都不敢相信,也打從心底里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當他看到福伯慢慢低下的頭時,他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掉了下去似的。
若蘭見福伯沉默不語有些急了,脫口而出道:“福伯,你是風家的老人,小姐也一向待你不薄,難道你連事實真相都要為風芊芊隱瞞嗎?”
縱然無法承受,也不愿意面對,風青山還是看著福伯說:“你……你說,芊芊她……她……滴血驗親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