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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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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玄幻奇幻
顧傾城已經陷入了昏迷。
蕭鳳梧腳步很急,文竹一路小跑跟著還有些吃力。
走出一段路,蕭鳳梧轉頭問文竹:“宣太醫了沒有?”
文竹一愣,“還沒……”
“要你何用!”蕭鳳梧登時大怒,吼道,“暗衛,去把張大夫架過來!”
文竹心中又愧又悔,晨起顧傾城便有些不舒服,說是頭暈,本來她該勸著顧傾城別來碧馨苑的。
蕭鳳梧低頭看顧傾城,見她臉色蒼白,眉宇間有著淡淡的郁色,即便是在昏迷當中,一雙遠山似的黛眉也是輕輕顰起。
心頭一痛,兩個人怎么就弄成這樣了?
前陣子還說不管有什么事都要攤開了說清楚,怎么自己就突然跟她賭氣起來了?
他自責的簡直恨不能給自己來兩刀,腳下再次加緊,轉眼便回到了丹陽宮,一路直接回到寢殿,剛剛把顧傾城安頓到床上,張大夫便氣喘吁吁趕來了,也來不及說什么,趕緊調勻了氣息,半跪在床前,替顧傾城診脈。
片刻之后,張大夫張了張嘴,神色有些古怪。
蕭鳳梧的心立刻提了起來,急急問道:“怎么樣?沒什么吧?”
張大夫仔細斟酌了一下用詞,才說道:“娘娘動了胎氣,需要好生調養。”
“什么?動了胎氣?”蕭鳳梧和文竹不約而同失聲驚呼。
作為顧傾城的貼身宮女文竹更加有發言權,蕭鳳梧一把薅住了她的衣領,問道:“怎么回事?”
文竹臉色也有些發白,忙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可是娘娘上個月有過月事,這個月也才有過,雖然量不多……”
張大夫神色凝重起來,責備道:“怎么不早說?娘娘這身孕都有兩個多月了,有輕微出血便是滑胎的征兆!”
“啊?”文竹蒙了。
蕭鳳梧也急聲問道:“會不會是診錯了?”
張大夫的胡子都撅了起來,不高興的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太醫院擅千金科的太醫過來瞧瞧!娘娘脈息雖弱,卻的的確確是滑脈!”
張大夫的醫術怎容質疑?雖然他并不精擅千金科,但是那也只是相對于他對疑難雜癥方面的成就而言,比一般的大夫也是強太多了。
“文竹,”蕭鳳梧冷聲道,“娘娘身子不適,你怎的不知道?”
文竹嘴里發苦,“陛下,奴婢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娘娘不讓奴婢說啊!奴婢已經叫榮嫂在娘娘的飲食上做足功夫了。何況娘娘之前也曾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月事紊亂的情況,所以這兩個月雖然日子對不上,奴婢也沒往那方面想……”
蕭鳳梧恨恨抬起腳來,文竹把眼睛一閉,已經做好了斷腿的準備,可是蕭鳳梧的腳卻沒能落下來,文竹是疏忽了,那么自己呢?
他心頭大痛,半跪在床前,握住了顧傾城的手,她的手本來便纖細,如今握在手中,只剩了滿把的骨頭,心里越發不是滋味,眼角有些酸澀,差點就落下淚來,忙叫張大夫:“開藥吧。”
張大夫答應一聲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停住,回身道:“娘娘心情郁結,這樣不利于養胎。陛下,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有什么話還是明明白白說出來的好,否則的話,傷的不止是兩個人。”
“好,”蕭鳳梧低聲道,“我知道了。她什么時候能醒?”
張大夫轉回身來:“說是昏迷,焉知不是倦極?讓娘娘自己醒來吧。”說罷便出去開藥方了。
文竹準備好了熱水等物,也極快退了出去。
蕭鳳梧便一直跪在床邊,手中握著顧傾城的手,把臉埋在她掌心里,一顆淚順著眼角滑落,****了她的掌心。
一直到了掌燈時分,顧傾城才醒了過來,覺得手臂有些發麻,側頭一看,蕭鳳梧枕著自己的手已經睡著了。
雖然每天都在一個屋檐下,可是她竟不知道,他變得這樣憔悴起來,眼下有著大片的青影,眉頭緊皺,仿佛有什么解不開的心事。
心中不禁一顫,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執著了。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他?微微側身,她伸出左手慢慢撫平蕭鳳梧眉間的褶皺。
蕭鳳梧立刻睜開眼睛,有一抹慌亂一閃而逝,忙問:“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顧傾城唇角微揚,搖了搖頭,動了動右手,“就是手麻了。”
蕭鳳梧忙松開她的手,想了想不對,又連忙抓住,幫她活動血脈。
“我睡了多久?”天色似乎還早。
“今天已經是八月初十了,”蕭鳳梧答道,“你都要把我嚇死了,若不是張大夫說你多睡未嘗不是件好事,只怕我……”
“讓你擔心了,”原來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顧傾城微微苦笑,“沒想到我竟睡得這么沉……”
“永安,”蕭鳳梧認真地道,“我們好好談談?”
“好。”顧傾城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她怕自己多看他一眼都會忍不住流淚。
“永安,”蕭鳳梧捏著她的手,字字清晰,“我對田琳從來都沒有別的心思。可是救命之恩我又不能不報答,所以我是準備等她病好之后,便給她尋一門好親事,這段時間我已經著手準備挑選人才了。加上秋闈臨近,諸事繁多,所以我對你有些忽略了。
“或者說,我是有意忽略你。永安,其實在這件事上,我是有些生氣了,之前我們才說過要彼此信任,可是你怎么就不肯信我會處理好這件事呢?
“就算是到時候,田琳不愿意嫁人,我也會把她送走。這么多年對她的照顧,這一次傾盡全力幫她治病,我覺得已經償還了她的恩情了。盡管從道義上來說,救命之恩怎么報答都不夠。
“可是我也有我的底線。這個底線,連我的母親都不能碰,何況他人?”
他凝視著顧傾城,極緩極緩地問道:“永安,難道你不知道的我的底線是什么?我的底線,就是你啊!”
淚水從顧傾城眼角無聲滑落,她把頭扭向里側,哽咽著問:“那你,最近為什么要和我分房睡?”
蕭鳳梧笑了一下,有寵溺有無奈,“你是我摯愛的女人,我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你說我每天擁你在懷能沒有一點想法?可是我也知道你似乎有些抗拒,我又怎么忍心勉強你?所以只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