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御天將手機放在自己的額前,慢慢閉上眼睛,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握緊手機,手機屏幕上的笑臉那么美好,那么一無所知。
月光沁涼如水。
江唯一走出主宅別墅,站在燈柱中央的路上,仰頭望向天空。
空中一輪彎月高高地掛在那里,皎潔明亮。
“渺渺,看來這回你還是得走了。”
“渺渺,這是你答應我的,為了孩子,你得離開。”
為了孩子,這么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能不答應么,不答應,她就不配做一個媽媽。
可她走了,他要怎么辦。
他們分開過那么長的時間,她真的不想再分開了。
江唯一站在那里,想盡所有能想的借口,她想留下來,她想留在項御天的身邊。
走了幾步,江唯一在一旁的花壇邊坐下來,雙手放在腿上,花香縈繞在她的鼻尖,手慢慢撫上自己平坦的肚子。
前前后后加起來,這孩子在她身體也只有一個月而已,還沒有成形。
“怎么坐那里,臟不臟?”
項御天的聲音傳來。
江唯一抬起眸,項御天朝她走過去,將她一把攥起來,拍拍她身上的塵土,語氣有些不悅,“這些下人怎么做事的,花壇邊上這么多泥土。”
“是我沒注意。”江唯一站在那里說道,看著項御天替她拍去塵土,眸子轉了轉,低聲說道,“你看,你不在,我連坐都不會坐,還弄得一身泥土。”
項御天的動作頓時僵在那里,“你想說什么?”
江唯一站在那里看進他深邃的眼中,“我已經被嬌慣得什么都不親手做,像個殘廢一樣快沒有自理能力了,我怕我離開你就不知道怎么生活。”
“你那么聰明,當然知道。”
“再聰明的人也禁不起慣縱,不是嗎?”江唯一看著他手上沾到的塵土說道,“看,我剛剛以為坐下去不會有泥土的,因為我坐到哪里,你都給我安排到哪里,別說泥土,連一點塵埃都不會沾到,可你一不在,我就……”
“渺渺。”項御天沉聲打斷她的話,“楊天皓不爭,你不走;楊天皓爭,你走。既然說好了,就不要改變。”
“那我離開你,我活得邋遢你也不管嗎?”
江唯一有些急切地問道。
“不管你怎么樣,在我項御天眼里就是最干凈的。”項御天拿出一包濕紙巾拆開,優雅地擦拭著自己的手,一根一根擦拭干凈,嗓音低沉,“好了,太晚了,明天還要早起。”
早起。
明天就要她走了?
江唯一呆呆地看著他,項御天轉身往里走去,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江唯一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慌,忍不住開口說道,“項御天,我把孩子打了吧。”
“你敢!”
項御天猛地回過頭來,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雙眼陰沉沉地瞪向她。
“才一個月,還沒有成形,這個時候打掉是最好的時機,我就可以幫……”
“你敢!”
項御天的語氣再次加重,雙眼冷厲地瞪著她,臉上隱隱有怒氣在浮動,薄唇抿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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