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沖完澡出來,就見項御天一個人站在陽臺上,他的身影頎長,背影蕭索冷肅,側臉落在月光中更顯冷峻。
“項御天。”
江唯一走過去,輕聲喚他的名字。
項御天回過頭來瞥她一眼,整個人逆著月光,她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雙臂抵在陽臺上,身體向前傾望著整座地獄天。
以前,江唯一把這里當成一個可怕的地獄,其實地獄天的風景其實是漂亮的。
尤其是兩邊的人工湖干凈清澈,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像兩輪彎月環繞著一棟棟別墅,在夜色下顯得有那么一點浪漫的味道。
項御天見她學自己的樣子,眸子深了深,抬起一只手撫上她的臉,然后捏了捏她的耳朵。
“你還是準備去找這個楊小宛是么?”
江唯一望著外面的夜色,低聲說道。
哪怕只有一個名字,哪怕無從找起,他也會去找的。
“我曾經懷疑裴家滅門和我義父有關系,因為當他太快找到我了。”項御天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人靠她近一些,黑眸深深地盯著她。
聞言,江唯一莞爾,“這個我相信,你那個時候對誰都充滿戒備。”
就當是在海邊她救下他時,他看她的時候都防備得厲害,好像她對害他一樣。
“所以,在滅了an后,我到義父身邊,表面是聽他的話為他辦事,事實上我是在找他的證據。”項御天說道,“甚至,我是帶著復仇的心留在他身邊。”
“你沒找到。”
江唯一說道,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我什么證據都沒有找到,甚至有兩次偷闖進他的書房被他發現。”項御天低沉地說道,黑眸深沉。
“他罵你了?”
江唯一問道。
項御天看著她,半晌視線望向遠處,記起當時的場景,“沒有,他打了我二十棍,然后就把我丟在那里了。”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在夜晚響起格外好聽。
“后來呢?”
江唯一問。
“后來,我就光明正大地進他的書房,翻他的東西,找他書房有沒有暗室,有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項御天說道。
“……”江唯一愕然,“你不嫌棍子疼?”
項御天真是個什么都敢的人。
那個時候才十幾歲吧,寄人籬下還敢亂來。
“他沒再打我。”項御天深深地睨了她一眼,告訴她。
江唯一震驚,“怎么可能。”
“他甚至給我買了新衣服獎勵我。”
“他告訴我,我是他兒子,項家遲早是我的,在自己的地方做什么事都要光明正大,不用任何忌諱。”項御天說道。
江唯一怔怔地聽著,有著震驚,但轉而又覺得很理所當然。
能馴服項御天這頭戒備的小獸不是簡單的事,項榮錦也是花費了不少的。
所以,這些年來項御天再怎么樣都沒有提出過徹底離開項家的事,項榮錦對他的恩不止一星半點。
夜晚的風帶著涼意,江唯一的長發被風吹起,她看向項御天,“好,那我們就去找楊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