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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的身影,格外瘦弱不堪。
這一晚,江唯一回到家里再沒有力氣去擦墻,喝了杯開水便躺到床上睡覺。
一晚上,她起來了不下四次。
連喝進去的水都吐得干干凈凈……
江唯一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可能出問題了。
在項御天身邊她被照顧得好,像個公主似的,現在,什么都沒有了,落差大,連她的身體都來抗議。
得找個時間去做個檢查。
翌日,江唯一獨自一人開車回到海口,車在小上穿梭,一直到一個破舊的小屋前。
她坐在車里,望著那個柵欄圍欄里駝著背的身影。
媽媽還是穿著一件老舊的衣服,一個人進進出出地忙碌著,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寂寞而冷清。
“媽媽。”
江唯一下了車,走進去沖著媽媽的背影輕聲喚了句。
只是輕輕的一聲呼喚。
她突然就覺得特別委屈。
不懂是哪里來的一股情緒,她連面對項御天都能做到冷靜應付,可看到媽媽,她滿肚的委屈都冒了出來……
情緒失控。
夏玉瓊站在屋里,聞言身影猛地一僵,慢慢轉過身來,掃了她一眼,一張臉立刻板起來,“你還知道回來?回來干什么,存心氣我?”
說著,夏玉瓊一個人往屋里走去,步履微顫,跨過門檻時,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媽媽。”江唯一見狀連忙沖向前扶住她,“您沒事吧。”
她用的是“您”字。
她們母女間一向陌生。
“沒事,我就是一個人死在家里也不用你管,不用你捧骨灰!”夏玉瓊冷冷地道,聲音有著超乎她這個年齡的蒼老,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推開她。
江唯一被推到一邊,眸光黯了黯。
半晌,她從包里拿出一疊錢,“媽媽,這錢……”
沒等她說完,夏玉瓊接過錢就一把砸在她臉上,“我不稀罕你的錢。”
錢打到臉上的感覺是疼的。
散落一地。
江唯一只能像個木偶一樣站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夏玉瓊走進小廚房里忙碌。
很久,夏玉瓊從廚房里走出來,手上端著一碗粥,不悅地睨向她,“你怎么還不走,留下來存心惹我生氣是不是?”
夏玉瓊把粥碗擱到茶幾上,人坐到舊式的藤椅上,筷撥開蝦肉,開始吃她一天最簡單的早餐。
海口的粥。
項御天最愛的粥。
這種時候,江唯一還是避免不了想起項御天。
江唯一沒有像以往一樣,被罵了就往外走,而是走過去,在她左手邊的一張椅上坐下。
夏玉瓊眼中掠過一抹錯愕,隨即不滿地看她一眼,繼續吃粥,“看什么,我沒準備你的。”
江唯一也不回嘴,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自己唯一的一個親人坐在那里吃早餐。
什么營養都沒有。
只是一碗再簡單不過的海口粥。
這是她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爸爸沒了,姐姐沒了,她只剩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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