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自己腿上的一大片青痕,她不知道還恢不恢復得過來。
低下頭,江唯一凝視著手中的藥,淡綠的顏色,隔著包裝都仿佛能聞到那絲輕輕的薄荷清香……
以前她每次受傷,安城都會摸著墻走進她的房里,在她床頭放上這樣一管藥。
一模一樣。
他還以為她不知道。
他就是這樣,當她陷進他的深淵時,他還用若有似無的關切將她一點一點拉得更沉……
想到安城,江唯一恨不得捏斷手中的藥膏。
思緒漸漸隨著那抹淡淡的薄荷香氣陷入回憶——
她喜歡上安城,是再俗不過的一見鐘情……
那一年,她19歲,突兀地被學校通知去參加一次集訓。
沒有主題的集訓,沒人告訴她究竟是訓些什么,為什么要集訓,又是什么人來訓她們,所有的一切都很神秘。
那天的天空很藍,陽光比今天的還要刺眼。
烈日下的草地上,站著很多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生女生,彼此都很陌生,沒什么話可講。
她一個人無聊地擺弄掛在腰間的鈴鐺。
鈴鐺被她弄得“叮叮鐺鐺”作響……
“我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動聽的聲音。”溫和如春風般的聲音傳來,磁性得讓人想靠近。
她站在人群中,抬眸望向前方——
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男人站在一棵樹下,樹蔭遮暗了他修長的身影,卻擋不住他俊逸非凡的臉龐,清風吹著他的發,他的唇邊浮著淡淡的笑容,如水的氣質渾然天成。
讓人聯想到八個字:貌若謫仙,不食煙火……
像是會發光似的,令人移不開眼睛。
大家本都對這次集訓有著很多疑問,可這一瞬間,全都被他吸附住靈魂一般,失去了聲音。
“大家好,我是安城。”
他微笑著自我介紹,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沉默幾秒問道,“不好意思,我是個瞎子,可以告訴我剛剛是什么在響嗎?”
所有人嘩然,有大膽的男生甚至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
他似乎感覺到掌風,微笑更深,并不介意。
江唯一怔了下反應過來,才道,“是我的鈴鐺在響。”
“鈴鐺?”他陷入沉思,笑得溫柔,“很好聽,我以前沒有聽過。”
一個從沒聽過鈴鐺聲的男人。
她指尖撥過鈴鐺,鈴鐺又響,安城的笑容加深,眼中有著暖暖的光芒……
陽光偏過樹蔭,落在他清雅的笑容上,像有柔光閃現。
于是,她看癡了。
從此,她無可救藥地喜歡上安城。
靠坐在床頭,江唯一轉著手里的藥,心痛與恨意相加,唇角浮起自嘲的苦笑……
她奉安城為神祇,可在他那里,她大概只能占個“賤”字。
否則,今天她怎么會在這里。
怎么會被項御天一次次踐踏、侮辱……
她這半年來遭受的一切也有安城一半的“功勞”,怎么可能是一管有薄荷香的藥就能涂好的?
“砰。”
江唯一閉上眼,將藥直接丟進垃圾筒。
再不看一眼。
她撲倒在床/上,雙手緊緊地纏住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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