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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軒在屋中，靠著軟榻之上，手中拿著一疊信紙在翻看著，蹙著眉頭，表情不是很好。想來，他在這里，也是要處理一些宋國的事情的，這些信箋都是需要他做出決定的要事吧。
“蘇武，桌上那些，朕已經批閱了，你叫人按照朕的指示做便是。”宋凌軒站起來，將手中的信紙放到了桌上，“這些容朕想想再做處理，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蘇武恭敬的說道，拿起了批閱好的那些，“皇上，慕離和大皇子來了。”
“朕看見了。”宋凌軒只是冷淡的說了一句，看了宋如初一樣，“如初長得很好，看來玉笙寒待他很好，現在看朕的樣子有幾分害怕，推測玉笙寒見他便是笑對，他習慣玉笙寒了。”
所以，有時候，一個人太清醒太理智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把什么都了解得那么透徹，其實一點兒也不好，人生的境界啊，可能就是難得糊涂兩個字吧。
隨著宋凌軒的話，是一陣沉默，氣氛凝重，反正有他在的場合，幾乎都是這個氣氛吧。
“將如初帶下去吧，盡快安排他回宮。”宋凌軒吩咐蘇武，“讓朝中的那些嗦的都好好看看便是。如初，具體怎么說，蘇武也會告訴你的。”
“是。”蘇武是沒有任何意見的，對于宋凌軒的吩咐，那就是言聽計從，絕沒有任何異議。
“父皇。”宋如初突然說話了，松開了慕離的手，上前一步，看向了宋凌軒，努力鼓起勇氣，揚起小臉蛋兒看著他，聲音有些干巴巴的，眼神也有些可憐兮兮的，但還是將他說想，說出來了：“父皇，兒臣想同您一起回去。”
宋凌軒瞇起眼，看向了宋如初，蘇武深深多看了慕離一眼，垂下眼了，大約，宋如初從來沒有對宋凌軒提出過任何要求吧，可能與他多說話都是很少的。
“你想同朕一起回去？”宋凌軒重復了一句。
“是。”宋如初低下了頭，然后說道，“兒臣許久沒有見到父皇，十分想念，而且、而且兒臣從來沒同父皇一起過。這一路，兒臣所見，男孩子多和父親母親在一起，兒臣十分羨慕，也想那樣。”
宋凌軒有差異的目光看著宋如初，突然又看了看慕離，放佛覺得這是慕離安排的，或者是玉笙寒安排的一樣，放佛宋如初要與他一起，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習慣性的懷疑，習慣性的用最壞去推測別人，習慣性的將人性往最陰暗的地方去設想。
“兒臣只是想與父皇在一起，多呆一會兒。”宋如初抿著小嘴兒說道，眼眶已經紅了，但是在努力控制著不要哭出來，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些，即便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宋凌軒沒有說話，保持著驚人的沉默，審視的目光一直在宋如初身上，也許他從來沒有意識到過，他是這個孩子的父親，他是他的骨血這件事情。
“慕離，你或者玉笙寒對他說了什么嗎？”宋凌軒突然問道，“如初是朕的大皇子，朕來交換是誠心誠意的，可不希望你們在其中動了什么手腳。
“父子天性。”慕離只說了這短短四個字，“也許皇上，你并不明白，不過，這是一個機會。”
“父子天性？”宋凌軒重復著這四個字，表情很復雜，親情對他來說，從來都是爾虞我詐，當年可是他逼宮奪位的，父子天性之類的東西，對他來說便是天方夜譚。
“就好比我與白素素。”慕離慢慢的說道，“白素素讓我感受到了我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東西。也許你認為我是為了玉笙寒來梁國的，但是白素素才是最重要的緣故。”
“皇上，其實帶上大皇子一起，也省去了不少人力物力，相對也比較安全。”一向不參與任何言論的蘇武突然說話了，“屬下以為，帶上大皇子同行，可免去更多的節外生枝。”
宋凌軒看著在場各人，突然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過，倒是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
也許是蘇武這個他的忠心屬下的勸說，也許是慕離的比喻，也許是因為宋如初無辜而單純的眼神，總之，宋凌軒是答應了，讓宋如初和他一起。
“多謝父皇。”到底是孩子，宋如初的語氣都跳躍了起來，十分高興。
“好了，蘇武帶著下去吧。”宋凌軒說道。
蘇武和宋如初下去了，房中只有慕離和宋凌軒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的詭秘，慕離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和現在的宋凌軒相處，因為，她現在算是根本不了解他的吧。
“那個，江濤呢？”慕離還是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既然宋如初送到了，自然是要問問江濤的情況了，“你只給了那么少的時間，我想，盡快讓江濤和白頭翁匯合，也好盡快研制解藥。”
“解藥……”一時之間，宋凌軒的表情有一絲迷茫。
“你還是……不是那么想要解藥嗎？”慕離問道，“到底為什么？如果你不要解藥的話，你的身體可能會扛不住，玉丹錦不是中毒死了嗎，那毒不僅傷心智，必然也是傷身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想解毒嗎？”宋凌軒突然說道，眼神也不在慕離身上，而是看著別處，說話的語氣十分疏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慕離突然不想問什么，沉默者沒有說話，答案，她心中似乎有數，隱隱約約能夠想到是為什么。而且，他用了“我”來自稱，不是“朕”，這也能夠表達出些東西了。
“如初說得對，只是他的話，我犯不著親自走一趟。”慕離不問，但宋凌軒是打算說的，“我來，是因為你。”
因為你，短短三個字，讓慕離不想站在這里，也不想聽宋凌軒說下去了，十幾年的恩怨牽扯，重生后又經歷了這么多的種種，他和她之間，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
當初，在他中毒最為脆弱的時候，她想將他當做親人，他似乎也是默認了，但毒發之后，所有的一切又都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