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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嗎？
慕離看著玉笙寒的樣子，心底很難受。從前難受，都有解決的法子，如宋凌軒選擇了皇位和江山，她便選擇了忍受；她被逼死，心底怨恨，她選擇了報仇。
可現在，她該如何選擇？放棄玉笙寒，她覺得做不到，可回到玉笙寒身邊……她不知道怎么回去，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改變，都不是問題，可唯一不能改變的，是過去。
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怎么也無法改變的，過去這種東西，無法逆轉。可如果再來一次，慕離覺得按照自己的性格，還做出的選擇還是一樣的。
“我很好，很好，你想象的好多了。”玉笙寒又重復著，他似乎是在拼盡全力的動自己的身子，想要坐起來，慕離伸手去扶他，卻被他甩開了手，“我可以，我很好。”
“很好，不是你這個樣子的，你拿出點很好的樣子給我看。”慕離說道，聲音有幾分顫抖，她情愿看到的是傳聞玉笙寒到處拈花惹草的樣子，而不是在這里爛醉如泥。
“我怎么不好了。”玉笙寒說道，他已經坐起來，在他的枕頭下摸索著什么東西，“好得很，昨晚和田靜敏翻云覆雨，我怎么不好了，是不是？你不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嗎？”
果然，玉笙寒以為自己真的和田靜敏發生了什么，他現在喝醉在這里，也是因為不想去面對田靜敏，不想去面對那些事情嗎？這是他在逃避嗎？
“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慕離低聲說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玉笙寒并沒有立刻說話，他的眼神有些呆滯的，他已經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個瓶子，從瓶子倒出了一粒藥丸，服用下來，然后閉了眼睛，也沒有搭理慕離。
“玉笙寒，我想問你，你到底想要如何？”慕離看著玉笙寒的樣子，心底是又痛又急又生氣的，這樣的玉笙寒，真是讓她覺得陌生，“如何處理我們的婚事，如何解決田靜敏的事情，如何……如何定位我在你心的位置。”
說完之后，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陣，玉笙寒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慕離，此時他的眼神清明多了，不像是剛剛那樣無法聚焦的感覺了。
“慕離，我不知拿你如何是好。”玉笙寒深深的看著慕離，那雙烏黑如墨宛若星辰的眸子里，透著讓慕離沒有辦法不在意他的光澤，“不，是宋離，我不知道如何處置你。”
“宋離已經死了。”慕離靜靜的說道，認認真真的看著玉笙寒的眼，“她已經死在千鳥關下。”
“她死了，為何還要報仇？扳倒相府，火燒太師府，最后入宮，還是想要救宋凌軒，想要維護宋國。”玉笙寒低低的聲音，想必他剛剛服用的那個藥丸是讓他清醒過來的，“這不是宋離，是誰？”
“從前是，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慕離還是說道，她想將這一點表達清楚，從她說出，她是宋離之后，她和玉笙寒再也沒有好好交談過了，“一開始，我是要報仇，是為了宋離的存在而活著，后來，卻已經變了。相府到最后，已經是身不由己，而太師府，是因為何覺如一直要我的命，我不可能等著他來殺我。”
玉笙寒沒有說話，還是用那樣的是眼神看著慕離，說不出是信任還是不信任，只能說，他看她看得十分認真。
“入宮，也是因為何覺如的事情，之后，便想離開。”慕離說道，這一次，心底再難受，也沒有回避玉笙寒的眼神，同樣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看到他的眼去，恨不得看到他的心底去，“維護宋凌軒么，只是因為知恩圖報吧，他三番四次救我而已。維護宋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維護宋國。”
“不是維護宋國，是什么？”玉笙寒搖著頭，“我不是傻子，你的所作所為，是在維護宋國。”
“我只是不想再要戰爭了。”慕離低聲說道，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不想再有那么多無辜的人喪命，不管是宋國的人也好，還是梁國的人也好。我已經殺了太多的人，我無法贖罪，我只希望，宋國和梁國真的能和平邦交，不再有戰爭了。”
“不再有戰爭？”玉笙寒反問了一句，“誰說有戰爭的？”
“梁國皇帝，你的父皇是不甘心的，梁國的許多人也是不甘心的。”慕離說道，“從前，宋國是附屬國，進貢給梁國，臣服與梁國，突然之間脫離了梁國，這么好一個附屬國，梁國怎么舍得呢？所以，梁國皇帝才會讓玉丹錦做那樣的事情吧。”
“哪樣的事情？”玉笙寒問道。
“對宋凌軒下毒，你猜不到嗎？”慕離抬眼，看向玉笙寒，“不然，玉丹錦怎么可能和宋凌軒圓房，又怎么可能梁國皇帝讓你帶東西給玉丹錦，而且還不讓你知道是什么東西。”
玉笙寒愣住，一時之間沒有說出話來。
“而我現在，最想維護的人是你。”慕離又說道，“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酗酒，好像是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的樣子。你可以任性妄為，你可以、可以想辦法來折磨我，但是，你不可以沒有理智的傷害自己，不可以墮落。你是太子，今后是皇帝，梁國的人民都仰仗著你。”
四目相對，玉笙寒的眼底閃過許多復雜的情緒，慕離沒有抓得住她這復雜的情緒到底是些什么。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來，到底的想表達什么，好像什么都說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沒有說，也許更多的，她之思想來看看他而已，看看他好不好，看看他一切是否正常。
僅此而已吧。
“你來，便是告訴我這些的嗎？”終于，玉笙寒又開口說話了，聲音沒有剛剛那樣沙啞，但是卻好似帶著一些別的什么東西在里面的。
“我也不知道。”慕離自嘲似地搖搖頭，“我只是想說，宋離已經死了，我所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再是因為宋離，而是因為我作為慕離之后發生的事情。”
“是嗎？”玉笙寒反問了一句，也許不是反問慕離，只是在反問他自己。
“也許你不會相信，我的人生一直是那么的黑暗，你如果恨透宋離，必然了解過她的過去，知道她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慕離說道，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笑，“暗衛，殺人工具，無情無義，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不是嗎？”
玉笙寒再一次的沒有說話啊，是啊，他知道的，宋離是什么樣的人。
“而我呢？”慕離看著玉笙寒的臉，克制著自己想要伸手去撫摸的沖動，“我被溫暖了，我的世界陽光了，我有了朋友，有了親人，甚至說我有了更多的感情，我更敢于表達自己的感情。你知道這一切的根本是誰嗎？”
“我不想知道。”沉默了幾秒之后，玉笙寒硬生生的丟出這句話來。
“嗯，那我便不說。”慕離輕輕的說道，“我現在，想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在你怨著我的時候。我也許會去梁國，也許不會去，我也不知道，如同你不知道如何處理我一樣。”
“你這是什么意思？”玉笙寒盯著慕離，拳頭捏起，“你必須跟我走。”
無論是愛也好，恨也好，你總得在我身邊才好，你總得在我身邊，我才……才安心。
即便是相互折磨，彼此痛苦都沒關系，他要看到她，將她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別人不可以指染。
“玉笙寒，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慕離搖搖頭，“再來見你之前，也許我不知道我到底該不該跟著你，但是見到你之后，說出這些之后，我心底便有了這個決定了。”
“所以呢？”
“所以，我決定的事情，我一定會努力去做，我不會嫁給這樣的你。”慕離擲地有聲的說道，哪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底是痛得不能自己。
玉笙寒沒有反駁，也沒說話，只是看著慕離，看著她臉的堅定，看著她烏黑的眼眸，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你不要喝酒了。”慕離又說道，嘆口氣，“田靜敏的事情，依你的聰慧，你難道不知道是一個圈套嗎？烏青說了，你喝醉之后，根本不會動，田靜敏無法與你肌膚之親。”
玉笙寒一愣，然后說道“便是宋凌軒為了保護你的計謀嗎？你不會跟我，所以你還是要跟著宋凌軒一輩子嗎？”
“不。”慕離搖頭，“我要離開皇宮，離開督陽城。”
玉笙寒突然心頭一緊，天大地大，她若是離開了，他是否再也不能見她了“你去哪兒？”
“不知道。”慕離說道，“玉笙寒，你要好好的，還有我說過，我最想維護的人，是你，哪怕你現在怨恨著我，我也還是這樣想著。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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