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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相府之,慕離對今日遇到劫匪的事情自然也沒有說,這件事唯一讓她慶幸的地方竟然是,她買的那一套衣服還在她手,那兩個人并沒有拿走。www.wuruo.com
休息了沒多一會兒,便是晚膳時間了,今日是秋,還是吳氏之前安排好的,在毓湖旁邊用晚膳,聽說請來了雜耍的,戲班子的,還有歌舞和絲竹管弦,還安排了燈謎什么的根據鄒氏提議安排的。
依舊是一大桌,天剛剛擦黑的時候,該來的都來了。慕蕭然沒法到場,不過慕笑顏卻來了,而且還被安排坐到了慕離的身邊,另外一邊便是慕合熏和徐氏,斜對面,便是鄒氏,這一回鄒氏倒是挨著她的一雙兒女的。
慕明德的臉色依舊還是不好看,特別是在看到吳氏的時候,吳氏同樣的憔悴,還要小心應對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兒子成了廢人,她還能堅持來這秋晚膳,可見她意志多堅挺。
氣氛并不是十分熱烈。基于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不過好在節目安排得對,倒也不至于很冷清。
“慕離,聽說才來的慕雪荷和你住一起了,感覺如何?”桌前搭的臺子正在演一出男耕女織情意濃濃的戲的時候,坐在慕離身邊的慕笑顏冷不丁的開口了。
這是她來這秋宴第一次開口,聲音雖和從前一樣,但是卻莫名多了一種別的味道進去,陰沉沉的,好似在怨恨著整個世界。
“雪荷熱情,今日下午還同她一起去了集市呢。”慕離說道,這也才第一次回眼看了慕笑顏,“姐姐呢,這段時間恢復如何?姐姐要出嫁了呢,這可是相府的大喜事。”
慕笑顏的氣色并不好,白得嚇人,以前紅潤的臉頰甚至有些凹陷,瘦了,將那些明艷都消磨光了一樣。而且,她還擦了很厚的面脂,那味道很是熟悉。她穿了一件還算是喜慶的衣服,同她從前的風格一樣,都是富麗堂皇。
不過,這件這種交領的衣服,領子偏高,不是慕笑顏素來喜歡的,今日卻穿了,而且她說話的時候,還會下意識的拉一拉衣領,恨不得將衣領拉得更高些。
“我好得很。”慕笑顏見慕離在看她的脖子,又一次伸手拉了拉領子,想要將什么遮得更嚴實一些。
“六姐姐,你的脖子怎么了?”慕離歪著頭,直直的看向慕笑顏的脖子,也十分痛快的問道,“是受傷了嗎?怎么的?可還好?”
“我說了,我沒事,好得很。”慕笑顏冷冷的問道,“再說我怎么了,你不是高興得很嗎?好如果你有事,我也一定高興得很一樣。如,你和何雨霖試的時候,我想,你怎么不死在她的劍下。”
“六姐姐啊,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你為什么還是要這樣呢?我只想說,我從來沒有要針對過你。”慕離搖著頭,原來慕笑顏雖然足不出戶,但是對外界的消息還是知道得十分清楚的。
“你有沒有做什么,你心里明白!”慕笑顏壓著嗓子尖銳的道,“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思來想去,我敢肯定是你從做了手腳,肯定是你,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了。”
“想來是母親跟你好好分析了一番了。”慕離輕笑一聲,將目光重新移到了戲臺子之,看著面那出戲,“二十二,姐姐你要出嫁了,妹妹我會祝福你的。”
“慕離,你別想好過,我……”
慕笑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另外一件事情打斷了,是這個戲班子的老板來敬酒的,帶著他身邊兩個貌美如花的花旦。
他這一來,慕明德倒也沒有擺臉色,吳氏說過這個戲班子名頭很大,經常進宮唱戲給太后等人聽的,因此即便是卑微的戲子,但也是得罪不得的,太后很是喜歡這個戲班子。
“這秋花好月圓之夜,希望相爺和夫人,還有各位姨夫人,各位小姐少爺都萬事如意,心想事成,如同這月兒一樣,圓圓滿滿。”戲班子的老板姓楊,笑瞇瞇的敬酒,慕明德也很給面子的站起來喝了,既然慕明德都站起來了,其他人自然也是站起來。
“楊老板的戲班果然非同方向,唱得真是好。”慕明德贊嘆道,“難怪太后如此青睞楊老板。”
“相爺哪里話,討口飯吃而已。”楊老板笑著道,“相爺為國為民,才是我們應該敬佩的。我們……咦,這不是鄒老板嗎?”
正在此時,楊老板突然看向了鄒氏,臉滿是驚訝“鄒老板,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啊,你也是來相府做客的嗎?啊,早聽說鄒老板的遠親是達官貴人,沒想到竟然和相爺是親戚啊。”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都是一便,都曉得鄒氏在外頭是做生意的,但回來了之后,那生意人的身份沒人提了,畢竟相府姨娘出去拋頭露面的做生意,若是被人知道了,必是遭恥笑的。
鄒氏也沒有想到這一出,臉色尷尬,說不出話來。
“這里看見鄒老板也好,正好我們的戲服里頭,有一套孔雀毛的,交給鄒老板洗了。”楊老板繼續說道,好似根本沒有看到在場的人變換的臉色一色,“鄒老板在臨城浣洗的本事可是讓人稱嘆的,再臟的衣服,送到鄒老板手,都能洗得跟新的一樣,只可惜,現在鄒老板不親自洗衣服了。”
原來,鄒氏在臨城做的活計是浣洗衣物,慕離看向了面幾乎要掛不住的鄒氏,早時候出去,她一介女流,出去能做什么呢?也許只能通過縫補漿洗來勉強度日。
大約后來機緣巧合,加她本來做事認真細心有心思,便將名氣做出來了,依舊還是洗衣服,卻做了老板。
不曉得慕明德是否知道這件事情,當初去臨城請回鄒氏的,是吳氏,她肯定知道鄒氏做什么的,怕沒有告訴慕明德。不過即便慕明德知道,這會兒被人這么“明晃晃”的提出來,只怕也會覺得非常丟臉,甚至可能此冷落鄒氏。
“哦,鄒姨娘在臨城是做這個的么?”慕明德和鄒氏都沒有說話,倒是徐氏搭話了,陰陽怪氣,止不住的笑意,“鄒姨娘做得很是出色啊。”
鄒氏還是不敢講話,咬得嘴唇幾乎都要出血了,她不能說這是生活所迫,這樣的說法像是相府無情無義,遺棄了她,讓她幾乎走絕路,可她也沒辦法反駁楊老板說的事實。
“啊,鄒老板,如何啊?”楊老板還是在不知死活的說著,“說起來鄒老板帶著一雙兒女也不容易,若非有梁先生處處相助的話,只怕都熬不過來,說起梁先生,鄒老板你可知……”
“我娘是相府姨娘。”慕雪荷忍無可忍,終于開口了。
“啊?”楊老板驚訝了一聲,然后擺出手足無措的樣子,喃喃道“啊,是這樣嗎?我、我不知道。我先去后臺看看,先干為敬,先干為敬。”
楊老板這表現幾分真幾分演,慕離看不出,不過這戲班子是吳氏請來的,敬酒的主意是吳氏提起的,楊老板的當眾揭穿是無心還是有意,說也說不清楚。
鄒氏捏著手帕的手,幾乎都要把手帕撕爛了,溫和好看的臉連那一份端莊自持都快守不住了,至于吳氏,眼底都是冷意。
“楊老板,等一下。”慕明德終于開口了,聲音沉得像石頭,壓在每一個人的心,“你方才說的梁先生是誰?他這樣幫助鄒氏,我怎么也得好好感謝感謝他才是。”
“父親,梁先生是個教書先生而已,教我念書的。”慕思維忙道,將鄒氏撇得干干凈凈,“是幫了我不少忙,有一回我發急病便是梁先生帶我去看大夫,將我的命救回來的。”
“對對對,他只是一個教書先生。”楊老板立刻點著頭,應和著慕思維的話,“我也不知道鄒老板是相府的……是小人的不是,小人亂說話了,還望相爺不要置氣,多多見諒。”
楊老板說的話很得體,更不會再去強調鄒氏從前做什么的,仿若他方才講出來的,真的都只是無心之失一樣。
“是嗎?”慕明德臉都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顯然對于那個梁先生和鄒氏的關系保持著懷疑,按照慕明德的性子,怎么可能沒有絲毫的懷疑,他轉向了鄒氏,“一個教書先生,和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
“老爺?!”鄒氏臉色和嘴唇都是蒼白的,深深的喚了一聲慕明德之后,然后跪了下去,情真意切,“你這是在懷疑妾身嗎?既然如此懷疑,又何苦讓我回來?”
慕明德沒有說話,只是陰沉著臉看著鄒氏。
“老爺,我在外頭從沒有說過我是相府的人,是不想讓相府的名聲有任何的抹黑。”鄒氏悲切的說道,“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老爺,對不起相府的事情,老爺,你不是說過你相信我嗎?”
“父親,娘親她只是為了我們才不得已拋頭露面。”慕思維和慕雪荷也跟著跪了下來,“寒冬臘月,雙手都是浸泡在冰水之,后來好不容易攢了銀子,才改善了。”
“父親,請你不要責怪娘親了,要怪怪我這個做兒子的沒用,不能幫娘親分擔。”
一時之間,氣氛微妙無,誰也不知道慕明德下一秒會做出什么反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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