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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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自從薛正想買下華越酒樓時,蘇宜就有了徹底賣掉這酒樓的打算——她可不是坐等著吃虧的主子,這些日子心里早就覓了兩位人選,一個是天竺族的珠寶商,腰纏萬貫,給的價錢最高,七百萬兩銀子,聽得蘇宜金光閃閃,差點拍板就賣了,幸虧還有理智,知道這天竺族與大秦國曾經敵對過,自己若是把華越酒樓賣給這人,不用皇上出手,薛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宰了自己。()
另外一位是大秦人,是個內地茶商,叫席武樓,雖然算不是富可敵國,卻也算得腰纏萬貫,只是開價卻少了一半,只肯出三百萬兩銀子,蘇宜聽著肉疼,因此一直猶豫沒賣,如今既然要走,只能將就了,這一日,讓竇姑姑約了席武樓到月半茶館談判。
這日蘇宜穿著公子袍,帶著素環與竇姑姑去到了月半茶館,伙計見是她,忙一路牽引到了樓上,見席武樓帶著三四個伴當正在哪里等,他大約三十歲年紀,五官尋常,一臉精明,穿著一身素藍的布袍,挽著剪花袖,見蘇宜上來,站起來,滿面堆笑,拱手作揖道:“蘇老板。()”
蘇宜拱手道:“席老板……”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雙方分賓主落座。
蘇宜見滿桌子酒菜,抿嘴笑道:“大家都是熟人,席老板這是客氣什么?”
席武樓笑道:“既是熟人,所以邊說邊吃。”說著,指了指嬪系哪撬曜櫻找酥壞媚悶鸝子夾了一塊排骨,席武樓見蘇宜動了筷子,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他大概風塵仆仆從內地趕來,著實餓了,因此吃得十分歡快,蘇宜哪里有胃口,見他埋頭苦吃,也不好多說,靜靜望著。
席武樓吃得八分飽,這才抬起頭歉意笑道:“讓蘇老板笑話了,接到你的消息,我正在幽州,騎著快馬奔馳了三天三夜才趕到這里,竟沒吃一點東西。”
蘇宜聽了這話,心中便有了主意,看來這席武樓對華越酒樓志在必得,否則也不至于這么著急,因此反而不急了Φ潰骸畢習騫皇鞘匭諾娜恕彼低輳悶鸝曜櫻幌孿錄兇偶父乒纖浚吃了幾口,卻不提華越酒樓的事情。
席武樓專程趕來就為此,見蘇宜不提,終于忍不住道:“蘇老板,聽說你的華越酒樓要賣?”
“是。()”蘇宜干脆點頭道;“不過有一家出了五百萬兩銀子,我正猶豫著呢。”
席武樓聽了這話數目,臉色一變,三百萬已經他的極限了,他知道華越酒樓就是個金元寶,可是總不能為了買這個酒樓傾家蕩產,所以聽說五百兩,那心忽啦啦掉了下去,可是面色很快恢復了淡然,笑道:“果然是好價錢。”說著,也不再說話,低著頭開始喝粥。
蘇宜見他這意思,很快就明白這是他的極限了,自己再逼他也沒法子,心中暗嘆,正要說話,忽聽樓梯傳來腳步聲,不由詫異,這二樓是他們都包了下來的,怎么會有人來?一抬頭卻見薛正與文卿帶著幾個人走了上來,見到蘇宜與席武樓,也是一怔。
蘇宜大概有十幾日沒見到薛正了,此時再見到,連眼眸也不向他瞟一下,正看著文卿,淡淡道:“咦?薛帥,文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文卿眸光一閃,笑瞇瞇道:“蘇老板?我正要找你,沒想到在這里找到了。”
“找我做什么?”蘇宜臉色微變,卻忽然想起沒有介紹席武樓,忙轉身道:“這是冒賞茶行的席武樓席老板,這是薛帥,這是文先生。()”
席武樓何等人物,見薛正文卿這樣的大人物居然與蘇宜認識,心中大喜,連蘇宜也不顧了,跑上來對薛正與文卿深深一稽,道:“原來是薛元帥與文先生啊,久仰久仰,小的席武樓。”
蘇宜見席武樓這般看風使舵,抿嘴笑了笑,一抬頭卻見薛正正深深望著自己,哼了一聲,把眼轉了過去,道:“文先生,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難不成專門找我?”
文卿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與薛正正被席武樓讓到了席面上,此時分賓主落座,席武樓干脆站在薛正身邊,滿面堆笑,道:“蘇老板有這么大的能耐,怎么還要賣酒樓?”
“賣酒樓?”薛正脫口而出,道:“宜……蘇……蘇老板,你果然要賣了華越酒樓?”
蘇宜不答他的話,卻望著文卿,道:“文先生,還沒說呢。”
席武樓見這位蘇老板居然敢掃薛帥的面子,心中暗暗打鼓,不知這位是什么來路,薛正是邊疆元帥,便是公主也要給三分情面,這位蘇姑娘這是……
席武樓走南闖北,如何看不出蘇宜是女子,不過既然人家不說,他也不會點破,此時見蘇宜認識這樣的大人物,心中暗暗思量如何通過蘇宜,巴結上這些權勢人物……
正忖度間,聽文卿道:“蘇老板,你說對了,我正要找你呢,那地方是你發現的,我們也搶不了你的頭功,我已經上了折子,很快便又封賞下來,蘇老板放心就是,不過我有一言要問上一問,蘇老板正是前途光明,報銷君恩的時候,恁得要賣了酒樓,你這是要……去哪里?”
蘇宜聽到最后那話,心砰砰亂跳,再也忍不住,抬頭去看薛正,見薛正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仿佛又恢復了從前的摸樣,不由有些膽怯,道:“也不是啦,呃……我不是要走……呃,對了,上次薛夫人來找我,要五千兩買下我的酒樓,我也沒法子,嗚嗚嗚,我這樣的窮人,五千兩可怎么活?這酒樓起碼值伍佰萬兩銀子,薛夫人卻要硬來,逼得我只好賣了。()”
這話一出口,大家同時把眼目望向了薛正——明擺著強賣強買地搶錢!
薛正沒想到蘇宜把搶口對準了自己,想起那日蘇凌的說法,臉色微紅,解釋道:“也不是這樣子,我只是想要買一部分罷了。”
“所以麻煩啊。”蘇宜見薛正神色尷尬,那日的怨氣終于出了一半,面上笑顏如花,道:“我這小小人物,可惹不起薛夫人這么樣的大人物,怕薛夫人再來找我麻煩,便只能賣了,其實這也是被逼無奈,這酒樓能值五百萬,卻只能賣給席老板三百萬,唉,整整二百萬就這么丟了。”
席武樓聽到薛帥要買著酒樓,終于明白蘇宜要便宜賣給他的原因了,聽到蘇宜把他踢出來,心中暗暗叫苦,忙擺手道:“若是薛帥要買,我自然不敢搶頭功,不敢,不敢,薛帥,您……還是您來。”
蘇宜心中冷笑,這貨是怕自己賣給他之后,薛正再用五千兩讓他傾家蕩產,不過他真是相差了,薛正好歹是這里的元帥,即使真的五千兩買下來,他也等于花大價錢買了個情面,對他也有莫大好處,只不過……
三百萬,對他來說,可能太多了吧……
正忖度間,聽文卿笑道:“席老板,你也別著急,薛帥不是要五千兩買下,這么值錢的酒樓,怎么能五千兩,天下沒有這個道理。”
席武樓聽了這話,心中一動,抬頭藐了藐蘇宜,見蘇宜笑而不語,也嘿嘿一笑,不再接話,也不說買,也不說不買。
在座都是精明頭頂的人,知道這事懸而未決,便不好再說,席武樓如何肯放過這個機會,對薛正與文卿十分巴結,他走南闖北,見識極廣,提起見過的風土人情,十分有趣,連蘇宜也聽住了,不知不覺天色漸晚,蘇宜見席武樓正說的有趣,對素環使了個眼色,素環會意走出去,不一會兒功夫,有個丫頭被伙計引了上來,道:“公子,酒樓有事情找你呢。”
蘇宜笑著站了起來,對眾人稽首道:“不好意思,那我只能告罪了。”
薛正聽了這話,眸光爍爍地望著蘇宜,卻見蘇宜只低著頭,并不向他這邊看來,心中忽然痛了起來,知道上一次得罪她狠了,但是……但是……他也很生氣,這些時日沒去找她,就是覺得她太任性了,想懲她一下,沒想到這位主子就做了溜走的準備……
正忖度間,蘇宜已經帶著人轉身離去,望著她決絕的背影,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涌上薛正的心頭,那是一種……又愛又恨,愛與恨同樣強烈,又同時并存,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正茫茫里,聽席武樓道:“薛帥若是肯賞光,那是再好不過……”
薛正“哦”了一聲,笑道“好。”
文卿見他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笑著跟席武樓又說了一會兒話,便與薛正告辭而去。
蘇宜回到了自家院子,想到此行莫名其妙被攪黃了,心中十分晦氣,又加上遇到了薛正,心中更是不痛快,見天色已晚,早早洗漱,便躺下了,茫茫里,忽然有人抱住了自己,低低道:“宜兒……”
蘇宜嚇得忙睜開眼,見薛正正抱著自己,氣得伸手一撓道:“你干嘛,薛帥,你瘋了嗎?”
薛正沒想到蘇宜這么兇,被撓得臉上一痛,不由放了手,道:“你那里來這么氣性?”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