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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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老太太……”五姨娘掙脫開幾個婆子，跪在那里哭道：“我只跟她一個院子，又是都有身子的人，這院子被老太太護得風雨不透，不是她還能是誰？”
蘇宜聽她這話入情入理，不由抬起頭，脧了脧宋氏，見宋氏與身邊的袁嬤嬤迅速交換了下眼神，心中了然。（）
蘇母沉默了半晌，忽然對宋氏道：“你去審審那花苑與鮑氏。”頓了頓又對身邊的司嬤嬤道：“你也去。”
宋氏答應一聲，對幾個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婆子拖著鮑氏與花苑出去了，宋氏轉頭藐了藐張氏，對蘇母笑道：“既這么著，那我這就去，府里頭這么多年沒有子嗣，好容易有了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其他都可不顧，這事卻要先著了。（）”
蘇母沉著臉點了點頭，又望了望司嬤嬤，司嬤嬤點頭，表示讓蘇母放心，宋氏帶著一干眾人離開了院子。
“都散了吧。”蘇母對伺候五姨娘的李嬤嬤道：“說起來這事也是你看管不力，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誰也逃不脫，先把五姨娘扶回去吧，哭哭鬧鬧成什么樣子。”
李嬤嬤臉色一白，與另外兩個丫頭過去扶五姨娘，誰知五姨娘不肯起來，指著張氏道：“老太太，她不伏法，我不會起來的。”
蘇母“哼”了一聲道：“那你就跪著吧。”說著，對張氏道：“你回去吧，好生養身子。”
張氏咬著嘴唇，低低答了聲“是”，若不是女兒囑咐，她早就哭死了，如今知道女兒必有準備，因此倒也忍得住。（）
李嬤嬤等人見蘇母這等情形，連拖帶拽，把五姨娘架回了屋子，一時眾人都散了。
張氏回了屋，抓住蘇宜的手道：“宜兒，果然被你料中了。”語氣里竟沒有多少慌張，因為女兒都把危險說盡了，真的遇到的時候，反而淡定下來。
蘇宜點了點頭，笑道：“明日娘還有好戲呢，別怕就是。”
“好。”張氏相信蘇宜既然能料到，必然有解脫之法，心底十分安穩，與女兒一起擺桌子吃飯，忽聽五姨娘的東廂房傳來呼喊叫罵的聲音，“賤人，賤人”的聲音不時傳來，張氏筷子一抖，便放下了。
蘇宜夾起一根雞肉放在張氏的碗里，道：“娘，吃飯。（）”
張氏望著那雞肉，咬了咬嘴唇，又拿起筷子吃起來。
晚上蘇宜陪著張氏睡，張氏緊緊拉著蘇宜的手，就在蘇宜朦朧睡著的時候，忽聽她嘆息一聲道：“宜兒，我現在后悔了，果然這大宅院的日子不得清凈，還不如在蘇莊呢。”
蘇宜嘴角彎彎，低低道：“娘，既來之則安之，混好了，在哪里都有出頭的日子，有你女兒陪著，別怕。”
張氏聽了這話，心中暖暖“嗯”了一聲，抱住了蘇宜。
第二日剛起來，果然來了消息，花枝慌慌張張進院子，對張氏說：“老太太讓大姨娘過去對質。”頓了頓，咬著嘴唇道：“大姨娘，你有身子的人，可要看開些。”
張氏臉色一白，望著蘇宜，卻見蘇宜微微一笑，頓時有了勇氣，點頭道：“我這就去。（）”
“娘，我陪你。”蘇宜拉著張氏的手，道：“沒什么的。”
“我知道。”張氏緊緊攥著女兒的手，帶著素環蔣嬤嬤跟著花枝出了院門，拐了個彎到了蘇母的院子，見院子里靜悄悄的，并無閑雜人等，蘇宜低聲道：“娘，放心，你瞧老太太給你留面子呢。”
若不是蘇宜指出來，張氏哪里能瞧出這些，望著這院子，點了點頭，花枝打簾子，張氏與蘇宜進了屋子，見蘇母正堂而坐，宋氏侍立在旁，下面跪著鮑氏與花苑，皆低頭哭泣，后面站著幾個婆子，其他人一概全無。
張氏想起“留面子”的話，心中稍定，上前給蘇母與宋氏見禮。
“你起來吧。”蘇母聲音淡淡的，似乎含著幾分疲倦，指著地上那兩個人，道：“昨夜連夜審，兩人說是你買通的。”
張氏的心砰砰亂跳，不知為甚，忽然有種塵埃落地的感覺，緩緩跪下來道：“老太太，冤枉。”
“老太太，我就知道大姨娘是斷斷不肯認得。”宋氏笑著雙手攤開道：“兩個供人，一個不認，這真真沒法子的事情。”
“老太太……”宋氏旁邊的袁嬤嬤站了出來，道：“不僅有人證，還有物證的。”
“哦？”蘇母抬起頭，道：“拿來我瞧瞧。”
袁氏對身邊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婆子端上來一封信箋，上面仿佛是張氏的字跡，寫著“事成之后，給予多少多少銀兩”的字樣。
蘇母拿起那張紙，戴上琺瑯眼鏡，看了許久，抬頭對張氏道：“你怎么說？”
張氏咬著嘴唇，搖頭道：“老太太，我只有一句話，我是冤枉的，那信也不曾寫過，之前更不認識這兩個。”她本來性子軟弱，很容易落淚，這個時候竟沒哭。
蘇母不說話，宋氏身邊的王嬤嬤道：“人證物證都齊全了，大姨娘，這個你怕是說破天也否認不了的。”
張氏咬著嘴唇。
“老太太……要不要審一下？這人若是不用點手段，會一直嘴硬的。”王嬤嬤對蘇母道。
蘇母聽了這話，臉色一變，怒道：“她身上還有蘇府的子嗣，你不要我要。”卻不看王嬤嬤，而是看著宋氏。
宋氏臉色一變，呵斥王嬤嬤道：“你作死嗎？快退下。”
王嬤嬤見兩個主子都惱了，訕訕地退出了屋子。
“把這兩個押起來。”蘇母緩了口氣，皺著眉道：“大姨娘禁足，不得出院子，一切等你生下胎兒再說。”
宋氏站起來道：“老太太，這兩個要不要……”
“先留著吧，等到大姨娘養好了身子骨，慢慢對質，我倒不信查不出來。”說著，抬頭看了宋氏一眼。
宋氏心頭一跳，總覺得蘇母的眼神別有深意，從前的時候蘇母抓不住什么，再者都是不足月就流了，如今這次可是個成形的男胎，若是讓蘇母和老爺知道……
她忽然有些后悔起來。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