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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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阿正見母親進來，忙閉住嘴，宋華轉過身來，對袁氏作揖道：“侯夫人。（）”
袁氏一笑道：“都是自家人，叫我表嬸嬸就是了。”她聽說宋華小小年紀就中過了童子試，對這勤奮上進的少年也十分欣賞，只是不知道兒子怎么忽然說起這種話來，望了望阿正，又看了看宋華，見兩個男孩都神色如常，不由奇道：“剛才你們說什么英雄救美？”
“沒有什么。”兩個男孩竟異口同聲地否認。
袁氏暗自稱奇，見阿正的神色，似乎不欲多談，心道也許是小孩子之間的胡鬧，便不再多想，道：“正兒，我給你留下胡嬤嬤，若是想要家里什么東西，盡管跟她說。（）”
阿正本想讓母親把薛成找來，可是想著這事后宅內室，薛成出入未免不便，只得點頭道：“好。”袁氏又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才走出來，對胡嬤嬤道：“你在這里看著爺，有什么事情及時稟告于我。”
胡嬤嬤答應了，袁氏這才帶著丫頭婆子坐車離去。
宋華見袁氏走了，笑道：“小侯爺，你看起來竟象是吃醋的摸樣。”
“胡說。”阿正的臉“騰”地紅了，道：“我只是覺得你識人不明，未免太偏向那小惡人了，你不知道那小惡人多狡詐……”
“可是當時我問你，你不是也承認了的？”宋華眨了眨眼。
阿正不說話了。（）
宋華笑著搖了搖頭，忽聽宋剛道：“哥，我都傷著了，回去不會挨打了吧。”
宋華放下臉，訓斥道：“還說，事情都由你起來的，若不是你逞強好勝，也不到這結果……”他在弟弟面前，一直擺著兄長架子，此時不過十歲左右，卻象個小大人似繃著臉，宋剛嚇得不敢吱聲了，不一會兒司嬤嬤與馬嬤嬤端來了藥碗，伺候兩位爺服下，回頭問丫頭花枝道：“大姨娘呢？”
花枝、花葉、花梨三個丫頭正抿著嘴站在那里，笑望著三位爺吵得有趣，聽了這話，忙道：“大姨娘說回去拿東西了。”
司嬤嬤點了點頭，對馬嬤嬤對視一眼，正要說話，忽見蘇凌帶著丫頭進來，見兩個嬤嬤端著空的藥碗，對阿正道：“正哥哥，你吃了藥，感覺怎樣了？”
話音未落，聽文嬤嬤“噗嗤”一笑道：“二小姐，你以為這是神仙丹哩，吃了藥就好了。（）”
誰知蘇凌嘆了口氣，坐在阿正床邊，斜斜靠著阿正道：“若是有神仙丹能讓正哥哥好了，我愿意縮短十年壽命。”
這話十分不像五歲娃娃說出來的，大家聽了都是一怔，阿正心中感動，卻也有些羞臊，道：“凌妹妹說哪里去了，我吃了藥不過三個月就好了的。”忽然想起那次斷腿，傷勢要比這個嚴重多了，還被蘇宜拉出去折磨，不到三個月倒是也好了的。
兩個嬤嬤起初十分吃驚，不過見蘇凌那小俏臉，覺得這個年紀，小孩子天真漫爛，倒也不會有什么，笑了笑也就釋然了，見屋子里有三個丫頭伺候著，便一起出屋子去給兩位爺準備病人吃的飲食。（）
“你說大姨娘那文文靜靜的摸樣……”文嬤嬤道：“能不能伺候得了啊？”
“嚇。”司嬤嬤笑道：“你還真以為是大姨娘動手呢，不過是咱們這些人動手，大姨娘看著罷了。”
“說的也是。”文嬤嬤一笑。
“娘……我抱著。”蘇宜雖然面上不顯，可是自己闖了禍，累及母親，心中自然是愧疚的，見張氏提著包袱向外走，忙接了過來。
“沒事，宜兒，今日的事情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千恩萬謝了。”張氏看出女兒的不安，忙撫摸著蘇宜的發髻道：“你若是能好好的，做娘的怎樣都行。”
蘇宜咬了咬嘴唇，沉著臉道：“娘，這次雖然吃了大虧，倒是……也不算毫無收獲。”
“什么？”張氏瞪了大眼睛。
蘇宜搖頭不語，沉默許久道：“我心里有數就行了。”說著，抬頭對張氏道：“娘，雖然說是你伺候，但是老太太還是派了那么多下人，你只記住一點，喂藥你親自來做，其他的可以省略。”
張氏笑道：“你以為娘這么不中用，竟伺候不了人？”
蘇宜道：“那倒不是……”頓了頓又道：“若是爹問你來，千萬別說什么委屈的話，只是說自己應該的。”
張氏笑道：“我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宜兒如何這般吩咐？”
蘇宜一笑，這一世與前世似乎有些不同，不過經過這么一場，她對個中關系人物已經心知肚明，連同對蘇凌都……雖然不愿意，可是還是防備為主吧。
張氏見蘇宜的臉色黯然下來，安慰道：“宜兒也不必難過，你這里還有素環，有蔣嬤嬤這些人，若是想念娘，過來看老太太的時候，順便也看到娘了的。”
“我知道的，娘。”蘇宜甜甜一笑，見幾個丫頭站在不遠處，道：“素環跟著我，其他人不用了。”說著，與張氏一起出了院子，抱著那小包袱一路逶迤，到了蘇母的院子，本來要先去蘇母房間的，大丫頭花月說老太太已經睡了，不好打擾，一起到了東首。
聽到里面歡聲笑語，蘇凌的聲音突出，與張氏對望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大家見大姨娘與蘇宜進來，都停下話頭看著她們母女，蘇宜也不多話，抬頭對眾人一笑，張氏則按規矩對著蘇凌阿正等人道了聲“正爺、表少爺，二爺，二小姐……”
蘇宜背著身子，解開包袱給娘親鋪被子，她本來是個心硬粗糙的，早就接受了娘是個妾室的事實，可是不知為甚，聽著張氏對著屋中眾人卑微地叫著“爺”與“小姐”，一種恥辱的痛猛地襲上心頭……
這些稱呼，時時刻刻提醒著她……
她的娘親不是什么名傳天下的張太傅后人，而只是個姨娘，是個比奴才好不了多少的妾室……
她只是個卑微的庶女……
卑微的……
庶女……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