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古代，在這官場，在這帝京，稍微有點錢權的，又有幾個是好人？
唐鏡華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可是至少他待她好，他對她是真誠的。
夏侯鈺抓著鐘善的手，深邃不見底的眼眸凝視著鐘善：“對，我不是好人。但是善善，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會害了你。但你知道唐鏡華是什么人，他是什么底細嗎？”
“那你告訴我啊。”垂了垂長睫，“王爺，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什么都瞞著我。不然的話，你讓我怎么相信你，怎么去判斷？”她聲音軟了幾分。
似是在心里組織了很久，夏侯鈺才道：“他是楚國的人，所以你明白了嗎？”
楚國的人？鐘善一瞬瞪大了眼睛。唐鏡華是楚國安插來這里的奸細，是為了整倒東涼，還是干什么？小說里的情節全部跳出腦海，鐘善搖了搖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唐鏡華怎么會是楚國的人？雖然楚國現在并沒有跟東涼對立，但這兩國，只差沒有撕破臉了的。如果唐鏡華單單只是個楚國人，那么也就不會讓堂堂端王夏侯鈺這么忌憚了。
能讓夏侯鈺注意到的，那么，唐鏡華的身份，定然不凡。
他潛伏在帝京真的有目的嗎？鐘善腦袋有些亂，一時間沒法反應過來。
“善善，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普天之大，唐鏡華怎么就偏偏收了你當徒弟，對你這么好嗎？”在鐘善還沒有緩過來的時候，夏侯鈺又問了一句，深深地看著鐘善。
鐘善搖了搖頭，小神情有些呆滯，不敢往下想。
這個問題鐘善不是沒有想過，畢竟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對你好。但鐘善不是沒有試探過，唐鏡華除了坑過她飯錢，偶爾無良壓榨她，也是為了她好之外，確實沒有讓她做過什么，也沒有讓她賣過夏侯鈺。
反而是他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鐘善才會放下心里的警惕。
如若現在告訴她，這一切，不過是唐鏡華設下的圈套，她不敢想像，更加不敢相信。對她這么好的師傅，竟然是有目的。
“聽我的，以后離他遠點，相信我善善，我不會害你的。”緊緊地抱住她。
早就知道，讓鐘善知道這些真相小女人肯定接受不了，心里會很難受的，所以夏侯鈺才一直沒有告訴鐘善，但到底還是禁不住她的要求。
緊咬著粉唇，鐘善打從心里不相信唐鏡華做這么多，就是為了利用自己。但屆時，鐘善什么都不想說。
在太后的三番四次讓人來請下，鐘善不好不進宮，揣著一顆忐忑的心進宮了。
太后跟上一次見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那么端莊美麗大方。令人自愧不如，不忍直視。
“早前聽聞端王妃病了，一直沒得空到端王府探望端王妃，端王妃身子可還好？”
“有勞太后娘娘掛念了，我沒事。”鐘善淡淡的回答，小臉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一副恭謙敬畏模樣。
自從知道太后跟夏侯鈺有過那么一段之后，屆時看太后，鐘善的心境再也不能如同往常那般平靜。甚至是，還有一種莫名的怪異。
太后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既然沒事就好。”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最后說著說著，太后似是憶起了從前，說起了少年時期的事情。
那個青澀的小男生，怎么聽，都像是夏侯鈺。
鐘善心里有些復雜，從別人的口中，聽自己的老公，心里果然不能那么淡定。但面對太后，鐘善卻又不好說什么，只能表現的，盡量當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聽太后懷念她的年少時光。
如果是從前，鐘善會把這些當作愛情故事來聽，甚至是感慨太后生命中有過一個這么愛她的男人。但現在鐘善心里，只剩下復雜。
也不知道太后此舉，是有意還是無意。
不過夏侯鈺她們說的對，她確實該離太后遠點。
能從后宮眾多妃嬪脫穎而出，扶持自己兒子登上帝位，順利成為太后的，怎么可能會簡單呢？
那么多人她不親近，反而來親近自己，怎么可能沒有目的呢？她鐘善，何德何能，會得太后垂青呢？
“今天是哀家失態了，端王妃還請別見怪。”太后似是無奈的跟鐘善笑道。
鐘善勾了勾唇角，斂下眼里的尷尬：“太后娘娘言重了。”
直至出宮，鐘善心里揣著疑惑，都沒敢問出太后說的是不是夏侯鈺，以免生尷尬。
更多的是，不想直接跟太后撕破臉。
眨眼，兩個月轉眼就過去。
鐘善接到鐘家的帖子，跟夏侯鈺一起到中間，順便已經快到中秋，把中秋的禮物一起捎給鐘道遠夫婦。雖然不喜這一家子，但有些禮節還是需要到位的，以免讓外人看了去笑話。
這個道理鐘善還是明白的。
兩個月不見，鐘月菲的肚子給微微隆起，可以初看到胎兒。屆時，雖然鐘月菲懷孕的事情，帝京里知道的人不多，但在自家里，鐘月菲也沒避嫌，挺著個大肚子就出來迎接客人，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就算懷孕了，那雙眼睛卻都還一直黏在夏侯鈺的身上，簡直是不要臉。
鐘善心里不高興，但看在鐘月菲懷孕的份兒上，她忍。
皮笑肉不笑的跟沈氏等人聊天，在沈氏各種挖苦嘲諷，和鐘月菲說道夏侯鈺時那個模樣，鐘善忍不住吐出一句話：“鐘二小姐的肚子也這么大了，難道不準備給孩子找個爹么？”
話音落下，頓時本就尷尬的場面，更加冷了起來。鐘月菲原本滿是笑意的臉，頓時句沉了下來。
夏侯鈺跟鐘道遠剛剛離開，說到此，沈氏也不裝了，冷下臉給鐘善說到：“善兒，怎么說你到底也是鐘家人，菲兒是你的二姐，你這一口一個鐘二小姐像是什么樣子。”
鐘善睨了眼沈氏沒說話，微微皺著小眉毛，有些不忿，就鐘月菲這樣的，配當她二姐嗎？
忽略鐘善的情緒，沈氏揚著下巴，端著鐘家主母的樣子說道：“善兒，今日讓你回來，是有事要與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