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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她斂了斂心神,起身朝外走去,剛邁動兩步,腦袋突然一陣暈眩,“嘭”一聲她暈倒在地。
尹離聽到聲音推門跑進來,看到暈在地上的席一連忙將她扶到床上,打電話叫私人醫生過來。
席一醒來的時候,床邊圍了一群人,尤其是老鬼,板起來的那張臉冷的能凍死個人。
看到席一醒來,他就冷聲質問了上去,“你到底還想要瞞多久?”
席一知道,她每天晚上被夢魘折磨的失眠,吃安眠藥的事,老鬼知道了。
她這次昏迷也是因為長期睡眠不足,加上精神衰弱導致。
她垂頭,抿唇,長時間不語。
“藥呢?你放哪了?”老鬼失去耐性,翻箱倒柜的找起來。
見席一不說話,他怒氣更勝,沖她低吼:“你難道還想繼續吃下去嗎?剛才醫生都說過,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早晚得把你這條命給搭進去!”
“老鬼……”
席一輕淺的出聲,抬起頭,眼睛里面布上一層漣漪的水霧,眼圈發紅,看的人揪的心疼。
“你能幫我見他一面嗎?一面就好,只要一面,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去想他,我發誓我會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她的聲音里充滿著祈求,正因如此,才更讓人聽得心疼。
老鬼沉默下去,一言不發的轉身繼續挨個柜子的翻找,最后在一個柜子里找到那瓶安眠藥,大步走進洗手間,把藥全都倒進了馬桶里。
席一見他不應她,不死心的祈求道:“就算我求你,求求你讓我再見他最后一面吧,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我滿腦子都是他,想知道他現在好不好,想知道冥界現在怎么樣了,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想我?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像見他。”
說到最后,席一泣不成聲。
“你身體不好,好好休息,我們就不在這里打擾了。”他扭頭又對弒說:“弒,我們走。”
他剛走到門口,席一從床上跳下來攥住他的衣角,祈求并威脅道:“如果你不讓我見他一面,我就繼續吃藥。你以為你把藥倒掉,我就沒辦法繼續吃了嗎?這樣更會讓我精神崩潰,沒有要,我只會沒日沒夜睜著眼睛睡不著。”
席一說的不是假話,若不是到必要時刻,她也不會依靠藥物來維持睡眠。
老鬼眼睛發紅,布滿血絲的眼睛怒瞪著她,席一相信,他現在絕對恨不得想要掐死自己。
她揚著頭,對視著他的目光,不退縮,也不松口。
老鬼甩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門摔得很重,震得她耳膜都在發疼。
席一踉蹌的往后退了一步,險些不穩的摔在地上。
“一一。”姜瑤扶住她,想要什么,張張嘴,欲言又止,嘆息一口氣,“大家也是為了你好,你……你好好休息吧。”
房間里的人都離開了,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好似被抽光了靈魂,兩眼發直發呆。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真的克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怎么能讓她不去想?
她與他見的最后一面,是他用自己的血殘忍的換回她的命。
就像心臟被硬生生剜掉一塊。
一想起當時那場景,她的心就如刀子在劃一樣的疼。
他當真是這世上最狠心的人。
留下她的命,卻要這么折磨著她,她寧愿死去,魂魄長期安睡在他的掌控之下。
席一閉了閉眼,長吸一口氣,摸出手機,找出姜瑤的號碼撥出去,“是我。”
“我有些事想跟你說,能回來一趟嗎?”
姜瑤接到席一電話的時候剛走出冷宅大門口,她很詫異她會打這個電話給她。
擔心她會又做什么傻事,跟其他人說了一聲后,又倒了回去。
她打開席一房間門走進去的時候,席一在陽臺那邊。
背影瘦的只剩一副骨頭架,隔著衣服能看到里面的骨頭,風吹過來,可以看到那單薄的身形,好像一不留神,就會被吹走。
看上去那般落寞、孤寂,和可憐。
席一不是個悲觀的人,即使最艱難的時候,也從沒在她身上露出半點落寞,但是此時……
卻看得讓人心疼。
姜瑤緩和了下心情,才走過去:“你找我來是想說什么事?”
席一轉過身來,對著她微微一笑,已經沒了剛才失控:“你能幫我嗎?”
姜瑤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張嘴便拒絕。
“你真的也忍心看我這樣下去?”她反問道,聲音艱澀,“你應該更了解,如果我再繼續這樣下去,情況只會繼續惡化下去,只有徹底斬斷了我的念想才行。我只想見他一面,僅此而已。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可你見上他又有什么用?冥界那邊的事情還沒徹底的落下一個序幕,你以一個人類的身份過去,能做什么?”
席一眼睛深沉下去,她道:“我有辦法保護我自己,我答應你,跟他做完個了斷后,我就會回來,我會讓一嘆陪我一塊去,你不用擔心我會出事。”
席一目光真誠,她的話,讓姜瑤有些動搖。事實上是她心里也明白非要如此。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就當我再幫你最后一次吧,但是一一,老鬼他們也很擔心你,你千萬不要做什么傻事。”
“我知道。”席一微笑著點頭道。
去冥界的時間安排在三天后。
這三天,是席一睡得最踏實也是最不踏實的一覺,終于見到他的心情迫切涌動著,卻終于沒了那些煎熬感折磨著她。
三天后的晚上,席一提前出發去約定的地點與姜瑤見面,還有一嘆。
姜瑤將手里的香遞交給她:“這香你涂抹在身上,能幫你避開一些鬼怪。待會我將這香點燃,能幫你進去到冥界。”
席一應聲接過,將香涂抹遍全身。
姜瑤又道:“明天同樣時間,我會在這里再次點燃想,到那個時候,你必須要回來,明白了嗎?”
席一點頭。
姜瑤又重重看她一眼,這才將香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