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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受她話語威脅，反倒漫唇一笑，“性子還是這么浮躁。這樣子怎么能學好。”
沈希兮咬著唇，知道即使剛剛只是輕淡一瞥，前者還是看到了她成績，并記了下來。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聰明，看過的讀過的幾乎過目不忘。而她愚笨遲鈍，經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被他一頓頓的嫌棄數落。
“這關你什么事！”若是以前，沈希兮一定撒嬌地揪著他衣角，喊他一聲“傅哥哥”，求他教教她，然后在她軟磨硬泡下，他勉強答應，講題給她聽，整個過程，她都在偷偷盯著男人側臉看。
那種小幸福和小激動，只有初戀時才有。
傅言明顯也因沈希兮的反應怔愣了下，頓了頓，語氣軟下來，“希兮，別使小性子。高三是個重要時刻，關乎你未來，以你現在的成績，能不能摸到大學邊都懸，我……”
“我上不上大學又關你什么事！”沈希兮打斷他未說完的話，忍不住低吼道，“我上不上大學，有沒有未來，未來會怎樣，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一聲不吭走了三年，現在憑什么再來干涉我的生活！”
這句話，就像戳中了傅言痛處，他捏緊手里發燙的水杯，道，“你在怪我？”
沈希兮冷笑了下，“我恨你了三年，到現在仍然在恨。你讓我怎么能不怪你？傅言，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你現在回來又是什么意思？看看當年被你耍的團團轉的女孩，現在過的怎么樣了嗎？拜你所賜，并不好！”
“當年我出國沒告訴你，是看到你當年那么努力，我怕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之后，會打消你這種積極性。我不能陪在你身邊，可我最起碼不能打斷你的未來。”
“那么之后呢？暑假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你就沒有一次機會告訴我？非要等到你走了，我連個人影，連個質問的人都找不到了，才讓我傻兮兮的知道，自己被騙了。”
“我想過，可是……我不忍心。當年如果你是我，看到你高興的在規劃我們高中后的生活，難道那時候讓我告訴你，你的高中沒有我，我要出國了，可能三年都見不到我。我怎么忍心呢！”
“那你認為，不告訴我，就是對我好了？”沈希兮眼圈微紅，聲音有些發顫，此時的她已經質問不出話來了。
傅言蠕蠕嘴唇，沒有說話。
“丫頭。”他以前經常叫她丫頭，只是前面往往會加上個笨字，笨丫頭，常用來碾壓她智商，“我承認，我自私了。出國后，我曾想過聯系你，但我怕……”怕收到你消息那一刻，自己再也抑制不住思念，馬上沖回來。
“對不起，讓你恨了我三年。”他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動作依如記憶里的那般充滿春日的和風。
“丫頭，讓我補償你吧，用余生。”
沈希兮心肝微顫，手指緊扣住水杯，指肚燙的發紅，也不愿松開。
他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將她手指一根根掰開，把水杯在她手里解救出來，移到遠方。
他還是這樣，永遠會第一個發現她的疼痛，永遠會把傷害她的東西，扔的遠遠的。可為什么偏偏那一次，他就忽視了她的疼痛了呢！
他的手有些涼，明明同她一樣，一直握著滾燙的被子，可手指已然涼的就像外面的雪，將她指肚上的熱度，熨涼。
“永遠也別為誰，做傷害自己的事兒。”
沈希兮就像觸動到了某個開關，嗖一下手抽回來，藏在桌子底下。
面上冷冷一笑，“是啊，我這輩子做過所有傷害自己的事，做過的所有傻事，都是因為你。你現在倒讓我別因為誰傷害自己，你覺得可笑不可笑。”
說完，她猛地吸了口氣，似乎不愿再繼續談論下去這個令她將要窒息的話題，“這次你為什么突然回來了？”
傅言眼神斂了斂說道，“我提前修完了大學學業，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她現在還在為高考的事煩心，能不能考上大學，考哪所大學的事？他現在已經修完大學課程了。
他們之間的差距，果然很大。
就像她努力的，不停地奔跑，終究還是追不上他步伐，還是被他狠狠甩在了后面。
“哦。那秦伯伯一定很替你高興吧，當年他辛辛苦苦把你送出國去念書，就盼著能有這一天。”
傅言不傻，在沈希兮話里聽出了怪罪的意思。
這是株連九族啊。
的確是，沈希兮怪罪他，小時候恨他為什么要把她跟傅言分開，可是長大了后理解了他這份苦心，可心里還是恨他。
這種恨，許是沒辦法完全從傅言一人身上，發泄出她的怒意，所以就找來另外一個人，分擔一下。
“還好，我爸他說也想你了。說你上次暑假時候回了趟家，帶回來幾個朋友。”
說到這，傅言頓了下，“過年的時候，我在家里等過你。你沒回來。”
沈希兮假裝沒聽出話里的失落，淡定的回他，“嗯，高三學業忙，在這邊忙著補習了。”
“挺好的。”他說完，就沒再說了。
氣氛又恢復了開始時的寂靜，外面天映著雪，看不出黑沒黑，但路兩旁的燈，都亮了起來。
這時候沈希兮起身，“我該走了。”
傅言也站了起來，因為著急，椅子往后挪動，發出滋滋刺耳的聲音。
“丫頭！”他喊住了她。
“我、知道。”他說，“我很早，就知道你對我的感情。
我很想說，我也是。
我喜歡你，喜歡粘著我，喜歡你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停的喊傅哥哥，喜歡你蠢蠢的樣子，喜歡你喜歡依賴著我……我想給你一個穩定的未來，這三年，不止你的心在痛，我的也在痛。
一遍遍回想著你萬一知道我離開，傷心的模樣，想著想著心徹夜的都在痛，徹夜都不能睡著。
我用三年時間，趕完大學課程，就為了能早點回來見到你。不聯系你，是因為怕聽到你的聲音，得到你哪怕一丁點的消息，我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發瘋似的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