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席一覺得腳踝有點涼,似乎有什么流動的東西擦著肌膚流過。()席一低下頭觀察,這時才發現自己站在黑顏色的河水之中。河水不深,剛剛沒過腳腕,只是水的溫度卻冰涼刺骨,滲透進靈魂里的涼意。
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自己為什么會做這種夢?
這條河水很像是陰河。
水的顏色是黑色,只有隱藏在****入口的陰河才是如此顏色。
陰河是那些不心甘情愿進入陰界的怨魂鬼靈的通道,傳說步入陰河的魂魄沒有一個能逃得掉。因為本身心存怨氣,加上這樣強制性讓它們墜入陰界,所以它們身上的怨氣會變得很濃重,有些怨氣便殘留在了這條河里,積少成多,便成了條黑色的河。
而陰河的盡頭,并非是和平的陰界世界,而是陰界最陰暗的魔鬼深淵,凡墜入者,沒有一只鬼靈能再逃得出來。
謠傳說那里面怨氣極重,活人若墜入此,會被活生生吸干精氣所亡,并且其魂魄也將被吞噬旦盡,片縷不留。
那里,就是一條死亡的深淵,不論人,還是鬼。
不過,夢境終究是夢境,她不可能真的來到了陰河。雖然陰河有種種死亡之流的傳說,但并非是那么輕易能進得去的。
若吃了一片醫生開的藥,她就進了陰河,那醫生可真夠神奇的。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在做夢,可席一卻不敢輕易的動彈。好像她只要一動,四周就會出現某些無法預料的危險。
起風了,風吹起了席一兩頰的頭發,腳下流動的感覺漸漸從腳踝涌上了小腿,又迅速沒入大腿根。
當席一再次低頭的時候,驚奇的發現,剛剛還才沒過腳踝的水面,此時已經漲到了她的腰部,并且還在繼續往上漲。
這怎么回事?
不會……想要淹死她吧?
她不會游泳!
席一腦袋里的第一念頭就是跑,趕快逃出這邊海。她的腳上就像系了兩條大鐵球,越走越沉,越走越費力。直到海水沒過她的脖子,并且在一瞬間淹過她的嘴巴,鼻子……
席一覺得腳下突然空了,自己懸浮在水里,整個胸腔都要悶得快要炸掉,她努力掙扎,結果卻在河水里越陷越深。
朦朧中睜開雙眼,明明四周漆黑一片,但是眼前飄舞的黑色長發卻格外清楚無比。
在亂發后面漸漸浮現出一張臉,皮膚煞白,臉被泡的發腫,尤其是那雙空洞泛白的死魚眼,直勾勾的盯著她。一股熟悉的輪廓驀然與之重合。
席一心臟猛地一震!
怎么可能會是她!
——那只女水鬼!
自從在NT被一嘆打走之后,再沒出現在過她面前。時隔半年,當她再次入住NT,她也再次出現,這其中是有什么必然的嗎?
但是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席一從腦中拋去,因為這可是夢,她在做夢。
夢由心生,她會夢見這只水鬼,是因為白天她曾想過這只水鬼的事,并不代表著她再次出現了。
這次,女水鬼再不像上次一樣,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她,再一遍遍的讓她救她,那雙死魚眼里透著涼涼的寒氣,盯得她后脊梁往后頸竄上來一股冷氣。
浮腫到泛白的臉扯動了下,嘴角扯出抹笑容,因為臉上表情太僵硬,那笑容就像被人硬生生扯出來的,看上去詭異又驚悚。
正當席一覺得頭皮發麻時,她的腳腕突然一緊,身體猛然往下**。席一往下看才發現,女水鬼正抓著她的腳腕,把她往水的深處拉。
溺水的感覺太難受,就像胸腔內什么東西從往外內擠炸開。
席一憋氣憋的難受,手腳并用的在掙扎,什么也不管了,也不管水面此時離她有多遠,不管是不是有只女鬼在拉著她往下墜,求生的**讓她無法放棄掙扎。
正在她意識幾乎要被黑色河水淹沒的時候,有個聲音似遠似近的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就像召喚的嚎叫聲,呼喚她已然快要被淹沒的靈魂。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每一下都格外用力,幾乎要把門給撞破了。
席一猛地吸了一大口氣,蘇醒過來,腦袋里還一陣暈眩,她連著喘了好幾大口氣,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之中緩過來。
四處張望了下——浴室,她在浴室里。
浴缸里不知什么時候盛滿了水,她泡在里面,渾身都被水打濕,噴頭里源源不斷的往外灑水。
怎么回事?剛才的夢?還有她剛剛不是在**上睡覺嗎,怎么跑到浴室里來了?
“咚咚”在強烈的撞擊,聽那聲音,門好似要被撞破了。
席一在浴缸里爬出來,死后重生的她雙腿還有點發軟,顫顫巍巍的跑到門口那,打開了門。
冷夜宸站在門外,他好像也經受了巨大驚嚇,臉上白的沒有絲毫顏色。見到她,冷夜宸首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驀地把她摟進懷里,雙臂的力氣大到她喘不上氣來。
“松松開!冷夜宸!”,席一孱弱的聲音在他臂彎里發出。
她剛剛經歷過一次溺水,雖然是在夢里,但她的身體也真正受到了折磨,再也經不起同樣的窒息。
冷夜宸聽出她聲音里有異常,雙臂立刻松開她的身體,兩只大手卻像鉗子攥住她的肩膀。他俊臉上閃過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擔心,“怎么了?身體哪里不舒服?”
比起這個,席一更好奇,“你怎么突然來了?”
“先告訴我身體有沒有哪不舒服!”,冷夜宸話語堅持,語調里甚至帶著幾分吼意,聽得席一愣了愣,腦袋像上了弦木訥的搖搖頭,“我沒事。”
“剛才發生什么事了?”,他詢問。
席一一雙眼睛緊緊盯在他身上,這種感覺越來越讓她覺得熟悉,心里面明明有個想法在沖著往外冒。
為什么她感覺越來越像了,難道是因為這兩個人的性格相似?
不對,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
“你……”,她聲音發哽,冷夜宸盯著這樣的她,心臟忽然快跳了一下,“怎么知道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