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王霄跟那個女人的性命可以不顧,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席一抱著胳膊凝眸注視著老人,老人垂頭輕嘆出口氣,給人一種憔悴的感覺,“我還有點積蓄,存折我藏在我住的那小屋了,我現在這樣子也沒法拿出來,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拿出來,給我女兒。”
“好。”,席一干脆答應,“但我幫你拿出來給你女兒之后,你必須要回陰界去。”
席一的語氣篤定,沒得商量。
她想的是害怕老人會生出怨氣,惹出人命。
老人心里只牽掛的是他的女兒,見此,于是便答應了下來。
月黑風高,涼風瑟瑟,席一一身黑色運動裝,臉上也戴著黑色口罩,抬頭,望著比她高出一半的墻,下定決心般的點點頭。
坐在墻上的一嘆托著下巴,勾唇笑了,手指輕悅跳在一側,悠哉的打了個哈欠,懶懶說道,“你到底爬不爬?趕快偷完東西趕快回家睡覺去吧。”
席一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在一旁看熱鬧。
“注意措辭,不是偷,這叫受人之托,拿!”,而且回家睡覺的是她好不好,半夜三更的,她不在家舒服的睡覺,跑到這來爬墻找罪受。
而且——好冷
席一打了個冷顫。
彎彎腰,伸展下手腳,再次下定決心——爬!
席一做遠處做出個助跑的動作,眼睛瞄準圍墻,腳下生風,加速跑,跳躍——
席一的預想是手爬在墻上,然后腳踩著墻壁用力爬上去。
可現實是——她被摔了。
“哎呦,好痛。”,兩行清淚流下來,席一趴在地上揉屁股,再抬頭望那墻上方,怎么感覺這么高,這么遙遠,這么觸不可及。
一嘆從墻上一躍而下,足尖落地,手插褲兜,徐徐朝席一走去。半蹲下身子,平視著席一,嘴角彎起一抹弧度,“瞳戒摘下來。”
嗯?愣了一秒,席一立刻意會,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摘掉瞳戒,塞進口袋里。
“來吧。”,對一嘆笑笑,張開雙臂,一副任憑一嘆處置的樣子。
一嘆握住她張開的手腕,上前一步,摟住她纖腰,讓她緊貼著他的胸膛,安靜了幾秒,問:“來什么?”
席一:“……”
“想辦法讓我爬過去啊,你讓我摘掉瞳戒不就是為了幫我爬過去嗎?”,席一說著抬頭,抬頭間,額頭蹭到了一嘆的下巴,輕的觸感一滑而過,定睛,是一嘆精致的側臉。
低眸,微微掃她一眼,眼神里似乎在問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席一嘆口氣,臉頰因為這冰涼的觸感生出一層薄薄的紅色。雖然一嘆是只鬼,但也是只男鬼,她從來沒有跟那個男鬼這么近接觸過。
呃……老鬼除外。
幸好是晚上,一嘆沒看見。
“先放開我。”,席一語氣微澀的說道,她垂著頭,發絲遮擋著臉頰,零星白色眸光在發絲下散落出來。
一嘆雙手同時松開,不自然的別過頭,望向圍墻,片刻后,開口,“用剛才的速度,再跑一邊,我在上面等著你,只要把手遞給我就好。”
“哦。”,席一小聲應下,要走開時,一嘆又喊住了她,“等一下。”
他走到她身邊,長臂伸過她耳側,拂過她身后的帽子,戴在她頭上,盯著那張小臉看了會,然后點頭,“好了。”
轉眼間,人再次出現在了墻上,夜色籠罩在穿著一身湛藍色民國裝的修長身軀上,他雙膝曲起,一手搭在膝蓋上,另一膝蓋微低,五指張開,白暫的手面攤開伸向下面,銀灰色目光對上遠處席一的雙眸,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席一同樣點頭,做出起跑動作,這次瞄準的是一嘆的手,雙眸瞇起,緊盯著那只白暫修長的手。
跑——跳躍——!
席一近乎用了畢生的力氣,往上猛跳,雙手自然的伸向早已瞄準的地方,落下,觸碰到了柔軟的手面,驀地握住她的小手。
在她身子往下**的時候,一股穩定的力量拉住了她的身子,她也即使做出反應,踩住墻壁,身體跟墻成45度腳,僵持在那里。
“上來。”,一嘆話落,往上拉席一。
席一雙手握住一嘆的手,腳踩在墻上用力往上爬,快爬上去的時候,一嘆長臂撈住她的腰,往上一帶,席一順勢跌進了一嘆的懷抱,冰涼的觸覺再次襲來,同晚風一塊,冷的席一顫動了下。
“謝謝。”,席一吐出口氣,撤離一嘆的懷抱,剛離開他的胸膛,被扶在腰上的手臂一緊,又重新貼了上去,頭頂傳來一嘆的輕音,“我帶你下去。”
掃了眼下面,確認里面的人沒被他們的動作吵醒,雙臂抱住席一,往下一躍,輕松落地。
這時,雙臂才松開了她。
席一離開往后退了步,吐出口氣,抬眸看向一嘆,誰知對方面色淡然,懵懂目光正認真的掃視著四周。
得了,她也別自作多情了。
趕快鎖定老人口中的小屋,壓低身子,迅速靠近過去。
“一嘆。”,貼到門口的時候,席一望向一嘆喊了他聲,低眸,看向手里握著的鎖。
一嘆一個閃身來到席一身邊,同樣低眸,看著鎖。
沒想到這樣一間小屋,居然鎖著門。
沉思片刻,席一做出了個重大決定,“撬!”
眼睛在四周地上掃視著,尋找合適的工具,這時一嘆驀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遞給她一個眼神,“你相信我嗎?”
席一愣了下,點頭,肯定回答,“相信。”
她更比較喜歡這種利益的交易,她對一嘆有用,更有利益關系,所以她相信他。
一嘆嘴角不著痕跡的勾出抹弧度,接著說道:“想要撬開這把鎖,我需要上你的身。”
席一愣了半響。她現在明白一嘆為什么問她“相信他嗎”,一旦讓鬼上身,代表著身體全憑鬼的操縱,就算他把她整個身體都吃光了,她都沒辦法。
但是,席一還是……,“我相信你。”
夜色下,純粹的白眸望著那展修長身影,他的臉暫白俊美,眼色發淡,表情一如往常的僵硬,沒有絲毫情感,但她還是選擇相信他。
倏地,一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