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之秀
我轉頭看身邊的虎哥,他的眼睛已經紅了,嘴唇緊緊抿著,情緒也緊緊忍著,見我看他,他強顏笑了笑,“她、她是我家母老虎,不過現在成老綿羊了,以前可兇了。”
說完虎哥眼眶閃起了淚花。
“爸,我是博明……”
男孩把鏡頭對準了自己,這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小伙子,十八歲的小鮮肉。
男孩看起來比較平靜,說話間無不透露著樂觀向上的性格,“爸,我長大了,都十八歲了呢!你不想看看我長啥樣嗎?對了,我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考上了重點大學了,厲害吧?”
“這小帥哥肯定是虎哥的兒子吧?”我微笑著問,虎哥撓著后腦勺笑了,開心地笑,“你不知道他小時候多熊?成天在我那賭場里撒尿拉屎,他成心要攪黃勞資生意,現在……比他勞資帥,還比他勞資有出息……”
看著視頻里的兒子,虎哥兩眼發亮,滿臉是驕傲。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講,我也要講……”
這聲音蒼老嘶啞,像一個老太太,果然,鏡頭馬上對準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不用猜,這肯定是虎哥的老媽媽。
八年不見,含辛如苦撫養他長大的媽媽,竟已鬢發斑白,臉上爬滿令人心酸的皺紋,眼睛花了腰彎了,拐杖拄了起來,雖然這是虎哥第二次看視他,但再見老媽媽依然瞬間崩潰。
虎哥再也忍不住了,捂臉痛哭,“嗚嗚……”滿是胡渣的臉哭得漲紅,眼淚從指縫間不斷地流出來。
一個心狠手辣的黑幫彪悍老大,竟然哭得如此悲傷哀慟,讓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跟著心酸動容。
我一邊拍虎哥的肩頭,一邊也跟著哭了起來。
虎嫂扶著虎媽一起面對鏡頭,虎媽話未出已先泣不成聲,“你個鬼娃子不孝兒,你老娘我還有氣,你就敢給老娘睡個八年。
你倒是樂得清閑,兩腿一蹬眼一閉,就把一百多萬的債和八歲大的娃兒,扔給我這傻兒媳婦了,苦了我這傻兒媳婦,硬是從水靈靈的臉蛋變成黃臉婆,倍兒棒身材成了水桶腰,你對得起她嗎?對得起你娃兒嗎?
再不給老娘醒過來,就吃老娘一棍。”
虎媽舉起拐杖作勢要打病床上的植物人虎哥,虎嫂連忙拉住,“哎喲媽呀!咱嚇唬嚇唬他就得了,可別真打!”
視頻放完,虎哥已經把桌面上的一整包抽紙給用光了。
我又拿了一包新的遞給了虎哥,自己抽了一張擦干眼淚再擤了擤鼻涕水。
“以前虎嫂肯定很漂亮身材火辣吧?”我哽咽地說。
虎哥打開新拿的紙抽,一邊對我說:“她十八歲我就開始追她,我就沒見她瘦過,一直都是水桶腰,只是以前小水桶,現在是大水桶。”
“噗~哈哈……”我和虎哥一起笑噴了。
哭完也笑完后,我和虎哥坐在紅木太師椅上,面色沉凝,嚴肅的氣氛跟虎頭幫寬敞肅穆的黑虎堂倒是相得益彰。
突然,虎哥拍案驚起,“瑪的,姓戴的竟敢騙了勞資八年,此仇不報勞資就不叫虎頭哥。”
“你相信那視頻了。”我認真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