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之秀
我心一慌,一腳踩到了玻璃碎片上,玻璃碎片竟然穿透了布絨軟拖,腳底捅出了個洞,透過冰箱里的燈,我看到血一滴一滴地流到了地上,雖然血不多,但腳底傷口火辣辣地疼著,疼得我直出冷汗。
難怪陰陽學說里這樣寫著,陰間里的鬼魂,只有神經的感受沒有身體的知覺,因此感受到的痛苦比人世間還要厲害。
“是誰?”有人喊道。
我在h黑暗中尷尬地說:“是我,我不知道電燈的開關在哪兒?”
我把話說完,電燈亮了,說話的是戴北的兒子戴讓,戴讓穿著一身短袖睡衣,站在他房門口看著我的受傷流血的腳,“你受傷了?”
看起來我像是在偷吃東西似的,我急忙解釋,“我口渴了……”
“你別動!”戴讓跑過來將我扶到沙發上,然后拿來醫藥箱給我包扎傷口。
傷口包扎好,他又把玻璃碎片清理干凈,再扶著我慢慢地往樓上走。
樓梯口的電燈亮了起來,但并不是很亮,樓上又傳來類似酒瓶撞碰的聲音,接著是低沉廝啞的嗚咽聲、哀嚎聲,聽起來很悲傷,像只正在舔傷口的野獸發出的哀號。
“那是什么東西?”我一瘸一拐地走著,一邊問戴讓。
戴讓神色有些異樣,不敢看我的眼睛,低低地說了一句,“快回房吧?”
扶我回到房間,我重新躺到床h上,門外那低沉的悲鳴隱隱約約還在繼續,我并不是很害怕,不禁對它有些好奇。
腳底漸漸不怎么痛了,我閉著眼睛慢慢地等著自己睡著,心里還在猜著那東西為什么那么悲傷?忽然間他又不叫了。
突然間的安靜倒使我有些心慌,因為不確定他在哪兒。
啪啪!啪啪……
一個貌似光腳走路的聲音突然響起,停在我的房門口,接著我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慢慢地飄過來,“啪啪”的腳步聲朝我靠近。
我倒抽一口冷氣,心里是想逃的,可腿腳不聽使喚,全身瞬間就僵硬了,大氣不敢再喘一下,眼睛也不敢睜開。
我想我還是繼續裝睡算了。
他走到我的床前,附身看我,因為我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味,酸腐得像幾十年沒洗澡似的。
他輕輕地把我的右手捧在手心里,他的手又大又粗糙,身體在一抽一抽地動著,吸著鼻子。
很明顯,他在抽泣,而且很傷心!
一滴一滴濕濕黏黏的液體滴到我的手背上,他哽咽地輕輕低語,“伊人,伊人,你終于回來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反感地將手抽了回去,翻了個身滾下了床,打開了床頭的電燈開關。
在餐廳里見過的那個身體肌肉變型的厲鬼回來了,他就是戴北,這是他的另一副面孔,惡鬼的面孔。
他流出的淚都是血色的,在蒼白的面孔上劃出兩道血淚,血淚滴到雪白的襯衫上他看著我無比開心地笑了,“伊人你真的回來了,我跟兒子都好想你,以后你都不要再走了好嗎?”
原來是他在哭!
我悄悄地往后退,一瘸一拐的,緊張地對他說:“戴大哥,你怎么了?我是葉蕾靈啊!葉蕾靈,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