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5.
會議的過程可謂是一波三折。
圣罪者們知道血罪長城或是聚陰棺這樣的手段實在太陰毒，會議現場自然完全沒有提起，但即使如此，截然相反的處事觀念還是讓會晤變得無比艱難。
大部分家族都公開表示不能接受圣罪者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鐵血，如蘇蕓這樣的態度已經屬于相對開明了。
最終，大家不歡而散。
但是圣罪者們卻沒有立刻離開。
等到大部分人都走出以后，墨竹突然道：“夜夫人，我們的建議當真那么不能接受嗎？”
“很不能接受，至少，對那些習慣了陽謀算計的大家族而言，你們的建議都太冷太毒了。”蘇蕓直言不諱道，“雖然我能理解你們的無能為力。”
“難得夫人諒解，”墨竹輕聲道，“我們的敵人有多殘忍，想必你也是深有體會。正面的光明的手法根本不能打敗他們！”
“我知道，但是依你們的法子，需要犧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蘇蕓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說道，“誰都是自私的，誰都不希望自己在整場游戲中扮演犧牲品的角色。”
“那……就由我們開道吧！”墨竹微笑地說著，轉身走出會場。
看著他們冷酷沉穩中又隱約透著瘋狂的背影，蘇蕓不禁自言自語道：“和圣罪者們的合作，究竟是對還是錯！”
“直到目前為止，都是對的。”身后，龍澤冷冽地說道，“我們的盟友們都太仁慈了，而仁慈卻是戰爭最開始的時候就必須舍棄的東西！”
“通知下去，全力配合圣罪者們的行動！”蘇蕓冰冷地說道，“成就大事業總是要犧牲小部分的！雖然不認可他們的理念，但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做法確實有可取之處！”
天外世界的黑暗還在不斷的擴張，只看地圖，已經只有蠻荒世界為中心的一大塊地方還保持著白色了。
這讓所有困在蠻荒世界里的人都感到無比的焦躁。
也是這時候，兩位不速之客出現在蘇蕓的面前。
歸蝶，獨含香。
向來輕佻的兩人此次一身肅穆的朱紅黑色衣裳，面如冰霜地站在蘇蕓等人面前。
“你們倒是臉皮厚，居然又不請自來了。”蘇蕓揶揄地說道，對這兩人的到來很是不滿。
“寄人籬下，不得不做討人嫌的事情。”歸蝶仿佛沒看到蘇蕓眼中的嫌棄一般，搖著扇子道，“主人讓我給你們帶個信，一個月內，徹底投降，或者——毀滅！”
“主人？你倒是麻利，居然又換了主人！”虛丹丹憤怒地說道。
歸蝶笑道：“歸蝶的主人從來沒變過，只不過總會因為當下的形勢不得不和一些男人唱和往來。”
“果然，是我低看你了。”蘇蕓冷笑道，“敢問歸蝶夫人，你的主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珍寶閣的主人，”歸蝶含笑道，“我說的不是大掌柜他們，是真正的那個主人。”
“也就是說，珍寶閣確實一直都屬于虛無一，而你也從來都只是聽命于他？”
“夜夫人果然是七竅玲瓏心，一點就通透。”歸蝶得意地說道，“不過我的地位不夠高，從未見過主上，連主上的名字也是因為虛族那件事情才有幸知道的！”
“感覺榮幸嗎？”蘇蕓問道。
“很冷。”歸蝶道，“我的脖子很冷。”
歸蝶的脖子確實很冷。
任何人被人用劍抵住要害的時候都會感覺到寒冷。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歸蝶僵硬地說道，“夜夫人，你不能這么不厚道啊！”
“我和你家主人的矛盾是國家與國家的矛盾嗎？”蘇蕓微笑道，“他殺人的時候可曾想過君子的禮儀嗎？”
“那……那也……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分上，請你……”
歸蝶有些語無倫次了，她一直都覺得蘇蕓是個好說話的人，雖然有時會冷血，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寬容的，仁慈的。
然而這一刻，她卻顫抖了！
冰寒浸透她的心，血管里傳來結冰的聲音。
本能的驅使下，她大喊道：“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情報！”
“包括虛無一現在到底是什么實力，以及他的弱點？”蘇蕓揶揄道。
歸蝶的臉上劃過一絲恨意。
“我地位卑微，從未被主上接見過，更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弱點！但是我知道風神的弱點是星辰子！他一直都覺得是星辰子和青霜聯手背叛了他，所以……只要抓住這兩點，就能把風神擊破！”
“為了活命，迫不及待地出賣自己的上司，歸蝶啊歸蝶，你這樣的人我怎么敢留下！”蘇蕓微笑地說道，“今日你會為了活命出賣風神，他日必定也會為了活命出賣你此刻所見的一切！”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歸蝶理直氣壯地說道，“若是此刻被你逼問的是獨含香，她也一樣會把她知道的一切都抖出來的！”
蘇蕓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獨含香。
風流滿天下的女醫含笑道：“我早在數月前就已歸順夜夫人，夜夫人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
歸蝶沒想到獨含香居然比她還無恥，頓覺心口一堵，差點吐血。
獨含香看著她，微笑道：“歸蝶，你一向比我聰明也比我能做人，但是太聰明就會變成自作聰明。”
“我是自作聰明的人，那你呢？”歸蝶怒目問道。
獨含香嫣然一笑，自袖中取出一根細針。
“我也會有自作聰明的時候，但是我比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是不能越過的底線。”
說完，細針彈出，直刺歸蝶的眉心！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許下了同命的誓言，所以，你的最后一滴血也該由我帶走。”
話音落，歸蝶也歸了西。
獨含香理了理衣袖，對蘇蕓道：“我證明了我的誠意，你能給我應有的信任嗎？”
“風神和星辰子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蘇蕓問道。
“是真的，把星辰子的內臟和大腦轉入巨狼體內的手術，我也有參與。”獨含香平靜地說道，“風神很瘋狂，不過這并不奇怪，追隨虛無一的幾個人，又有哪一個不是瘋子呢？”
對此，蘇蕓也表示認同。
“那——依你之見，下一步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