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聽著四面傳來的陣陣怒罵和惡喊，蘇蕓的嘴角依舊是冷笑：“凌團長，敢情你是想用這些人攔我！”
凌躍狡詐一笑，道：“至少能讓你走不出回春堂！”
雖說這個世界強者為尊，但是濫殺平民的人不管什么時候都會被唾棄！只要她敢砍殺平民，就會驚動傭兵工會設在青石鎮的分部，成為整個工會的敵人！
蘇蕓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也知道殺死這群無知但不無辜的百姓，自己必定會成為青石鎮乃至崇嶺山區的公敵！但就算如此，蘇蕓也不怕！
她今天一定要把歐陽無虞帶走！
“凌團長，你確實夠狠夠毒，但是我今天也是鐵了心要帶他走！”蘇蕓冷冷地說著，手杖一揮，一道火焰噴出，讓已經沖到身前三米的鎮民們嚇退！
被火焰鎮住的百姓們膽戰心驚地抱著鋤頭鐮刀，恨不能一擁而上把她撕碎，卻又不敢第一個沖出去。
看著他們又怕又恨的模樣，蘇蕓威風凜凜地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殺歐陽炎，純粹是私仇！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你們想找死，一定要為他報仇，就只管沖上來，我會一個不留地——全！部！殺！掉！”
“嗷——”血豹也跟著吼了一聲！
聽到血豹震人心魄的吼叫，原本還猶豫不決的人群縮得更厲害了，他們受過歐陽炎的恩情，理應報恩，可是如果給歐陽炎報仇的代價是自己的性命……
但是那么多人，總還是有幾個不和諧的音符。
“妖女，你……你……休想妖言惑眾！我們……我們不受你的威脅！大家，大家趕緊……趕緊沖上去！”聞訊而來的鎮長在重重包圍中膽戰心驚地說著。
蘇蕓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隨手一指，風刃就把鎮長養了二十多年的胡子剃得精光！
“再敢嘴賤，刮掉的就是你的腦袋！”
為她的氣勢所攝，再也沒有人敢大聲說話，蘇蕓轉過頭，卻發現凌躍這家伙居然趁亂溜走了！
“還不趕緊給我讓開！”蘇蕓大聲道。
“蓬！”，法杖再次噴出攝人的火焰。
看到這可怕的景象，鎮民們哪里還敢再和她對抗，自發地讓出了一條道。蘇蕓冷著臉和血豹一起走在前面，用斗篷蓋住面孔的歐陽無虞緊跟后面，最后是負責斷后的滾滾！
眼看就要走出回春堂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家伙突然抓住歐陽無虞遮面的斗篷！
嘩啦一聲，斗篷落下，絕不能被人看到的面孔暴露在陽光下！
頓時，人群中發出一陣尖叫！
“妖怪！真的是妖怪！”
人們尖聲叫喊著，紛紛扔出手中的石頭和泥巴，要把這個怪物當場打死！
蘇蕓聞聲趕緊回頭，抓起一塊步遮在歐陽無虞身上，冰一樣的眼睛環視四周：“你們把剛才的話，給我再說一遍！”
沒人說話，他們被斗篷下的可怕面孔驚呆了，也被女孩全身散發的寒冷鎮住了。
鎮住眾人后，蘇蕓低下頭：“不要怕，他們不敢對你怎么樣！你已經安全了，跟我走！”
歐陽無虞沒有動，斗篷下，傳來陣陣顫抖。
蘇蕓知道他心里痛苦，溫柔道：“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怕……只要有我在，沒人有資格笑你！誰敢笑話你，我就殺了誰！”
聽到她這么說，歐陽無虞終于站了起來。
他甚至將斗篷脫下，把那非人的面孔完全露了出來！
人群中再次發出驚呼。
半年不見天日的囚禁，讓他溫柔可親的面孔完全看不出當年的模樣！
五官輪廓依舊，左眼徹底失明，頭發全部變白，肌膚也血色全失，變成幽靈一樣的土灰色。尤其是他的左半張臉，竟然滿是黑青色的疤痕，看起來確實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這張面孔很可怕吧！但是半年前，我……還是歐陽無虞……是我的親叔叔把我弄成了這非人非鬼的模樣！”歐陽無虞平靜地說著，話語中充滿了來自地獄的幽冷，“不錯，歐陽炎死了，但是殺他的人不是云小姐，是我！如果你們一定要為歐陽炎這畜生報仇的話，就先殺了我吧！”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他們無法相信這非人非鬼的怪物居然真是歐陽無虞，更不敢相信歐陽先生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但他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這張臉雖然已經面目全非，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模樣。
“……你真的是少東家？”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小心翼翼地響起。
歐陽無虞抬起頭，道：“阿南，你母親的腿傷好些了嗎？快到秋天了，記得給她弄一些紅花艾草熱敷，不然冬天容易變成老寒腿。”
聽到這里，阿南再也沒有懷疑，大喊道：“他真的是少東家！真的是！”
人群再次沸騰，他們為自己先前的魯莽感到愧疚，有些人甚至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
歐陽無虞麻木地看著他們，對蘇蕓道：“云小姐，我們走吧。”
蘇蕓看著他已經無法表現悲喜的半張面孔，道：“真的不想留下來？你叔叔死了，你應該留下來繼承回春堂。”
其他人也跟著道：“是啊，少東家，留下來吧！我們不能沒有你啊！”
歐陽無虞僵硬的嘴角抽出一絲怪笑：“我想離開青山鎮，找一個地方安靜一下。何況，我相信你們也不想每天對著這樣一張臉吧！”
看著他仿佛噩夢一樣的面孔，眾人都沉默了。
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的歐陽無虞轉身對蘇蕓道：“云小姐，我們可以走了。”
蘇蕓嘆了口氣：“好吧。”
這一次，不用她揮舞法杖，人群就自動讓開了。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他們低著頭，不敢看歐陽無虞的面孔。
看著這些人既懊悔又慚愧還有些不甘心的表情，蘇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畢竟，歐陽無虞才是那個最痛苦的人。
一路暢通無助地走到回春堂門口，蘇蕓看到了兩個有幾分熟悉的男人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你們是——”
聽蘇蕓口氣不善，那身材魁梧的男子連忙道：“云小姐，我是鐵血傭兵團的副團長，鐵明，我身后的兩個云小姐是見過的，黃彬，劉琦。”
“哦，你們找我有事嗎？”蘇蕓問。
鐵明道：“我們想請云小姐和歐陽先生去我們鐵血傭兵團做客，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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