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架子簡單,紫藤也可以現移植,夏凝遠那里有的是厲害的園藝師,只要不是冬季,什么時候都能移栽植物,果汁兒也有現成的,除了并欺凌不能做,貌似奶茶、點心、布丁她都可以做!
小丫頭一臉幸福的瞇起眼睛,嘖嘖,要是自己這兒還供應茶點的話,人流會更大!
張掖這個地方不比京城,來往的商旅多,而京城是世家貴族多,京城寸土寸金,花豆賣的越貴越能彰顯這些世家貴族的金貴,而張掖商旅多,最好能做的,就是出口和批發,若是外面的紫藤花架能留得住人,說不能還可以多促成幾筆生意!
韓映雪瞇起眼睛思考起來。
她雖然不是天生的商人,但是刑警的習慣讓她下意識的會去觀察她所到的每一個地方,蘇州慵懶精致,適合做更精美更小巧的花豆,帶濃香或者淡雅的清香,京城奢華大氣,適合大氣奢美的花豆,包裝精美的上檔次的盒子,而張掖地處關卡,連接燕國跟西方世界,這里,最適合的就是進出口!
也就因為這樣,她才會跟倫勃朗談生意,這個外國男人現在應該已經快回到自己的家鄉了吧?
思索的時候,外面緋月叫門道:“小姐,有位客人非得喝您給他做的果汁兒,您去瞧瞧吧!”
韓映雪一愣,除了她做的什么都不要?
皺眉走出鋪子外面,紫藤花架下,一身素袍的男人安然端坐,舉手投足貴氣高雅,亦如三年前在牢房外,勸自己的時候一樣。
“太子殿下?!”
韓映雪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個人。
夏銘淵沖她擺擺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空位置,那里空無一人,這在擁擠的紫藤花架下顯得特別突兀,因為這里人多,大多數人都在拼桌,方桌周圍四把凳子,通常都會坐兩三波人。
不過也怪不得不敢有人過來拼桌,因為夏凝遠身后站了兩個人,五大三粗,面無表情的臉上透出幾分害人的戾氣,讓人不敢接近。
“坐!”夏銘淵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懶的靠在椅子里,張掖的夏季太熱,他出門走動一下就會出一身的汗,但是這底下的確十分涼,讓他覺得頗為愜意,似乎又回到了京城自己的后花園一般。
韓映雪瞥了眼椅子,慢悠悠的坐了下去,笑道:“殿下什么時候去廟里祭拜地藏王菩薩?”
夏銘淵呵呵一笑,漆黑的眸子帶出幾點璀璨的光芒。
他喜歡韓映雪對自己的說話口氣,沒有那些下人們的膽怯,沒有那些朝臣們的恭維,簡簡單單直來直去,帶著爽快純真的笑容,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友一般。
打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這小丫頭就是用這樣的神態語氣來對待自己,除了她異于常人的思維和能力,最吸引他的,便是這份純真了。
“不急,既然有老友在這里,自然要來看看。”說著他瞥了眼別人喝的東西,笑道:“哪個更好喝?”
“看個人口味!”她微微一笑,黑黢黢的眸子燦爛如波光粼粼的水面。
“恰得,一樣來一杯,小茶杯就成!”
恰得看了眼夏銘淵,他覺得這個人跟恭親王有點像,不是五官,而是氣質,他應了一聲,取了兩個小茶杯,給人一樣倒了一杯端了過來。
夏銘淵樂呵呵的看了一眼韓映雪,一樣抿了一口,不錯,都很好喝,帶著濃濃的水果的香味。
“什么時候回京?父皇都已經做好準備了,你們什么時候回京,就可以立刻完婚。”他手指輕扣著茶杯,干凈漂亮的指腹貼著晶瑩剔透的白瓷,加上貴氣十足的坐姿和俊美柔和的笑臉,賞心悅目。
韓映雪笑笑:“凝遠還有些事,再等等。”
夏銘淵抿著葡萄汁,笑道:“如果是我的話,不管怎樣都一定會先跟映雪你晚婚的,因為在我看了,除了你,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
聞言韓映雪心頭一跳,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忽而有些壓抑起來。
夏凝遠就這么靜靜地凝望著她,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將她臉上所有微妙的神情盡收眼底。
真以為他就只是來這里祭奠地藏王菩薩的么?他可是夏銘淵,從來不會做沒用的事!
“映雪,男人這東西我比你懂得多。”夏銘淵喝光最后一口葡萄汁,笑道:“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好東西,越是得到了的,就越是不會再珍惜,天底下想爬上十四叔床的女子多的是,楊倩掖、從文雨、韓秋月,防不勝防,本宮若是你,就早點把十四叔攥進手里,省的夜長夢多。”
最后四個字,他是俯下身子低聲說的,那雙漆黑的眸子依舊深深的看著她,像是再給她催眠似的,讓她不由得心煩意亂。
“不必太子心,凝遠只會喜歡我一個!”她豎起眉毛,堅決反對。
夏銘淵收了身子,呵呵的笑了起來,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
“映雪,你知道你哪里最可愛么?這份天真,最可愛了。”
說完了,他慢慢站起來,拋下一兩銀子轉身離去。
“葡萄汁不錯,比京城的葡萄汁好,映雪,這是訂金,我會經常來喝的。”
說著,男人擺擺手,灑脫的轉身離去,不再像以前在京城一樣糾纏不休,拖泥帶水。
而韓映雪盯著那一兩銀子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難道真的想夏銘淵所說的,她已經不再是夏凝遠最珍愛的那一個了么?不,不會,他一直在幫自己,不管是顯靈的地藏王菩薩還是這家店鋪,夏凝遠對自己是真的,不可能有假,不可能。
她不斷地安慰自己,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根深蒂固,況且夏凝遠還是她心愛的人,更讓她在意,即便現在勉強壓了下去,但是還是會在無形之中忽而冒出來,一點點的蠶食她的信任。
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因為丘比特是瞎的,這句話聽起來像是玩笑,但越是執著的人,卻越容易盲目。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