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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副校長的辦公室分內外兩間,外間十多個平米,裝修比較簡單,辦公桌椅等倒是一應俱全,想來是供助理辦公使用,青年引著江大豪來到里間,推開門后通報了一聲,旋即便側開身子,將后者讓了進去。
江大豪沖青年微笑點頭,隨后緩步走入,目光不由迅地環視一圈,這是一間足有四十平米的房間,采光充足,裝修算不得奢華卻是中規中矩,大氣的書櫥靠側墻橫立一排,與其相對的一面墻上是一副碩大的華夏地圖,而此時,房間深處正對大門的深色辦公桌后頭,一名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軒昂而坐,白襯衫,黑西服,灰色領帶,無不透出一股沉穩的氣質,周中的臉龐之上,戴了一副黑框眼鏡,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身份不簡單且很有學問的人。
辦公桌之前,原本與中年男子相對而坐的文健,此刻卻是站起轉過身來,當視線與江大豪的目光隔空交匯之時,他略微矜持地點頭示意,一如上一回見到般成熟穩重,有禮有節,那張給人以儒雅感覺的臉龐上除了掛有一抹微笑之外,再無半點異樣情緒,就連眼中那一絲極淡的晦暗之色,也是被很好地深藏了起來。
“文校長好。”視線在幾分神似的父子二人身上掃過之后便是收回,對于文健的示意友好,江大豪視而不見,他實在是懶得和這種表里不一的家伙玩虛偽的一套,直接沖著中年男子欠了欠身。
“過來坐吧。”文校長恩聲點點頭,沒有起立,隨意指了指文健身邊的一把椅子。
江大豪步履閑定地走上前,半個屁股坐下,上身挺直,目光平視而出,倒是沒有太過隨便,學生面對校長,以師長之禮待之,乃是理所當然。
文校長先按了按手掌,示意文健也坐下,而后略略打量了江大豪幾眼,淡聲道:“江同學,聽說你找我是有關文健的事情,他現在正好也在這兒,有什么你就說吧。”
江大豪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地掏出兩張文件紙,將其中的一張遞向文校長:“文校長,這份材料請您看一下。”
文健眼神輕輕一凝,饒是以他的心性,也是耐不住好奇地向前傾斜了身子,不過眼光一掃之下,只是瞧見了那頁紙上大約寫了幾十行拇指大小的漢字。
文校長接過后看了江大豪一眼,而后便低眉閱覽,整個過程大約兩分鐘的時間,文校長的臉色從最初的平淡,接著泛沉,到后來變得十分凝重,并且隱隱有著怒色涌出來。
“啪!”重重地一巴掌將那張文件紙拍在了桌上,文校長瞥了文健一眼,隨后目光炯炯地看向江大豪,沉聲道:“江同學,這份材料上面的內容你確定屬實?”
江大豪淡然道:“文校長,我不敢說百分之一百,但是有九成把握。”
紙上所寫的內容江大豪事先看過,推敲之下并未現紕漏,而且,在二姐的面前,素姐有膽量捏造事實的可能性極小,當然,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江大豪也不會把話說死,但這并不重要,因為把這件事交給文校長處理并不是唯一的方法,他沒指望文校長有大義滅親的覺悟,這人啊都是向內的,但在利弊權衡之下,他相信,文校長會給予一個他所滿意的結果。
“爸,什么事啊?”文健心中泛起一絲不安,眉頭微皺地問道,同時眼角的余光也是一再地瞄向江大豪,想從后者的臉上找尋到蛛絲馬跡,只可惜,江大豪的臉上平靜得沒有留下半個字。
文校長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面露一片沉吟之色,在思考了半響之后,指著那桌上一頁紙,神情肅然地看向江大豪,緩緩地道:”江同學,這上面的情況我會了解清楚,如果真的屬實,你放心,我會公事公辦。”
聽得這十分慎重且毋庸置疑的口吻,江大豪卻是不置可否,在他看來,文校長此時沒有當面質問自己的兒子,本身就是一種包庇的行為,而所謂的“公事公辦”則是一種敷衍,也是上位者慣用的緩兵之策,這樣的結果他無法接受。
文健與文碩為了算計他,竟然把他身邊的朋友也牽扯了進去,這無疑是真正觸動了他的逆鱗,沒有絲毫迂回妥協的余地,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文校長,文健同學就在這兒,情況是否屬實,現在就可以問清楚。”
聽得江大豪這一說,文校長眼神沉了一下,以他的老道經驗自然是能判斷,前者提供的這份資料,其上內容沒有多少邏輯上的可疑之處,十有**是真實的,當場讓文健對質,如果承認下來那就是鐵板釘釘,而如果矢口否認,那萬一江大豪不肯罷休把事鬧大,甚至交警方處理,這也不是他所愿見到的結果。
“爸,到底什么事啊?”文健從父親的神情之中察覺到了情況或許比他想象中的嚴重得多,也是再難保持淡定,幾分急切地問道。
“我問你,你有沒有讓文碩幫你去做什么事?”文校長突然嚴厲地問道。
一縷驚慌從眼中閃掠而過,文健楞了幾秒,強裝迷茫地道:“爸,什么事又扯到文碩頭上去啦。”說著這話時,他的眼光不禁向江大豪瞟了幾眼。
而他的細微動作又怎么逃得過他老子的火眼金睛,文校長面色也是徹徹底底地陰沉下來,沉默片刻后,朝文健揮了揮手:“你先出去。”
文健神情一滯,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卻是被文校長的“可怖”的眼神給堵住了,忙站起欠了欠身,轉身離開之前,猶如毒蛇般陰冷地刮了江大豪一眼,牙關也是狠狠地咬了咬。
對于文健的離去,江大豪沒有異議,在他眼中,前者本來就可有可無,真正能夠做主的是文校長,而文校長的最終決定,也將會關系到這件事接下來的走向。
“江同學,就你提供的這些情況資料我大致了解了,當然咯,是否屬實我還要進一步了解清楚,我還是那句話,如果這份材料的內容是真實的,我絕對不會私自袒護他們,你和你同學作為直接受害者,有什么意見也可以提出來。”辦公室內現在是一對一的狀況,文校長略微緩和了神情,十分真誠地說道。
江大豪十字交叉置于身前,略想了幾秒后,忽然淡笑一下,輕描淡寫地道:“文校長,我明說了吧,你要進一步了解清楚我沒意見,我也可以替我同學做主,不需要什么賠償,更不會逼著校方非要給他們什么處分,我只有一個唯一的要求,在確認事實無誤之后,文健和文碩離開我們學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