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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公安總局,小黑屋。
被扣留了四十八小時,江大豪也無聊了四十八小時,其間沒有被提審,負責給他送一日三餐的是個老警察,一聲不吭的來,一聲不吭地走。
此時,墻壁上那兩個孔洞中,有著依稀的月光透進來,夜已經深了,江大豪坐在冷板凳上,翹著二郎腿,微瞇著眼眸,不時咽咽有些發澀的喉嚨。
忽然間,他長身站起,向著屋門的方向走去,附耳貼上銹跡斑斑的鐵門,靜聽了一會兒,而后掏出錢包,從夾層中取出一根頭發絲般粗細的鉛絲,接著,插進了鑰匙孔里。
“咔噠。”半分鐘后鐵門輕啟,通過門縫,江大豪向外望去,黑乎乎的,什么動靜也沒有。
小黑屋并不是專門看管犯人的地方,嚴格來說,只是警局后院里搭建出來的臨時建筑,專為一些特殊犯人準備,自然也不會有攝像頭嚴密監控,對于這些情況,江大豪之前就有所觀察,此時緩緩推開鐵門倒也沒有太過謹慎。
很快,鐵門敞開了大半,江大豪斜著身子走出,目光迅疾一掃,周圍一片靜寂,四下暗然,只能靠著天上的月光隱約見物,片刻后,他剛要反手關門,卻是微微一頓,不由搖頭輕嘆一聲。
“這里面太悶了,正好沒上鎖,我就出來透口氣。”江大豪猶豫自言自語地說道,目光轉向某處方向,心中暗罵一聲晦氣,這本來就是你們的地盤,至于這樣偷偷摸摸監視哥們兒嘛。
在他的話音落下后,夜色中,三個身影漫步走來,為首的是個陌生的中年警察,走得近了,江大豪才看清前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問題考慮清楚了嗎?”中年警察開口道。
江大豪深吸了一口空氣,笑笑:“我沒犯事呀,你們抓錯人了,對了,這都已經扣押我四十八小時,按規矩也該把我放出去了。“
“你是上面點了名的重大嫌疑人,在沒有洗脫嫌疑之前,怕是不能出去。”中年警察語氣平淡,回頭吩咐一句:“帶他去審訊室。”
身后兩名青年警察得令,當即照辦。
審訊室。
“江大豪,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問題,實話告訴你,關于你惡意傷人,私自藏毒,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現在是給你一個機會,我們黨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中年警察目光炯炯地看著江大豪,嚴肅地道。
江大豪坐在板凳上,無趣地扭著脖子:”可我怎么聽說,坦白從嚴,牢底坐穿,抗拒從寬,回家過年。”
這種諷刺味極強的冷笑話讓得中年警察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江大豪抬起眼皮,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警官,如果有證據就直接給我定罪,如果證據不足那就趕緊把我放了,你們這樣不按規矩來,關著我越久,麻煩就會越大,等我出去后,我可是要投訴你們的。”
被審訊的犯人反過來威脅,中年警察也是逗樂了:“呵呵,你有種,希望等會兒你別求饒。”說著,看向身邊的一名青年警察:“小李,你先出去。”
“好的,王隊。”小李精明地一點頭,瞪了江大豪一眼,起身離去。
這一下變成了一對一的審訊,過不多久,中年警察的手機響了,接起來聽了十幾秒,他簡單說了句:“恩,你就在監控室看著。”
掛斷電話后,他轉過目光,意味深長地瞧了眼墻頭的攝像頭,這才離座走到江大豪身前,掏出兩根煙,給江大豪發了一根。
“范家在公安系統的人脈很廣,這一次是部里下了命令,你可能要在里面多待一段時間。”中年警察一邊吸著煙,一邊自顧悠悠地道:“這兩天外面不太平,徐家,唐家,范家聯合起來向鴻輝施壓,目前看來,慕容家族也沒有妥協的意思,萬宇網絡那邊還沒什么動作,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
江大豪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吸著煙,輕聲道:”受人所托?”
中年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這你就別問了,有什么新的消息我會想辦法第一時間帶給你。”
“哦。”對方顯然不愿透露更多,江大豪也不多問,抽完了一根煙,有些眼饞地看了看中年警察手里的那包煙。
中年警察留意到了他的眼神,又從兜里掏出一包火柴,連帶著一包煙塞進了后者手中。
審訊到此為止,中年警察打了個電話把之前的兩名青年警察叫了進來,帶著江大豪返回小黑屋。
清晨,慕容莊園,主樓餐廳。
慕容云成一早就接到父親的電話,這會兒面色微沉地走了進來。
”父親早。”慕容紫安靜地坐在餐桌邊,正慢慢嚼著一片面包,抬眼看向父親,露出一絲淺笑。
“早。”慕容云成入座,沒有如往常一般拿起早報瀏覽,而是目光有些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沉默了幾秒,道:“紫兒,這兩天你就別去鴻輝了,唐家,徐家,范家那邊,你二叔會處理的。”
慕容紫玉手一顫,默默咽了下喉嚨,俏臉泛起一抹冷色:“父親,這是爺爺的意思?”
慕容云成點頭:“你爺爺剛才給我打來電話,覺得這次的事你太冒進了,還是你二叔的意見比較穩妥。”
“我如果不答應呢?”慕容紫板下臉,大有爭鋒相對之意。
“紫兒,鴻輝的事務我向來很少插手,你爺爺既然有了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慕容云成語重心長地道,看著女兒的眼中有了一絲歉意與憂色,之前在和老爺子的通話中,他也是額外地為女兒爭取了幾句,可慕容龍輝的態度異常堅決。
慕容紫沒有再出言相抵,深深地凝視著父親,臉色微微變幻,對于爺爺說一不二的個性,她非常了解,從父親的話語中她也是聽明白了,此事就此定論,無法更改。
逐漸地,慕容紫的雙肩開始不受控地籟籟抖動,神情也是黯然下來,心底的涼意與低落情緒蔓延開來,忽然間,她覺得好冷,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