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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寒暄之后,帶魚挑了靠墻的一排長凳讓眾人坐下等候,自己則是推開一道暗門走了進去。
沒多久,江大豪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是騰飛來電,剛要接通,邊上幾名混混及時伸手阻止。
“哦,我的一個朋友欠了一筆錢,債主應該也是你們這里的人,大家約好在這里碰頭。”江大豪解釋了一下,掃了掃幾人兀自不信的神情,他索性打開免提,然后接通。
電話那頭聲音低沉:“半小時過了,你到了沒有。”
江大豪:“我已經在中馬游戲廳了,在大廳的最里面,我朋友騰飛呢。”
對方直接掛斷,一分鐘后,一個黑瘦的中年人,留了一頭散亂的長發,脖子上掛了一根金鏈子,手上拿著一個鼓鼓的小包走了過來,其身跟了六人,其中四人明顯是跟班角色,另一人赫然便是騰飛,最后一人五十多歲,略顯老態,身材發福,相貌與騰飛有三分相似。
“豪哥。”咋見江大豪安靜地坐在那里,騰飛驚訝地叫了聲,欲言又止了半響,最后還是慚愧地垂下腦袋。
那名領頭中年人眼珠一轉便從一眾人中鎖定了江大豪,和氣都伸出手:“這位小兄弟就是老藤兒子的朋友吧,幸會幸會,鄙人姓丁。”
江大豪站起,伸手與他握了握:“丁叔好,我是騰飛的朋友,江大豪。”
“恩。”丁叔點點頭,眼光迂回了一下,拜拜手:“你們這些小家伙都讓一讓,我和這位小兄弟要談點正事。”
一道命令下達,那一眾人為難的交換了幾個眼神,然后紛紛退到遠處,不過目光卻是一刻不轉地盯著這邊,生怕他們好不容易抓回來的獵物跑了。
丁叔按了按手示意江大豪坐著說,而后自己挨著后者坐下,斜眼瞄向騰飛二人,淡淡說道:“既然人都來了,老騰,這情況是你來說,還是你兒子說?”
騰飛咬著唇看了眼神色木訥的父親,內心掙扎了一番后上前半步,吶吶道:“豪哥,對不起,我騙了你。”
騰飛的父親慢慢轉過歉意的目光投向江大豪,臉色灰敗僵硬,再配合他一把年紀,讓人瞧著難免心升憐憫之意。
江大豪心中悵然一嘆,上前拉過騰飛的父親坐下,而后捶了拳騰飛的胸膛,寬慰道:“還是那句話,我們是兄弟,能幫的我一定幫。”
騰飛眉心擰成了“川”字,咬了咬牙:“豪哥,上次我問你開口借的兩萬,其實那只是,只是兩天的利息,我爸賭球輸了二十多萬,連本帶利一共欠了五十萬,現在一共欠了八十萬…”
“你說的我怎么聽不懂啊。”江大豪不解地撓了撓頭,看著騰飛壯碩的身子微微顫栗,思忖了一下,然后索性向丁叔詢證:“丁叔,還是你來說吧,我朋友到底欠你多少,是怎么欠下的。”
丁叔戳了騰飛父親一眼,舔著嘴唇說道:“應該是上上個月吧,老騰在我這里開了個球賬,我告誡過他讓他穩著點,結果一個月下來在我這里輸了二十三萬,我看他也是一時頭腦發熱,所以給了個面子,說好一個月時間,連本帶利還五十萬,可是,上周末卻告訴我還沒湊到錢,這不是明白的尋我開心么,那對不起了,現在按照規矩算,兩分利息一天…還有,就上個星期天,老騰的兒子捧了五萬給我,算頂了五天的利息,然后說要再賭一把翻本,我話都說在前頭,贏了一分不會少,輸了也一天不能拖,結果又輸掉二十七萬,這筆賬應該星期一結的,到今天為止兩筆賬加起來,一共欠了我八十萬,零頭之類的我也就不算了。”
老辣的目光在江大豪臉色晃了圈:“事就這么個事,小兄弟你看怎么解決。”
江大豪聽懂了大致,無非就是賭輸了付不出,然后就利滾利,接著又賭輸了一次,也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算法,現在一共欠了八十萬。
“丁叔,我先問一句,如果這事我不管的話,你準備讓我朋友怎么解決?”
丁叔因為他這話愕然地呆了半天,旋即露出兩顆黃牙,邪意笑道:“那也好辦啊,老騰家的那套住房市值一百多萬,當然,等這套房賣了總需要時間,當中具體會產生多少利息我也拿捏不準,所以我的意思是索性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這樣就算所有的賬都清了。”
瞧瞧,這話說得多輕巧,賭博輸的一共五十多萬,經過利滾利,然后房產轉讓,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一百多萬,高利貸絕對是把殺人刀啊!
面對如此殘忍的結局,騰飛父子兩人均是結結實實抖了抖身子,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硬是聳拉著腦頭不敢啃聲,按照道上的規矩,丁叔的算法確實沒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把理給占了,更關鍵的是,人家是混黑的,平明百姓惹不起。
等待了會兒,丁叔挺了挺腰板,看著沉默不語的江大豪,篤定道:“怎么樣,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守時守約很有誠意,說吧,這事你管不管?”
“丁叔,你讓他們把住房轉你名下,以后他們一家子住哪兒啊?錢肯定是要還的,但總得給人一條路走走吧。”江大豪好聲好氣回道。
這種混社會的沒理蹦一蹦,有理三丈高,那些說詞都是扯蛋,眼下還是談個適中的數字,能妥善解決他也不想增添麻煩,正如他說的“大家給條路走走”。
“哈哈,路,路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的走的。”丁叔翻臉一陰,壓著聲笑笑,而后大手一圈,那四名跟班里頭立刻分出兩人,一左一右來到江大豪身邊,一人兇巴巴的道:“你小子活膩了是不,敢和丁叔繞彎子,是不是今天不想出門了。”
唱戲自然要有紅白臉之分,狗腿子得看主人的臉色,這時候自然是叫得特別兇,之前丁叔言語間還算客氣,自然是扮演白臉,現在跟班出場,那當然得面紅耳赤。
可惜,他們這種威勢對普通人或許有點威脅作用,可對江大豪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這貨眼神古怪的左右各看一眼,那感覺就好像看待兩個白癡差不多。
震懾了一下,丁叔趕蒼蠅似的揮手將兩人遣退,不知何時叼起了一根老煙,呼得煙絲直往上冒:“小兄弟,規矩不能破,不然以后我的隊伍很難帶,錢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看著丁叔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江大豪也失去了談判的耐心,心頭轉了轉后,點頭道:“行,這筆賬算我頭上,就按丁叔的說的,八十萬我等會兒讓人送來,不過你先放我朋友和他老爸走。”
“哦?”丁叔眼神一亮,饒有興致地在江大豪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一口擔下八十萬,光這份氣魄就讓他有些刮目:“好啊,現在就讓人把錢送來吧,我就在這等著,八十萬到了,我把你們一起送出去。”
“丁叔是信不過我?”
“哪里,有錢就是爺,我丁某人很愿意交小兄弟這個朋友。”丁叔轉過半個身子,給大氣不敢出一下的騰飛父親遞了根煙,然后親自為其點上:“老騰啊,你也知道做弟弟的難處,江湖規矩我不能破例,不過老弟我還是要好心勸你一句,賭這東西以后還是少碰,輸紅了眼,真的會家破人亡的。”
“呸。”騰飛父親心中狠狠吐了對方一臉,臉色漲的青紫各半,卻是敢怒不敢言,和這種老油子打交道,被別人騙了錢吃了大虧,最后還要被說教一番,那種感覺就好像吸干你的血,到頭來還嫌腥味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