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終南左柳書名:
劉恪的名帖投進盧府的時候,盧植正在和太傅馬日磾,衛尉楊彪,太學祭酒韓說,虎賁中郎將孔融,大將軍府主簿陳琳等人討論經學,聽到劉恪投帖拜訪,盧植頓時就愣住了。
楊彪聽到劉恪求見,頓時滿臉促狹的看著盧植說道:“沒有想到子幹注:盧植字子幹。竟然和惡徒劉恪相熟,我若沒記錯,這恐怕是這位小王爺進京后的第一次拜訪吧!”
面對好友的戲言,盧植是滿臉的尷尬,他有心讓下人拒絕了劉恪,但是這又于禮不合,還是位于上首的馬日磾及時替盧植說道:“德陽殿宮宴,這位小后生口齒伶俐,倒不如讓他進府,看看他有什么要說的!”
馬日磾的話,讓盧植有了臺階下,立刻,他就命人帶劉恪進府,而楊彪等人雖然不喜歡劉恪,但也都想看看劉恪跑到盧植府上要做什么。
劉恪跟著盧植府上的下人兜兜轉轉,走進客廳的時候,這才發現馬日磾、楊彪,這兩位他在德陽殿酒宴上都見過,所以面熟,其余人劉恪雖不認識,但是想來身份也不會低。
忍著好奇,劉恪恭恭敬敬的向盧植行了一禮,然后就說道:“尚書大人,恪今日前來叨擾,乃是奉家父之命前來拜師求教,還請尚書大人能夠收下不才。”
這時,楊彪等人臉上的戲謔之意更甚,而直接面對劉恪的盧植,卻是不知當如何應對了。下一章節已更新
盡管覺得尷尬,盧植卻還是接過劉稚寫給他的書信,等他看完信,臉色略微緩和了下來,再看向劉恪的時候,眼神也溫順了許多,“中山王的信箋,我已經看完,按說我在涿郡之時,也和你父王算是故交,只是我已經多年不曾收徒教學,所以這拜師求教之事,我看還是罷了!”
盧植明顯是不想收劉恪為徒。
其實在看到楊彪的時候,劉恪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拜師求學恐怕會出現麻煩,按說,他也不是多么想拜盧植為師,但是現在,拜師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劉恪不能落了這份顏面。
試想,他堂而皇之的求學拜師,最后被人當眾拒絕,這要是傳出去,只怕會讓整個洛陽城的人恥笑。
念及此處,劉恪理了理情緒,然后平靜的看向盧植,“尚書大人不愿意收我為徒,這本無可厚非,只是這究竟是尚書大人本意還是尚書大人礙于他人情面?如果是尚書大人覺得恪資質不夠,不愿意收我為徒,恪自然沒話說,但若是因為其他的人而不收徒,這恐怕有些不像尚書大人的為人處事了!”
劉恪話雖是對著盧植說,但是誰都能聽得出來,他這是在針對楊彪,而楊彪自知理虧,所以也沒敢搭話,前些日子那場舌戰,楊彪可是記憶猶新呢。
楊彪不說話,卻將盧植給坑住了,盧植總不能告訴劉恪,確實是因為楊彪的緣故我才不愿收你為徒,事情雖然是這樣,但如果他真的這樣說出來,只怕次日整個洛陽城要恥笑的就是他了。
無奈之下,盧植只好故意為難道:“既然你心意不改,好,就看在你父王千里寫信的情面上,我給你出三道題,如果你能夠答上,那么我自然會將你收在門下,如若不然……”
盧植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話里的意思卻明顯擺著。
劉恪倒也不怵,反而自信滿滿的說道:“既如此,就請尚書大人出題!”
盧植乃是當朝名儒,出題自然是引經據典,不過他看劉恪年紀輕輕,也沒有故意刁難,而是從《禮記》之中挑選出一段,讓劉恪解釋。
“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辨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是故圣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別于禽獸。”
盧植說完原文,劉恪略微沉思片刻,就躬身答道:“道德仁義,沒有禮就不能得到體現;教育訓導,使風俗端正,沒有禮就不能完備的推行……所以才會有圣人制禮來教導人們,使人們有了禮,然后用禮,將人與禽獸區別開!”
劉恪翻譯完,就看向盧植,盧植點了點頭,中肯的說道:“這幾句話,你解釋的盡管粗淺,但是以你這樣的年紀,就能記住這些,顯然已經不錯了,不過我之前說過,必須回答三道題才能入我門下,所以……”
正當盧植準備出第二題的時候,楊彪卻了站出來,“子幹,小王爺身份尊貴,我看這第二道題,就由我來出吧!”
說著,楊彪也不給盧植拒絕的機會,就直接對劉恪說道:“我這里有個字謎,若你能答上,子幹兄收你為徒,我就不再阻攔。”說著,楊彪就將謎題說出,“下樓來,金簪卜落;問蒼天,人在何方;恨王孫,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難留;悔當初,吾錯失口;有上交,無下交;皂白何須問;分開不用刀;從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
恰巧,這個字謎劉恪曾經看過,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就答道:“謎底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劉恪幾乎未作任何思考就將謎底說出,卻將楊彪嚇得不輕,而盧植、馬日磾等人更是驚訝不已,要知道當初他們猜這個謎題的時候,也是費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將謎底猜出。
經義,智力,這兩關都沒有難住劉恪,而劉恪的表現也漸漸引來眾人的贊賞,就在劉恪期待第三題的時候,孔融站起來先自我介紹了下,然后說道:“經史固然重要,但是辭賦文采也不能差,我給你半個時辰思考,你寫出一篇辭賦出來就算你過關!”
孔融的話幾位公正,是以盧植、楊彪都沒意見,只是誰都不相信,小小年紀的劉恪會寫出什么傳世名篇出來。
劉恪自然是不會寫辭賦,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借別人的,心里面暗笑著,劉恪就向盧植要了筆墨,隨手鋪開一段素錦,劉恪提筆就往上面寫道:“黯然**者,唯別而已矣!況秦吳兮絕國,復燕趙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風兮暫起……是以別方不定,別理千名,有別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奪神駭,心折骨驚,雖淵、云之墨妙,嚴、樂之筆精,金閨之諸彥,蘭臺之群英,賦有凌云之稱,辨有雕龍之聲,誰能摹暫離之狀,寫永訣之情著乎?”
一曲《別賦》,提前問世,但是讓盧植等人震驚的卻不僅僅是這首辭賦,看著素錦之上那行云流水般的字體,滿堂高坐,無不震撼,尤其是喜好書法的馬日磾,更是失聲問道:“此乃什么字體,創于何人,竟然比鐘繇鐘元常的小楷字體還要舒服!”言下之意,卻是夸劉恪這幅字已經能和當世書法大家鐘繇相媲美了。
劉恪微微一笑,只輕輕吐出兩個字“行書!”好搜搜籃色*書*吧,即可最快閱讀后面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