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田疇接過命令,沒有絲毫遲疑就立刻派人到烏桓右賢王祝板的軍營以為聯絡。
先不提烏桓右賢王祝板的反應,只說在得知烏桓右賢王祝板和烏桓單于丘力居不和的消息后,沮授就再次為劉恪獻上一計。
“世子,烏桓內部圍繞出兵之事困擾不決,我想就算派人聯絡祝板,只怕此人也不敢背棄宗族投靠朝廷,如此倒不如給烏桓人來一招離間之計,讓他們自相殘殺!”
迎著劉恪懸疑的目光,沮授未做任何停頓,繼續說道:“所謂離間,自然是借助烏桓右賢王祝板和烏桓單于丘力居之間的矛盾,世子不防派人將我們聯系祝板的消息散播出去,這樣丘力居自會心生疑慮,那個時候世子可擬令一封,命三軍將士只攻丘力居不攻祝板,則丘力居定會忌恨祝板,屆時祝板為了自保定會向我軍投誠,只要祝板肯歸降,那么到時候就可以讓他引兵為先鋒協助我軍攻打丘力居!”
耐著性子將沮授的計劃聽完,劉恪不禁在心中暗叫聲“狠辣”。
誰說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清,碰到像沮授這樣的秀才,只怕再多的大頭兵也只有被算計的份兒!
“先生之計,果然厲害,我這就命人去散布消息!”劉恪滿臉的欣喜,按照沮授的計策,只要不出意外,在月旬之內他就絕對有把握擊潰丘力居的鐵騎。
擒敵先擒王,只要丘力居被擊敗,想必烏桓其余各部自會退去!
不僅是劉恪,就連主簿崔琰兵曹從事審配等人都無不對沮授的計策表示佩服,幾人到現在也才算是明白,為什么劉恪會讓沮授做軍師校尉了。
謠言止于智者,但是世間的智者實在太少。
就在沮授獻出離間之計的次日,關于烏桓右賢王祝板想要歸順朝廷的消息就開始在沮陽城的大街小巷傳散了開來,聞聽此消息,不明其中道理的尋常百姓和守城將士,自然是無不歡喜,但是這則消息對于潛藏在沮陽城打探朝廷官兵動靜的烏桓斥候來講,卻無異于是驚天噩耗。
“什么?祝板竟然要歸降漢人朝廷?”
得到屬下匯報來的消息,沮陽城烏桓斥候頭目先是一驚,然后立刻驚呼道:“不好,如果祝板真的投靠漢人朝廷,只怕大單于危矣!”
斥候頭目不敢繼續滯留,當夜就帶著下屬潛出沮陽城往居庸關的烏桓軍營去報信。
黑色的夜幕之中,烏桓斥候不知道有無數雙目光注視著他們離去,這些目光的主人無不面帶笑意。
看著烏桓斥候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劉恪笑了笑,這些蠻族果然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略微小計就將這滿城的烏桓斥候驚擾的全部現身。
想到這里,劉恪對身邊的沮授和田豐說道:“下面就按照計劃出兵,出兵之前將我們只攻丘力居不攻祝板的消息放出去,另外告訴子泰(注:田疇字),讓他繼續聯絡右賢王祝板,此人乃是能否破敵的關鍵,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吩咐完畢,劉恪就回到住處歇息,絲毫不管白天的假情報會在烏桓內部引出來什么樣的驚天駭浪。
話分兩頭,卻說烏桓斥候滿懷驚怒的將得到的情報帶回到烏桓軍營,掌管斥候部隊的烏桓大王子蹋頓最先得知消息,和斥候頭目一樣,蹋頓在聽到右賢王準備投降漢人的消息后,第一反應就是震驚,震驚之余,則是恨不得立刻提刀到右賢王的軍營里面將祝板剁碎。
不過考慮到祝板麾下的戰士并不比單于王庭的戰士少,所以蹋頓只能隱忍住心頭的憤怒將消息繼續向上通傳。
蹋頓見到丘力居,滿臉惶恐的就將情報道出,丘力居在聽完這則情報之后,雖然比蹋頓等人表現的鎮定,但是他眼神之中的神情還是暴露出了他內心的擔憂。
“右賢王不會是吃里扒外的人,你們莫要胡亂傳播,都下去吧!”揮了揮手,丘力居將蹋頓等人斥退,他打算等到天亮的時候,和張純等人商議商議這件事情,最不濟也要和祝板當面問話,好將事情的原委當面說清楚。
丘力居哪里知道,就因為他將此事拖延,以至于等到次日天明的時候,整個烏桓軍營都開始傳播右賢王祝板叛變的消息。
更讓烏桓騎兵們擔心的是,祝板駐扎在居庸關的北邊,也就是說,如果祝板真的叛變的話,那么整個烏桓王庭或者忠于大單于丘力居的烏桓戰士將會被遏制在居庸關以南。
如果漢人的軍隊向北夾擊,那么……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那幅畫面,但是此種情況之下,也沒有人能繼續穩坐,不等丘力居召喚,蹋頓樓班等軍中貴族以及各部首領都開始涌入丘力居的營帳。
“大單于,必須速速請祝板到軍營問話,不然漢軍趕到,后果不堪設想!”丘力居的叔父,左賢王孛連赫赫見到丘力居直接說道。
“王叔說得對,必須要讓祝板王叔將這件事情將清楚!”丘力居的嫡子樓班也開始發話,作為未來的單于接班人,樓班的話在烏桓各部之中很有威望,頓時就迎來了諸多烏桓貴族的迎合。
可能是為了凸顯出自己和樓班的不同吧,蹋頓則直接建議丘力居應該立刻發兵,擒殺右賢王祝板以絕后患,雖然蹋頓的話充滿了血腥味,但是卻也讓數位性格莽撞的烏桓貴族贊同不已。
“都不要吵了,先聽聽張將軍的意見!”
丘力居沒有理會吵吵鬧鬧的眾人,轉而將目光投向左側位置的張純問道:“張將軍,右賢王祝板屢次駁回我的調命,不肯派兵南下,此番又從漢人哪里得到這樣的情報,你說右賢王叛變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丘力居的慌張一覽無余的落在了張純眼中,對于右賢王祝板究竟是不是投靠朝廷,張純不敢斷言,但是相比丘力居等人,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畢竟他是從漢廷叛逃出去的官員,朝廷絕對不會給他容身之地,與之相比,丘力居等人則不然,想到這里,張純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既然大單于難以決斷,倒不如命人傳喚祝板孤身到單于帳下答話,如果祝板敢來,則證明他忠心,如果他不來,那么想必單于應該知道該怎么做……”
張純的話,引來無數贊同,只是誰也沒有發現,他眼眸之中的狡黠!
(展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