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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兩個年輕美貌的陪房丫頭？？常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竟然還有上桿子送侍妾的。越是這樣，他心中越是覺得不妥，更加不敢應答。趙員外家的女兒，肯定有問題。
別說他，連小小臉上也露出詫異的神色，動了幾下嘴，沒有吭聲。
劉婆子看他們臉色不對，跟著又加了句：“秀才公，你是不是聽人說了什么？我告訴你，外人都是胡說八道，月娥姑娘好著呢。”
“劉嬸，勞你費心了，我確實沒有娶親的念頭。”
果然是媒婆嘴里沒實話！聞聽此言，常晉更加確信先前所想，開口將推辭的話語再說一遍。
見他確實無意，那婆子才悻悻準備退去。
“劉嬸，慢走”小小急追上去，朝對方手里塞了一粒碎銀子。
在常家村時倒不覺得，如今搬入城中半年，小丫頭在待人接物上提高不少。
等劉婆子出了門，小小返身低聲問道：“哥哥，趙家姑娘有什么問題嗎？”
“我怎么知曉”常晉苦笑著搖搖頭。他平時大多閉門讀書，和周圍的鄰居接觸很少，連趙員外都不認識，更別說他家女兒。
這媒婆也算識趣，剛才看自己不為所動，立刻閉嘴不語。那副模樣，應該是有所顧忌。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哥哥聽說了什么呢。趙員外家人原先在外邊住，是最近才搬回縣城的。從劉嬸的話里，好像真有啥事兒……我下次出門的時候打聽打聽。”
“這有什么好打聽的，你還是在屋里邊呆著繡花吧”常晉也沒有想到小丫頭如此八卦，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道。
這半年自家生活水平提高很多，小小的個頭比先前高了許多，現在快到常晉下巴跟。
“又打我頭……不給你說了，晚上吃什么？”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偏西。
“你們看著做，把小白送的那只松雞燉了。”
“好嘞”小小應一聲離開。
話說自從知道常晉回來，小白虎隔三差五都回竄入城內送野味。通衢縣土地屠義方和常晉以兄弟相稱，他自然知道小白虎的存在，因此對兇獸進出城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小白也識趣，每次入城都是晚上，并未驚動他人。是以周圍的鄰居也不知常晉家中有頭妖物進出。
晚飯小小炒了半只松雞，還有一碟素菜了事。菜肴簡單，但三人都是過慣苦日子的人，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小小和邢蘇兒去廚房收拾碗筷，常晉則獨步到后院修煉。
兩個女孩對此早已經習慣，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夜色沉沉，很快常晉就感覺自己置身于一座重樓內。他邁步而上，片刻來到重樓頂部。
《十二重樓觀想經》，每座重樓代表著一個境界，比如第一重樓為人仙之境，第二重樓為鬼仙之境……每座重樓分為三層，對應三轉。即人仙一轉，人仙二轉、人仙三轉等等。
常晉如今登進重樓頂部，只覺得頭頂漆黑一片，中間有數點星辰閃爍，一尊道祖相在其中若隱若現。
這番景象，自然是自身神識泥洹宮中幻化所得，并非真實存在。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齊齊呼吸，點點星光靈氣入體。一呼一吸間，周身青氣彌漫，外放出三尺多遠。
地脈中的些許陰氣剛剛靠近，立刻就被外放的青氣一掃而空。
漸漸地，那虛幻的道祖相愈發清晰，就要成型之際忽地神筆出現在虛空當中。對著道祖相一點！
噗……道祖相就好像一個絢爛的氣泡，猝然破滅！
常晉猛地從入定中清醒過來，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還是不成……他實在不知道自己修煉到底什么地方錯了。自從府城那次修煉出現異狀，如今每每修煉到緊要關頭，道祖相在最后一刻都會變成儒家圣人模樣，讓他功虧一簣。
這些日子，常晉心中也有猜測。十有八九是儒門浩然正氣和道家修煉有所沖突。雖然世俗間有儒道不分家一說，現在看來并非如此，一個出世一個入世，兩者之間有很大差異。尤其是他體內帶有異寶神筆，更讓人捉摸不透。
看來只能暫時結束修煉……找不到問題所在，他只得照例起身站起。剛要回屋睡覺，心有所感，又扭頭朝遠處看去。
只見十幾丈外一團黑霧快速現形成鬼物，鬼物頭頂還有一道陰司符箓，正是通衢土地手下鬼將趙武。他身后還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馬蹄下黑霧彌漫，甚是威武。
“小人見過常公子！”趙武身形剛定，立刻上前幾步，畢恭畢敬的行禮。先前常晉擔任土地神職時，短短數日將陰司內積攢十幾年的案子一掃而空，很讓那些鬼將吃驚佩服。如今即使卸任神職，趙武也不敢怠慢。更何況，現任土地和他更是結拜兄弟。
“你起來吧，可是屠兄有事找我？”常晉開口淡淡的問道。
“正是，土地爺斷案時遇到難題，特命小的請常公子到陰司一敘。”
“哦？還有屠兄搞不定的案子。”常晉有些意外，出聲反問。屠義方生前為戰場驍勇，殺人上百。即使死后仍然殺意滔滔，一般鬼物見到他立刻膽怯三分，怎么還有敢詭辯的。
“此人陽壽未盡，老爺不能動用陰司大刑拷問，所以一直沒有審問下來。常公子請上馬，到了便知……”趙武說完，將陰馬牽到跟前。
“不用如此麻煩，你在前面帶路”常晉說完盤膝跌坐在院內，神念一動，陰神已經飄然而出，站在蕭蕭夜風中。左右閑暇無事，到陰司看看也好。
“常公子隨小的來……”趙武頭頂符箓手牽陰馬在前面引路，一路朝土地廟方向奔去。
常晉此前曾經進出土地廟無數次，當時體內有神道敕符，根本感覺不到滿城人氣壓迫。如今一路飛奔，只感覺無數陽氣火光炙烤在陰神上，不適感比府城還要強烈兩分。回首望去，氣運煌煌赤青，直沖天際，令人不敢直視。他心中明白，這是因為通衢縣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城內積攢的虐氣怨氣稀少，所以才造成陰物活動艱難。說起來，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自古人間太平盛世，難見妖魔鬼怪就因為此。一旦民生凋零，怨氣滋生，什么妖魔鬼怪都會出現。
對比萬山府，更能顯示出趙守仁治世的才能。
直到陰神落入土地廟內，那種不適感才徹底消失。
看見屠義方率領一眾陰兵站在陰司門外相迎，常晉急忙朝前幾步行禮道：“屠兄，這么大的禮節，如何使得？”
“呵呵，允升，我這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呀！”屠義方自顧自的大笑道。
迎進陰司內，一切都沒有太大變化。
等他們在高臺入座，早有陰兵奉上瓜果酒水。
常晉也不飲用，只是開口詢問：“到底有什么案子能難住屠兄，讓小弟前來相助。”
“呵呵，”屠義方并未答話，只是揮了揮手，讓伺候的陰兵退下。
等左右無人，他才放低聲音道：“此案只是小事，愚兄叫允升來另有原因。昨日愚兄收到地府陰司神符了！”
“什么？”常晉面色微微一變：“地府的……封印？”常晉最初擔任土地時，審理一件爭奪祖產的案子，曾經想派人去地府召喚鬼魂，結果被告知地府出現問題，陰陽界附近有封印相隔。鬼魂能進不能出，世俗間土地城隍已有十幾年沒見地府的牛頭馬面巡查。
他心中存疑，遣送鬼物時也曾特意查看過，還萌生進入地府一探究竟的念頭，不過顧忌自己實力太低，最后無奈放棄掉。
后來因為忙于科考之事，加上土地神職讓出，常晉就沒有再關注此事。
直到前不久，常晉府城誅殺劉道人師徒和馬進，那來自地府的神靈讓他大吃一驚。雖然只是一個投影，卻讓他又生出念想。
“確實來自地府，允升請看，愚兄收到時，也吃了一驚。”說著，屠義方伸手翻轉，出現一張金色符箓。三寸見方，上邊刻畫著一個面色猙獰的鬼頭，那鬼頭雙目中陰氣森森，如有活物攢動。
“神符所言何事？”常晉沉吟一下詢問。這等神道符箓必須有陰司敕符才能解讀，一般修道者碰到也不明所以。
“讓我等世俗土地城隍即日起去陰司覲見都市王”屠義方收回神符道。
“讓土地城隍去地府覲見，看來地府陰司變故停止了……等等，這神符是由都市王發出的？”常晉話到一半，猛然驚醒。
掌管地府鬼魂的閻羅共有十君，所謂“十殿閻羅”，說的就是他們。分別是一殿秦廣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閻羅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轉輪王等。
常晉先前從陰司記載中看過，整個萬山府的城隍土地，皆由十殿轉輪王管轄。
如今都市王發來神符……這根本不合理。就好像后世地球，天朝給米國州長發布命令去開會一樣。
地府陰司的確有變，而且有大變！
(我要的是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