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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會之前,崔興武就安排警衛營在會議開始之后,將整個指揮部都圍起來,就是擔心在會議上會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崔興武的動作并沒有瞞過在座的幾個人的眼睛,他們的目光也跟著看向了站在門口陸景堂。只見陸景堂十分平靜的對崔興武點了點頭,然后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外面,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局面,尹寶山和劉繼廣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瞇著眼睛看著崔興武打算干些什么,手卻幾乎是在同時向腰間摸去,但是空空的槍囊卻讓他們的心也沉了下去,他們這才記起之前在進指揮部的時候,他們的槍就已經被門口的警衛都卸了下來。
而陳寶泉則不停的喝著杯中的茶水,由此可見他整個人也沒有面上的那么平靜。
只有李守信十分鎮靜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目光緊緊的盯著崔興武。
崔興武將眾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他重新坐直了身體,眼睛看著李守信,說道:“剛才子忠問我,咱們兄弟這么長時間打死打活的到底是為什么,我今天也不妨跟弟兄們都掏掏底。”
崔興武稍微一頓,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諸位兄弟想必都聽說過,前段時間日本人一直在試圖跟我聯絡,希望我能夠投降日本人。我崔興武也不瞞大家,當初確實有這么一回事,但是我崔某人卻始終沒有答應他們,開魯縣城我是讓出去了,但那也是為了開魯的百姓不受兵災所害。當然說實話,現在關東軍兵鋒正盛,你們誰覺得咱們東北軍能夠擋得住。熱河就更不用說了,北線開魯已失,東線北票、南嶺、朝陽三地也已經相繼淪陷;而在南線,南線雖然日本人的兵力相對薄弱一些吧,但是從綏中出發的部隊在今天已經抵達凌源白石嘴邊門地區,并向駐守在沙帽山附近的萬福麟部發起進攻,這種情勢之下,你們覺得咱們的前途如何”
崔興武的話剛說完,整個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沒有想到情勢已經危及到了這樣一種地步,尤其是朝陽的失守,更是讓情勢雪上加霜。朝陽的位置十分關鍵,他和赤峰、承德成三角之勢支持著整個熱河的戰局,朝陽一落入日本人的手里,關東軍向北可直攻赤峰,與北線第六師團成夾攻之勢,也可分兵向南進取承德,與南線的部隊一起夾攻萬福麟所部,情勢在這一時間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局面。
“旅座,您對日本人的進展情況倒是知之甚深啊,我想就是少帥對整個局面的把握也沒有旅座您強。”李守信一臉厭惡的開口諷刺道。
在座的另外三人這才反應過來,崔興武剛才說的那幾件事情恐怕都是在不久之前才發生的事情,甚至有些還處于秘密當中,就是張學良都未必知道的清清楚楚,而崔興武能夠張口就說出來,說明他和日本人之間肯定還是有聯系的。
想到這里在座的幾人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動了一下椅子,希望能夠離崔興武遠一些。
漢奸人人可誅之,這可是張學良下的死命令,他連自家堂兄張學成都親手干掉了,一個崔興武真要讓抓住把柄,在場的幾位將他干掉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崔興武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才提前讓人控制住了整個會議室。
崔興武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說道:“諸位弟兄,我今年已經49歲了,奔波了一輩子,弄了一點財產,頗不容易,我大概也就再活十幾年。大家都是軍人,如今的大局都能看的清楚,關東軍拿下熱河恐怕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就是威脅北平乃至于進取整個華北,怕也是日本人的日程當中。而國內呢,軍閥混戰,民不聊生,就在熱河如此危及之刻,南面的老蔣卻依舊和共黨在江西生死鏖戰,而北面負責大局的少帥以及東北軍到底是什么情況,我不了解,大家也都不了解嗎表面上看東北軍坐擁數十萬大軍,稱雄華北,當實際上內里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不堪一擊,咱們這些邊緣部隊且不多說,就是那幾支核心部隊,有多少時間沒有發過軍餉,換過軍械了,人心早就散了,少帥”
提前張學良,崔興武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有些悲傷的說道:“或許在少帥的眼里根本就沒有我崔興武這么一號人吧,東北軍這么一支千瘡百孔的部隊,外面還有關東軍、中央軍這兩支部隊虎視眈眈,整個華北,哼,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漢奸叛徒了,我崔興武,恐怕連名字都留不下,相比張海鵬、張景惠、榮臻、臧士毅這些大佬而言,我,崔興武恐怕連個小字輩都算不上。”
崔興武一番話說完,整個會議室再次安靜了下來,崔興武的這番話,可是說是他的肺腑之言了,聽了他的這番話,就是李守信也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子忠,”崔興武又叫了李守信的字,“等熱河戰事結束,這個17旅旅長,我是不會再做的,這支隊伍以后我會交給你來統帥,而我自己,我自己就回山老家去好好養老,給滿洲國當順民,平平安安的過上這一輩子也就足夠了。”
聽到崔興武有些動情的一番話,屋子里面的局勢頓時緩和了許多,而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到了李守信的臉上,李守信的臉皮稍微抽動了一下,才沉聲說道:“有國才有家,有權才有錢。旅座,當了亡國奴,手里又沒有兵,我看你的財產恐怕也保不住啊,望你能三思而后行啊。”
崔興武笑了笑,說道:“子忠,只要你能帶領兄弟們打出一番天地來,每年肯到山上門來看上我幾回,我想應該不會有人那么不長眼的。”
原來崔興武是打的這么一番主意,不過想想也是,外面有這么一支部隊在支持他,恐怕地方上的一些人想要動一動他恐怕也是需要三思的。
這個時候,會議室里面的氣氛終于徹底放松了下來,就是門口的陸景唐也不見了蹤影,只是李守信一直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崔興武將目光放在了尹寶山和劉繼廣的身上,看了兩眼,他才開口問道:“寶山、潤齋,你們兩個對于子忠將來接替我的位置,有什么意見沒有,有話可以直接說。”
尹寶山率先開口說道:“既然旅座您不打算干了,子忠兄能夠接手的話,對于咱們整個17旅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這件事情我支持。”
尹寶山既然表示了同意,那接下來就看劉繼廣的了,崔興武開口問道:“那潤齋,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劉繼廣沒有直接回到崔興武,只是看著李守信說道:“子忠,你說吧,你打算怎么做,你怎么做,我們就跟著你怎么做。”
李守信看了劉繼廣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還是自家的結拜弟兄靠的住啊。李守信轉過頭,看向了坐在那里一直不說話的陳寶泉,在在座的這些人里面陳寶泉的實力最弱,別看他是參謀長,但是很多事情他都沒有發言的權利。
陳寶泉將李守信看了過了,瞟了窗外一樣,臉上微微露出了喜色,但是很快就收斂了回去,他然后朝李守信點了點頭,說道:“子忠,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聽到陳寶泉這么說,李守信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崔興武,張口說道:“旅座,拋開熱河大局,拋開咱們17旅內部這些事,旅座,我只想問您一件事,只要這件事情您解釋清楚了,您讓我李守信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崔興武直直看著李守信的眼睛,開口說道:“那你問吧,子忠,你想知道什么,我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
“好”李守信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看著崔興武,問道:“去年開魯縣城發瘟疫那件事情,想必旅座您來記得,大伙兒可能不清楚,那個時候我家里老婆孩子都染上了瘟疫,尤其是我家里的那個小崽子,差一點就送掉了性命,我家里的管家幾次三番到崔公館去求藥,為什么您連見都沒見就直接給趕了回去甚至我管家派人出城去找我都讓您給攔了下來。旅座,只要這件事情上,您給我一個交代,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聽到李守信這么說,崔興武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就連尹寶山和劉繼廣也都是大驚失色,他們誰都想不到,這中間還有這么一出。只有陳寶泉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也確實是崔興武做的不地道,現在被李守信翻出來,要是崔興武給不出個讓他滿意的解釋來,恐怕這臉是真的要徹底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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