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非色天空上書名:
范杰對古正倫了解不多,在憲兵軍官講習會報道以后,對這位頂頭上司,南京衛戍司令,憲兵中將司令,旁敲側擊之下,范杰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谷正倫是貴州安順人,早年東渡日本,先是在東京振武學校完成基礎學業,又到陸軍士官學校炮校就讀,期間受孫中山、黃興等人進步思想的影響,參加了同盟會。
辛亥革命爆發后,谷正倫因為對黃興非常敬佩,所以雖然學業未滿,依舊請假回國,追隨黃興參加革命。
1913年“二次革命”失敗后,他隨即又重返日本原校復讀,兩年后畢業。
谷正倫從日本二次回國后,投奔貴州軍閥王文華,他和同樣畢業于振武學校的何應欽成為王文華派系的中堅分子不久,不久后谷正倫晉升為旅長,成為黔軍中的實力派人物。
1921年3月16日,在一次暗殺中,王文華中彈身亡,至于是誰下的手,就不好說了。
谷正倫和何應欽對權利都是垂涎欲滴,都想利用這個群龍無首的機會,擴充自己的勢力,爭奪主持黔政的頭把交椅。
何應欽當時身兼貴陽市長等八個要職,處心積慮地在各方面排擠、打擊谷正倫,谷發出的密件被他截獲,省外給谷拍來的電報被他扣壓……
對此,谷正倫惱恨在心,谷正倫毫不示弱,進行反擊,聯合第四旅旅長張春浦,一方面在遵義發出聲討何應欽的通電,另一方面又密令團長張行偉率部隊快速向貴陽進逼。
谷正倫又與五旅新編團團長孫勤梁聯合起來,集中全部兵力,突然襲擊,殺得何應欽軍陣腳大亂。接著,他大造輿論,說何應欽欺世盜名,獨斷專行,民心怨怒……
何應欽十分恐慌,自顧不暇,于一天細雨蒙蒙、陰風颼颼的黑夜,只身竄到貴陽北天主教堂里,低三下四地向洋教士司徒拜山雙手合攏道:“吾暫時有難,求上帝保佑”
何應欽住了三天,覺得此處不是久留之地,又化裝成一個修女,逃出貴陽,潛往昆明。
范杰聽到這則傳聞的時候,也跟著笑了起來,何應欽,修女,這可是聞所未聞的,怪不得現在何應欽和古正倫這么不對付呢,有古正倫這么一個南京衛戍司令在,何應欽這個軍政部長怕是如何也翻不了天。
與于范杰就又好奇了,向一旁的同鄉丁昌詢問道:“那谷長官是什么時候又加入革命的,按說當年四一二后,校長下野,依谷長官和何長官的關系,谷長官的日子怕是不好過才對!”
丁昌是范杰老鄉,長沙望城人,與湘陰相鄰,同范杰一樣是黃埔四期生,不同于范杰的步課一團七連,丁昌是步課一團一連。
兩人是高中同學,關系一向不錯,當年從長沙逃家時,兩人結伴南下廣州,考入黃埔。他們那個班出了不少人才,像高魁元,林biao,文強,周恩壽,李運昌等人,文強是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績考入黃埔的,所以做了他們的班長,還曾因林biao槍支走火,跟林biao打過一架。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談著這些沉年往事。
丁昌道:“當年中山先生率軍北伐桂林,一天,在山清水秀的越秀閣,先生正在批閱電文,谷正倫走了進來了。他衣冠楚楚,一派軍人英氣,先行軍禮,然后坐下,信誓旦旦地說:‘為了共和事業求拜總統門下,只要先生發話,絕對服從,肝腦涂地,在所不惜。’先生向他簡要地說明了形勢和任務,之后任命其為“中央直轄黔軍總司令”,盡管給他掌握的軍隊不足千人,但是,這個頭銜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投機分子!”范杰不屑的說道。
“是啊,當年有太多的投機分子了!”丁昌感慨道。
兩人碰了一杯酒,丁昌接著說道:“你不能不承認古正倫確實是有本事的,當年北伐進攻南京,**第二師進攻南京雨花臺高地,炮兵幾攻不下,損失慘重,谷正倫因為學過炮兵知識,便親自上陣開了幾炮,發發命中目標,為攻占南京打開了缺口。就是這,攻占南京,老谷也算得上首功吧!”
范杰點點頭,問道:“是不是就這樣,老谷搭上了校長的線?”
丁昌點點頭,說道:“沒錯,老谷機會趕的好,攻入南京那天晚上,‘寧案’發生了,還記得嗎?”
見范杰點頭,才接著說道:“震驚中外啊,當時南京城秩序大亂。校長急令賀耀祖將**第二師擴編為第四十軍,維護南京治安。你知道的,校長和賀耀祖同樣畢業于東京振武學校。擴編以后,同樣畢業于東京振武學校的谷正倫便擔上了第四十軍軍長。”
喝干杯中的就,丁昌說道:“煥然啊,這些年,你老弟是一直在外征戰不斷,對南京城的這些政治風雨了解不多,當年軍攻占南京后,程潛首任南京衛戍司令,之后由賀耀祖繼任。賀耀祖率部參加北伐張作霖,谷正倫便受命代理南京衛戍司令,日本在濟南制造“五三”慘案,在交涉的過程中,校長對日妥協,以賀耀祖為犧牲品,免去他所兼各職,谷正式便正式擔任南京衛戍司令。”
將范杰臉色不豫,丁昌這才反應過來,道歉道:“是我不對,你老弟當年也是一員饒將,濟南慘案的時候,你老弟好像就在山東來著,慘烈啊!”
范杰喝干杯中酒,說道:“好了,不提這事了,還是說說,老谷的事吧,老谷這人怎么樣?”
“怎么講呢,”丁昌撓撓頭,想了半天說道:“老谷這人呢,,篤信星相和因果報應,在給學生們講課作《精神教育講話》時,他就常講《忠經》和《孝經》。他對校長的意思也是心領神會,而且恭順至極,校長數次來訓話,老谷總是立正站在校長的身邊,洗耳恭聽,一副“總管”架勢,一副“奴才”形象,甚至對待其他人,他也是逢場作戲,媚態百出。”
“不至于吧,老谷這人不是挺有能力的嘛,怎么為人反差這么大?”
“哼,老弟啊,你還是閱歷淺啊,”丁昌拍了拍范杰的肩膀說道:“老谷這人呢,善于文墨而拙于言談。他講話中常帶有‘這個,這個’的口頭禪。有一次,大家在一起操場集會,老谷給大家講話,有的人正襟危坐,有的人歪頭斜腦,有的人目不轉睛,也有的人若有所思。”
見范杰聽的認真,丁昌說得也越發的起興:“你是不知道啊,那天老谷面對臺下五百多名聽眾,居高臨下,志得意滿,但是第一句話還是讓大伙兒倒了胃口。老谷的速記員王彪是個有名的‘機靈鬼’,從老谷走上講臺開始,每講一個‘這個’,他就在筆記本上記下一個點,結果一數,老谷一連說了十四個‘這個’后,才講出一句話來,臺下頓時竊笑起來。”
范杰搖搖頭,沒想到老谷在部下面前是這么一副形象,丁昌也算是憲兵系統的老人了,當年北伐戰爭結束后,丁昌以優異成績考入軍事委員會警憲研究班第二期,繼續學習深造,畢業后,奉派受訓于德國警察學校,回國后一直在古正倫的麾下任職。
去年,時任國民黨憲兵司令的谷正倫派遣丁昌等20名骨干赴日本考察學習憲兵制度,歸國后,丁昌的考察報告博得谷正倫的高度贊賞,遂委任丁昌為憲兵司令部第四課課長。
“煥然,咱自家弟兄,為兄還是要警告你幾句的。”丁昌的臉色轉為嚴肅,他說道:“別看老谷表面上拙言,且有些奉承那些高官,可是老谷私下里,手段一點都不軟。老谷與“cc”系陳氏兄弟的關系十分密切,雙方一直狼狽為奸。老谷手下的南京衛戍司令部和憲兵司令部與中統特務配合,抓捕了不少***人和民主人士,前陣子,李名熙的事情,就有他的影子。”
范杰點點頭,能坐到老谷那個位子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范杰問道:“祝綏兄,你看有沒有機會,我想去探望一下敬芷兄,畢竟大家同學同鄉一場,情誼不淺!”
丁昌點點頭,他與李名熙也曾有同事之誼,說道:“我想想辦法吧!”
“謝了,祝綏兄!”范杰舉起酒杯,丁昌也舉起來,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