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色天空上
等范杰在三十年代醒過來時,天色已大亮。
整個上午,范杰正在收拾東西,安排一些事情,十點多的時候,他聽見外面有人在咚咚的敲門,范杰趕緊過去開門,原來外面站著是姨曾昭橘。
“姨,你怎么來了?”范杰趕緊打開門讓曾昭橘進來。
“別了,走吧。”曾昭橘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干嘛?”范杰詫異的問道。
“你忘了,今天中午我哥給你送行啊。當然,還有一大堆東西,要你幫忙帶回長沙。剛才打了半天電話,你家里也沒人接。看樣子,這要不是我過來看看,你還真給忘了。”曾昭橘皺了皺眉秀麗的鼻子。
“哦,我的錯,我的錯,等下,姨,我回去換件衣服。”范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
中午,范杰在舅舅家里吃過一頓美妙的晚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范杰吃的實在是有點多,讓曾昭橘笑話了好幾遍。
下午的時候,范杰便趕到了世兄譚伯羽的家里,譚伯羽是已故國民政府行政院長譚延闿的長子。
譚延闿是民國四老之一,湖南茶陵人,早年曾經任兩廣督軍,三次出任湖南督軍兼省長兼湘軍總司令,授上將軍銜,陸軍大元帥。后來也曾擔任南京國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院長之職。
民國19年秋,譚延闿到南京營騎馬檢閱部隊,因不慎而墜馬,而患中風不治,最后病逝于南京。
譚延闿有二子四女。長女,譚淑,生于廣州,多才多藝,能書能畫,丈夫袁思彥,也是湖南湘潭人,曾任國民政府武漢衛戌司令部參議,現任第二軍部高等顧問。
長子譚伯羽,生于長沙,上海同濟大學畢業,后赴德國留學。現任國民政府官處秘書。
次女譚靜早夭。
三女譚祥,生于長沙,字曼意。上海圣瑪莉亞女子學校畢業,在上海智仁勇女子學校教英,是宋美齡的干女兒。
譚祥與范杰關系極好,自幼一起長大,猶如姐弟,而且范杰的一位姑媽嫁給了譚祥的五叔譚澤闿,兩家也是親戚關系。
譚伯羽和譚季甫前些年一直不在國內,都是她一人照顧譚延闿的起居生活,范杰也時常探望譚延闿。譚祥于年初嫁于十八軍軍長陳誠,雙方在南京“勵志社”舉行婚禮。
男方由杜志遠主婚,女方由譚澤闿主婚,蔣jie石還親自當了證婚人,范杰作為娘家人也出席了譚祥的婚禮,后來陳誠與江西剿匪,譚祥跟著去了江西。
次子譚弼,字季甫,現于美國雪飛耳大學冶金專業學習深造。
四女譚韻,現就讀于英國劍橋大學。
范杰之所以走這么晚,也是因為要和譚伯羽商量一些事情。到了譚家的府邸,范杰讓門衛通報之后,便在門口等了下來。
早年間,蔣jie石和宋美齡結婚,譚延闿就是介紹人,在兩人的婚姻上出了大力,最不同意蔣jie石和宋美齡兩人的宋子就是他服的。
蔣石也好,汪精衛、孫科也罷,都是極為顧念舊情的。譚延闿在黨內聲譽很厚,常有人,要不是譚延闿去世過早,也不會有后來的蔣石軟禁胡漢民,導致寧粵對峙,內戰近乎一觸即發的局勢,直至后來“九一八”事變爆發,雙方才又走上了合作的道路。
譚家的府邸,他們一直為譚延闿的后人留著,而且譚家的女婿陳誠現在也是中將軍長,是黨軍隊中的實力派人物,下面也沒有人敢來隨意放肆。
沒過多久,譚伯羽便親自出來迎接,兩人寒暄之后便進了譚府,邊走邊談。
“煥然,你來了,走,陪我走走吧。”
兩人在譚家后面的花園里走來走去,兩人也一直沒有話,耳邊吱吱喳喳的鳥叫聲,在不停的響起,偌大的譚府,子女散落四方,也只有譚伯羽一人在支撐了。
范杰之前就已經把來意和譚伯羽的清清楚楚了。
“伯羽兄,你真甘心在官處那個養老的地方待上一輩子,表舅馬上就要回國了,不出意外的話,校長必然還會讓他管理兵工署那一攤子事,你就不想再出山嗎?”
譚伯羽默默無語,只是在不停的走著。
1924年,譚伯羽畢業于德國德累斯頓工業大學電機工程系,之后便任中華民國駐德國大使館商務調查部副主任一職,1928年回國,任上海兵工廠工程師一職,后來譚延闿患病,蔣jie石便將譚伯羽調職南京政府官處,就近照料譚延闿,后來譚延闿病逝,譚伯羽便一直留在了官處。
譚伯羽在德國期間,范杰的表舅俞大維同樣在德國柏林大學留學,后來又一起在德國大使館工作,自幼一起在長沙長大的兩人,在德國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一起在德國度過了8年的時光,29年又一同回國,一起在軍政部工作,譚伯羽還是俞大維結婚時的伴郎。
這次俞大維回國必然會用一大批熟悉的人,只是譚延闿去世后,譚伯羽有些心灰意冷,不大愿意再在軍政部任職,反倒是有些想逃離國內,俞大維幾次在電報里邀請,都被他予以拒絕,范杰這次過來也是受表舅之托來勸譚伯羽的。
“好了,不提這些人,陪我多走走吧。”譚伯羽明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
范杰苦笑了一聲,只好轉移話題:“伯羽兄,聽伯父這里藏著一些明朝的古畫……”
范杰的話還沒完,譚伯羽就用警惕的眼神盯著范杰,打斷了他要的話:“煥然,你最好別打那些東西注意,不然別怪我跟你翻臉啊。”
“伯羽兄,弟不會讓你吃虧的,弟有辦法弄到……”范杰在譚伯羽耳邊輕輕低語到。
“真的?”譚伯羽的眼珠都瞪大了,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不是俞大維那子讓你來騙我的?”
“這事與表舅無關,至于我怎么弄到手,你也別問,我就拿幾幅書畫,肯定給你換來這東西,不過這東西到手后,咱們也只能看一遍,看完立馬就得燒毀,你是知道的,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將會造成多大的風波,中德數年的交往合作就全完了。”
“你真有把握?”譚伯羽死死的盯著范杰。
“沒把握我也不會來找你了。大不了,我將拿了的東西還你就是。”范杰肯定的回答道。
“好,只要你能辦成這件事,我家里的東西,你隨便拿。”譚伯羽斬釘截鐵的道。
當然范杰也不會真把譚伯羽家里的東西都搬完,他只是拿了幾幅揚州八怪和江南四大才子的一些畫作而已。
回到家,還沒喘口氣,戴春風找了門!
戴春風啊,戴春風,范杰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他了。
“春風兄,弟馬上就上啟程了,你這么這個時候過來堵門啊!”范杰苦笑著請戴笠進門,坐下,揮手讓范青上茶。
“不用麻煩了,煥然老弟,做哥哥的,這次來是給你送獎金的,這一次任務,你做的極為漂亮,給哥哥我爭了偌大的面子,做哥哥的不能不表示一番。”戴笠順手將一張匯票遞給范杰。
范杰接過之后,看也沒看,就順手放在茶幾上,打了哈哈,開口問道:“春風兄,你是無事不等三寶殿啊!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弟效勞的,請直,若能辦到,弟絕不推辭。”
戴笠此人在黃埔諸生中,一向比較特殊,戴笠年齡較大,與一期的幾位學長相仿,可他又是黃埔五期畢業的,算起來比范杰還低一屆,但他本事極高,不提與胡宗南的特殊關系,黃埔生中,浙江人無數,唯他能入校長的眼界,在校長那里的地位不比任何一位一期學長低,這就可見一斑了。
“好,還是煥然你爽快啊!那我就直了!”戴笠抬眼看了下范杰,范杰示意他下去。
“你想必也知道國聯不日即將抵達上海,之后便會北上前往東北調查東北事變一事,我希望屆時你能隨同國聯調查團,一同北上,不讓國聯調查團被日本人所蒙蔽,看到真實的事變經過,看到日本人的丑惡嘴臉。”
范杰點頭答應下來,這本就是他當為之事,范杰開口道:“春風兄,弟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
“這不成問題,我來安排。”戴笠極為爽快。
“春風兄,還有什么事,請直,弟我能做的必當義不容辭!”范杰心里清楚,戴笠不可能為國聯調查團的事情就登門拜訪自己,自己還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呵呵,煥然賢弟也是聰明人,為兄也就不兜圈子了。”戴笠正色道:“北方傳來消息,不日,日本人在東北組織的傀儡振幅,偽“滿洲國”就會在長春舉行成立大典,屆時溥儀將為執政,鄭孝胥也會任總理。校長得到消息后,極為震怒,若是猜測不錯,這只是日本人的第一步手段,恐怕在不久的將來,傅儀還會在東北登基稱帝,這是校長絕對不能容忍的,校長下了死命令,要求我等取傅儀的性命。賢弟,若是此次北上能有機會的話,為兄希望你能趁機……”
最后幾個字戴笠并沒有出口,但是范杰心里明白。思考良久,范杰開口道:“春風兄,此事恐怕耗時極長,弟并沒有多少把握,你知道,現在在東北日本人幾乎是貼身跟著傅儀,恐怕傅儀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唯一的機會,還是國聯調查團與傅儀接觸的時候,可是到時必難洗脫嫌疑,弟需要謹慎從事。”
“無妨,此事能做則做,若是不可為,放棄也可!”戴笠的很自然。
兩人又寒暄一會,戴笠便起身告辭。看著戴笠離去的背影,范杰的心思轉個不停,他不知道,戴笠到底是什么打算,也不知道,他到底派了多少路人馬去執行此項任務,自己恐怕是戴笠用來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這才是范杰最擔心的,怕是事有不偕,自己恐怕被賣了都不知道。
當天傍晚,范杰告別舅舅舅媽之后,帶著老汪三人登上了回長沙的客輪,從南京沿江而上直抵九江,然后逆流直抵武漢,過了武漢之后,再由岳陽轉入鄱陽湖,沿湘水直抵長沙。
客輪會在四五天后到達長沙,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極快的了。
上船之后,范杰告訴船上的工作人員,沒有什么事情,不要隨便來煩自己,便揮手讓船員離開,范杰安排老汪三人輪流值守,上海的國人對王亞樵的抓捕越來越緊,開已經有不少斧頭幫的人落到了國人的手里,王亞樵的處境也極為不好,范杰每次出行都極為的心。
天黑之后,吃過晚飯,做好了準備之后,范杰再一次穿越時空,回到了現代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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