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四百二十八
原來事發之后，皇后就鼓動國王說，這次大督帥曹忠準備充分，幾乎手下的所有將領都支持他。如果貿然傳遞信息請主人出手，勢必會造成大量的傷亡，難免會使十年后的獻祭沒有了足夠的犧牲，如此皇族代言人的位置將岌岌可危。
當時的國王也對此充滿了顧慮，真要打起來，必將造成全國動蕩，大規模的殺戮，必定會造成大量死亡，真要是十年后的獻祭時，沒有足夠的犧牲，那些幕后的主人可從來不把皇族當回事的。
也是存了要和曹忠坐下來談判的心思，國王才一時心動，覺得鎮北城地處偏遠，而且有一支還算強大的守軍，再加上慕容士林率領的御林軍，應該能夠抵擋曹忠一陣。只要手中的砝碼有足夠分量，就可以促成雙方坐下來談判，從而避免大規模的戰爭，避免大規模的流血。
最為重要的一點，也是導致國王下決心要來鎮北城的主要原因，是戰博前段時間曾經送來的一份密報，說自己已經派人暗中建造了一艘巨舟，足可以容納幾百人。如此，國王心中才算有了底，萬一和曹忠商談失敗，完全可以退到茫茫北海中，只要拖到十年后，一切就都安全了。
“現在朕想來，戰博所謂的密報，所謂的巨舟，恐怕也是戰家陰謀中的一環，好順利把朕引誘過來。”
叢葉一想，的確如此。也只有摸透了國王心思的皇后，知道每一次的獻祭，幕后主人對犧牲的數量都是有要求的，所以，國王要想保住皇位，就必須保證有足夠的犧牲，如此就一定不希望在獻祭即將來臨之際發生大規模戰爭，以至于造成大量士兵和平民的傷亡。
由此可見，制定這個陰謀計劃的人心思之縝密。
“想來戰博是沒有這樣的頭腦的，戰博的父輩中也難以找到如此人才，如果朕猜測不錯的話，這個計劃一定是出自皇后之手。”
沒等叢葉發問，國王已經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講了出來。
“唉，皇后啊皇后，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聽著國王似是自言自語的話，叢葉也不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你只知道成為皇族就可以擺脫做犧牲的命運，可是你怎么知道不是誰想成為皇族，就可以成為皇族的。”
說到這里，國王用略帶厭惡的表情看了叢葉一眼。看得出來，眼神里的厭惡并不是針對自己而發，叢葉依然沒有開口。
“在整個大林國知道這個秘密的，也只有我們皇族。所謂皇族，只不過是主人的寵物和人類的后代，身體里流淌的血液并不是紅色的，而是發著濃烈腥臭味的灰白色。每次前來收集犧牲血肉和靈魂的，只是那只寵物，想要替換掉我們皇族的位置，首先要瞞過那只寵物的鼻子，誰能做到呢？”
自始至終，國王似乎都是在自言自語，不過聽到叢葉耳中，心中難免升起驚濤駭浪。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誰會相信堂堂大林國的皇族，竟然不是真正的人族后代？怪不得，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國王的姓氏，也沒聽說過國王的名字。
“這也就是我們皇族何以從來不以名姓面對天下百姓的原因。”
終于，國王轉過頭來直視著叢葉的眼睛，非常認真地開始說話了。
“叢大夫，并不是因為戰博和慕容士林在我面前如何推崇你，我才去拜訪的。”
國王一改一口一個朕的自稱，轉而以你我相稱了。
“雖然我們皇族也不能修煉，但是我們的天賦中有一種本能，就是能夠分辨凡人和修士。自從我一進入鎮北城，就已經感覺到這里駐有修士。當那天戰博和慕容士林把你誘入城主府大殿時，我就可以確定你的真實身份了。所以才會去傾城醫館拜訪。”
聽到這里，叢葉不由心里又是一激靈。自以為隱瞞的很好，還想繼續隱瞞下去，結果卻是早就被人識破了，叢葉焉能不驚訝？
“陛下前去拜訪在下的目的，恐怕不是真的想對付大督帥曹忠吧？”
“也是目的之一，起碼通過這件事可以衡量一下叢大夫的功力如何。當然，那絕不是真正的目的。說出來叢大夫也許不信，我早就厭煩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份，不僅是我，所有的皇族中絕大多數都不想要這個身份了。”
“可是，難道你們還有可能改變自己的身份嗎？”
叢葉對此是充滿了疑惑。
“當然能。只要我們修煉一種功法，就可以脫胎換骨，重新恢復真正的人身。”
叢葉不明白國王的話意里，似乎總是在說他不是真正的人身。可在叢葉眼里，其身體和正常人毫無分別。
似乎是能看透叢葉的心思，國王說道：
“叢大夫，我們真正的樣子非常，怎么說呢，可以用惡心來形容。所以，除了皇族自己外，沒有一個外人見過我們的真身，包括皇后也未曾見過。如果叢大夫一定要看，那……”
“陛下，在下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還是請陛下說說自己心里的真實打算吧。”
“恢復人身的功法是皇族的人類祖先費勁周折才從囚籠星外得到的，一直以來這都是我們皇族最大的秘密。可是，擔心被時刻監視著我們的，那只可惡的寵物發現，至今也沒有一個人敢私下修煉。一旦不慎被發覺，勢必會給皇族帶來滅族之災。
我的打算就是，希望叢大夫能夠幫助我們，讓我們有修煉的機會和時間，從而徹底擺脫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并幫助大林國的臣民擺脫世代被圈養的命運。”
“陛下是不是太高看我叢葉了？”
說真心話，叢葉可不想攪進這件事情之中，所謂明哲保身，自己只不過是偶然之間來到了這里，若是有機會就一走了之得了，何必蹚這渾水，弄不好就會把自己交代在這里。
“叢大夫，我這個計劃也是來到鎮北城之后，才想出來的。請你先聽完整個計劃，再做決定不遲。”
聽出來叢葉話語里的拒絕之意，國王急忙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