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蘇羽化作長虹而去，破開眼下空間。
可映入眼簾的是更為巨大的空間。
當其再度破開，呈現于面前的是更為巨大的空間。
如此往復。
不論蘇羽破開多少層空間，映入眼前的都是更為龐大的空間，永無至今。
蘇羽停下來。
這應該是空間半真界的威力所在。
不徹底離開，將永遠留在此地。
他靜心思考。
此刻的他，應該是瓶底的螞蟻，只沿著瓶底的圓圈轉圈。
這樣是無法離開的。
但空間主宰親自布置的半真界，想要離開，又豈是那么容易？
“怎么了，凡胎圣體，為何不追啊？”時間主宰諷刺的聲音傳來。
“難道你忘記，你的女兒是怎么落入我手中，又忘記，那個名叫邪小月的人是如何慘死我手中的嗎？”
蘇羽心緒陡然波動，腦海中恨意激昂。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
這是時間主宰刻意諷刺，打斷他的思考。
“你不是很厲害嗎？來呀！”時間主宰厲吼道。
蘇羽無動于衷，手指一劃，劃出一道空間屏障，隔絕一切外界之音。
專心盤膝而坐，思考解決之法。
“呵呵，懦夫！”時間主宰憤怒道。
他越是如此，越說明，蘇羽的冷靜是正確的。
盲目破開空間，永遠不會找到時間主宰。
吼——
時間主宰眼見激將法無用，只得另作安排。
蘇羽所在的空間里，一群正在覓食的兇殘野獸，忽然被空間挪移過來。
它們看到蘇羽一個大活人在此，會作何感想，可想而知。
時間主宰是鐵了心要打算蘇羽的思考。
野獸襲來，蘇羽劃下的空間屏障，在半真界內培育長大的野獸眼中，只若薄紙一樣。
輕而易舉被野獸撕咬破裂，并攻擊蘇羽。
蘇羽手指一抬，一道時間領域橫掃而去，令他們瞬間腐朽為塵。
但一批野獸剛滅，又有一批野獸從其余的地方被轉移過來，瘋狂攻擊蘇羽。
并且，后期源源不斷有野獸來襲。
蘇羽不勝其煩。
索性祭出，將自己倒扣在其中。
那些野獸胡亂沖擊，卻無法奈何。
蘇羽適才得到清凈，安靜思考。
如何走出周而復始的怪圈呢？
他心中沉思。
良久。
其腦海中微微一震。
破而后立！
當然，半真世界，他目前還無法破開。
但離開之后，重新進來，總是沒有太大難度的。
明白這一點，他手指一點，急速旋轉，將外界的野獸全部震飛。
他則腳踩，沿著原來的路回去。
此時。
身后的野獸們紛紛停下，不再攻擊。
時間主宰亦沉默下來。
仿佛他在期待蘇羽這樣做一般。
蘇羽心頭閃爍剎那狐疑。
難道是自己猜錯嗎？
但，他很快堅定下來。
一旦做出判斷，絕不受他人的影響。
唰——
他很快離開一個空間。
時間主宰沒有任何阻攔。
甚至，他還特意在敞開空間，任憑蘇羽輕易離去。
一切跡象都在表明，時間主宰渴望蘇羽離開。
接下來，一路所過，全都是如此。
哪怕是回到最后的塵埃。
那塵埃通往外界的路，同樣大開，不做絲毫阻攔。
性格再堅毅之輩，都不可能繼續鎮定，繼續相信自己的判斷。
可，蘇羽不是堅毅之輩，而是……執著之輩。
對于自己的判斷，從來都是堅信不疑。
他毫無遲疑，剎那沖向那大開之路。
然而剛沖過去。
即將抵達外界時，那條路，轟然關閉！
九天之上，傳來時間主宰陰沉的聲音：“我們不能坐下好好談一談嗎？何必一定要你死我活。”
他怕了！
因為蘇羽的堅持是正確的。
唯有先離開半真界，才能脫離周而復始的怪圈。
蘇羽冷漠道：“你說呢？”
其雙掌一拍，化作一道殘線，襲向封閉之路。
轟然一聲，塵埃世界劇烈震蕩。
四面八方都密布裂痕。
整個世界都擋不住幾次攻擊。
時間主宰聲音更為陰沉：“你就此罷手，我給你一樣想要的東西。”
“我只想要你的命。”蘇羽冰冷道。
他很少如此迫切想要殺一個人。
時間主宰就是其中之一。
“難道你不想要那個為你而死的邪小月活過來嗎？”時間主宰以充滿誘惑的聲音道。
聞言，蘇羽驟然停下來。
歸墟者，還能再活過來？
“你歸墟過一次，應該去過歸墟界吧？”時間主宰發現蘇羽的變化，便知道握住了蘇羽的命脈。
蘇羽怎會忘記呢？
歸墟界里，是邪小月陪伴自己度過十年沉睡的寂寞時光。
還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現。
“你想告訴我，歸墟之人，能從那里回來？”蘇羽冷冷道。
時間主宰反問：“你以為生命是什么？”
這個問題，太多的人問過。
曾經，鹿祖也問過蘇羽，人為什么會死？
蘇羽給予的回答，鹿祖并不算完全滿意。
因為，他始終沒有詮釋生命的本質。
“生命，歸根結底，是一種能量。”時間主宰道：“正如我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隨意創造出低級生命一樣。”
“我們，亦不過是更高的存在，用能量創造出來的東西。”
“只不過，創造我們的，是掌握整個太初界的神秘存在，無法觸摸，無法感知而已。”
蘇羽立在原地。
心有所悟。
生命為何會周而復始的輪回？
天地間，任何有形之物，都無法永恒。
唯獨能量，始終貫穿天地間，不多不少，不增不減，不亡不滅。
“邪小月的生命亦是如此。”時間主宰的眼界，自然更高，看到的東西更多，更透徹。
“她的生命，消散在太初界，卻可能以能量的形式，出現在另外的世界，那個世界，就是你所看到的歸墟界。”
“歸墟界的生靈，以能量的形式存在，等待下一次輪回時，以新的生命，新的身份，新的意識，回到太初界。”
歸墟界，也是一個真界嗎？
蘇羽恍然。
難怪那里面的野兔、狼等等野獸，全都是能量鑄成。
“歸墟界存在的意義，就是暫時存儲太初界的能量，并將這些能量煉化干凈，洗去他們的前生記憶，最后重新投放到太初界。”
“兩個世界是相互依存的關系，缺一不可。”
聽到這里，蘇羽明白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