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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內寂靜無聲，大家沉默地凝視著王建民手中的手機，看著熒屏上的燈光逐漸明亮了幾分，直到手機那頭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時，王建民才斂起嘴角的殘笑。
“小王啊，我是康明，你現在在哪里？”
康明，江石大學副校長，當他的聲音出現后，籃球隊隊員的面色終于變得不安，似乎僅存的一丁點兒希望都快要破滅了，尤其是轉眼再看到王建民得逞的笑時，他們心如死灰。
然而在電話接通的這刻，羅陽卻看到司馬楚的面色反而比電話打來前要舒展許多，就好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如果情況真的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糟糕，司馬楚必然會很緊張這個電話，可現在情況恰恰相反，難道說這個電話是……
“您好康校長，我現在在體育館，您有什么指示？”
“你去體育館做什么？”
“不就是關于胡毅鳴教練的事兒嘛，我覺得這件事讓隊員們知道一下也是應該的。”
“那你說了沒有？”
王建民的目光在籃球隊上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我剛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家，可大家不相信胡毅鳴教練已經離職，而且有些隊員還說如果胡毅鳴教練走的話，他們也要退出籃球隊，我現在正勸他們來著。”
“哦……”電話那頭的康明沉默了一會兒，“事情還挺嚴重的，看來籃球隊還挺擁護胡毅鳴教練的……”
“對啊康校長，這思想工作還是做得有些困難，我對胡毅鳴教練的離開也很惋惜，但要是這些隊員也走了，那球隊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找不出人才來，要不您說幾句吧，好讓他們接受這個事實。”
王建民說完，向前走了幾步，伸直手臂把手機貼近了站在面前的隊員，他要讓這些球員清清楚楚地聽到康校長是怎么說的。
“小王啊，既然大家那么喜歡胡毅鳴教練，我看胡毅鳴教練還是留在籃球隊好了，剛才天京那邊來電話，說胡教練正在給籃球隊收集些資料，我覺得這個教練還是心系著球隊的，回頭你讓胡毅鳴教練寫份匯報上來，交代一下這一個月干什么去了，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好吧？”
此話一出，大家的腦子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唯有司馬楚露出了詭秘的笑容，肩膀明顯地往下一松。半晌之后，籃球隊隊員好像聽出了什么意思，彼此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眼中看出了奇怪和詫異。
“康校長，等等，您能說得再清楚一點嗎，昨天我們好像商量的結果……”
“咳咳，什么？我的意思很清楚了，胡毅鳴教練繼續留在球隊中，到時候讓他寫份報告上來給我看。你也別在體育館里多留了，趕緊回家！”
王建民這回可是真的愣了，連忙收回手機，關了免提，捂著手機的收音孔轉身弓身而去，可一轉身就看到司馬楚堵在自己的前面，抬頭間之間一雙戲謔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他的身形明顯一滯，繞開了司馬楚走到了門口，此刻已是面紅耳赤。
“是是是是是！！！”王建民急促地撂下一堆話，關掉了手機惱羞地塞進自己上衣口袋，他挺起身來，站在門口許久卻遲遲沒有轉過身來看向大家，只是那渾身發抖的模樣，令大家忍俊不禁。
大家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王建民的背影，而王建民深吸一口氣后，哼了一聲，大步流星朝著體育館大門走去，不久后就聽到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揚長而去。
球館內的眾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看到王建民在接到電話前后面色大變和不敢相信的模樣，以及最后忿忿離開的背影，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時此刻，他們只想放聲大笑。
俗話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王建民今天的所作所為，大家也感覺到了自己打了個勝仗，不僅胡教練不用離開球隊了，就連他們也用不著退出球隊了，更高興的是看到了王建民鎩羽而歸。
“這是我今年看到過最好笑的笑話，王建民居然自己來丟人現眼了！”
“哈哈，還康校長，康校長同意他這么干么？我看他就是在自說自話，自娛自樂，電話一打全都暴露了，我看他以后是再也不敢到這里來了！”
“那倒不一定，這回可是真的見識了他的臉皮比城墻還厚，說不定下一次又要耍什么花招，哥幾個可得小心點了，不要讓他抓住了把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氣氛好不熱鬧與輕松，羅陽身在人群中當看到王建民蒙頭而去時，心里覺得有些悲哀和快意，堂堂一名主任不站在學生的角度考慮而非要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現在自食其果也算咎由自取。
對面的安冬與司馬楚相視一眼，司馬楚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言，一笑后對著后者說了幾句話就走出了訓練館大門。
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卻成為了大家整個下午訓練時間的談資，甚至大家將其作為了一個笑話來講，每每談起王建明的前后變化，只覺得大快人心。
可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除了羅陽和安冬知道這件事背后可能是司馬楚的影響，卻鮮有人猜到，多數人只以為是王建民自作聰明，而康副校長深明大義看穿了王建民心里的小算盤，沒有買了他的賬。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這次王建民大敗而歸后，駕著黑色轎車行駛在路上的王建民愈發覺得憤懣，今天的這口氣難以咽下，不僅是自己丟了天大的臉，也讓他對康明產生了怨意。
昨天大家明明在開除胡毅鳴上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可今天康明為什么出爾反爾將他一軍？康明真的以為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可以玩弄于鼓掌間的小小學校主任？
既然康明不能靠得住，那么只有靠其他人了。
王建民把車停在路邊，想到了身在省里工作的親戚，長吁一口氣后面色重新煥然，方向盤猛地一轉，掉頭朝著省府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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