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擎明作者:紅色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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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喝了些酒,雙腮泛紅,讓她的面容顯得更加容光煥發,陳生由衷的贊美了母親兩句。
陳廣德認為陳生已經年長,有足夠的本事和能力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做家長的不應該干涉太多。
說了李氏幾句,見李氏不聽自己的話,就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李氏知道自己作為妻子,不能太不給陳廣德面子,所以起身也準備回去休息。
況且陳子姝困得不停的點頭,可憐兮兮的不停的跟李氏說他要睡覺。
李氏嘟囔了許久,最終才開口說道:“長寧是個好孩子,這一點從當初咱們在村子里的時候,為娘就看出來了。他爹不爭氣,給她惹來了那么多禍事,但是那是她爹的事情,禍不及家人,不該讓她接受懲罰。
既然她的安全,別人沒有辦法保全,就由你來做吧。
畢竟你們的關系不一般,況且她一口一個陳生哥哥的叫著,你若是不疼她,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人能疼她了。”
陛下對她來說,雖然是父皇,但是畢竟不是親生的。
發生了那么多事情,誰知道朱祐樘會怎么對她呢?
留在咱家,將來的日子起碼不會太難過。不過為娘是反對以未婚妻的身份進入咱家的,畢竟她還太小了。
而且你也說了,擔心其中有什么陰謀。”
聽了母親一席話,陳生忽然愣住了。自己真的是呆在公爵這個位置上久了,人情味都變少了。
換做以前,自己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人的安全,第二在想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如今遇到事情,自己第一時間想到是自己。對于孩子的嬌弱和無助,全都忘記了。
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無恥了呢?
母親走了,陳生就坐在桌子面前,手里的魚刺一點點提出來,然后一點點喂給陳子姝養的波斯貓。
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陳子姝豢養的波斯貓非常淘氣,這魚肉里有一點魚刺都不吃。當眼睛泛著藍光的貓兒開始跳到桌子上玩耍的時候,陳生收拾干凈桌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明天親自進宮問一下陛下的態度,如果陛下不反對,就將她接到自己家中吧。
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子,怎么也不能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陳生這樣安慰著自己,拋開一切進入了夢鄉。
十二月的冬天,按照道理是不用服徭役的。
但是盧溝橋這邊每日里經過的車馬太多,導致盧溝橋有些坑坑洼洼,過往的商旅找了順天府好幾次。
最后不少大商人提出,如果順天府再不修橋,他們就要自己修橋了。
陳生將此事稟告圣上,陛下就允諾了。修橋這種小事兒,順天府自然不會親力親為的,畢竟還有更大的工程等著順天府去忙呢。
所以這件事情陳生一腳踢給了工部,工部侍郎隨便找了個商會,就將這件事情承包了出去。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以前大家都是非常討厭承包的。
但是陳生在與韃子作戰的時候,交給了朝廷中的大人們一招,那就是發揮商人的力量。
在戰斗中,大多數物資是由商人完成調運的。
朝廷根本就不需要動太倉的糧食,只要給商人高于市場價的銀子他們就可以動用他們的影響力去解決問題。
這也是為什么陳生守著京師,跟韃子打了那么曠日持久的一場戰爭,大明的政府財政卻沒有破產的原因。
因為源源不斷的糧食運送到前線,卻沒有太多的消耗,戰爭成本降低了很多。
雖然這件事情陳生沒有得到任何的嘉獎,但是陳生的手段卻被大家學了去。
現在很多本來朝廷去做的事情卻承包了出去,很多商人為了逐利或者打響名氣,或者跟朝廷搞好關系,根本就不在乎銀兩。
所以戶部撥下來修橋的錢,戶部侍郎只拿出一多半就把事情完成率,自己還能吃不少回扣。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工程的承包者就是朱厚照。
因為承包商的名字寫著朱壽兩個字。這個名字大明除了陳生沒有人認識了吧。
這是一個不算很大的工程,別的商會保價都很高,起初朝廷都做好了自己去做這個工程的準備了。
朱厚照為了完成他偉大的目標,就主動吩咐與壽生商行合作的小商會站出來幫他這個忙。當
忽然出現了一個報價很低,而起給高回扣的商會,戶部和工部自然毫不猶豫的將事情交了出去。
而且后來御史去檢查的時候,發現工程做的很好。
朝廷上下都很滿意,工期進展的非常順利,戶部和工部都有人受到了嘉獎,甚至朱厚照這個朱壽的假名,也得到了朝廷的賞賜。
因為此事,本來朝廷派來的幾十名監工,瞬間變成了三個人。
每日里都是被好茶好酒招待著,每天到了傍晚,朱厚照這邊休工,而監工也會被送到青樓里消耗多余的體力。
這些官員哪里有什么廉恥,收了銀子就只剩下替別人說好話。
不過朱厚照卻沒有任何馬甲,將被壓壞的路面全部挖掉,將新燒出來的紅磚撲在地面上,然后地面鋪上水泥,再用碾子將地面壓的平平整整。
朝廷官員見朱厚照修橋的要求比自己的要求高多了。也就懶得去監督,整天留在谷大用蓋蓋的小酒樓里喝酒尋歡。一覺一覺的混天黑。
到了最后這官員甚至跟谷大用等人產生了感情,因為這太監說話跟一般人不一樣,太監的嘴甜,哄起人來,幾句話就能把人捧到天上去。
一般明智的帝王都能被太監給捧得東西南北了,這一個工部的官員,更是被說的五迷三道,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
朱厚照這邊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盧溝橋正在修繕,自然是不能走人的。這也是朱厚照和陳生商議之后的結果。
陳生感覺這盧溝橋從多朝就修繕完畢,國民世世代代都在用這座橋,如果隨便炸了就可惜的。
本來水面是可以走的,但是為了在水面上行船,順天府經常要雇傭員工去鑿冰,只有將冰鑿開,商隊才可以源源不斷的用船只將京師需要的貨物運過來。
這邊破了冰,但是盧溝橋又不能走人。怎么辦呢?
用陳生和朱厚照的鬼點子,就是修了一座新的浮橋。
浮橋就在盧溝橋旁邊,而且修的很寬敞,一隊隊的人在上面走,完全沒有問題。一排排的漁船在底下墊著,就算是牽著馬隊在上面經過都沒有問題。
對于這種事情,商旅們基本上沒有什么怨言,畢竟當初進言修橋是他們提出來的。
現在有人出來修橋,已經是功德無量的好事了。
齊麟牽著一匹高大的騾子從遠處走來,將騾子背上的馱的食盒卸下來一袋子,打開以后都是熱氣騰騰的美味。
朱厚照見齊麟回來了,就站直身子瞅瞅遠處,只見那里起了一片很大的塵土,應該有一大隊人馬過來了。
朱厚照一個眼神,不少水鬼不顧嚴寒,悄悄的跳進了水里。
朱厚照對正在鋪路的齊麒道:“去把王大人請過來,就說這里只鋪兩道白灰成不成。需要他過目一下。”
齊麒瞅著旁邊的靜悄悄的浮橋嘿嘿笑了一下,就跑去尋找王大人了。
陳玄風領著一群錦衣衛,緊急驅趕著附近的老百姓,讓他們去一邊等著,別給朝廷添亂。
這些老百姓雖然嘴里不說,但是只要陳玄風一回頭,頓時吐沫就吐了一地。
陳玄風在錦衣衛也干了不少念頭了,拖陳生的福氣,將他調到了京師,結果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
誰曾想到,這公爺知道自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干那么丟人的事情。
王大人對于如何修橋是極有經驗的,檢查了一番,就點點頭對朱厚照道:“這條路的底子硬,只鋪兩層白灰是可以的。重要的是上面要碾平才好。”
朱厚照笑道:“王大人說的極是,咱家現在只想修好巧,倒是沒有偷工減料的心思。
只是大冷天里修橋太幸苦,這才想著取點巧。”
王大人大笑道:“貴商行能接下這個工程,已經是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
你們現在將盧溝橋修建成這樣,已經是最上品的橋梁了。”
兩人說話說的愉快,完全沒有發現道路的另一邊已經堵截下來一溜長長的車隊。
朱厚照無意中看到了那些人,就粗著嗓子吼道:“對面的隊伍聽著,這里正在修橋,想過去,就等我們修好了再說。”
那些人似乎沒有聽見,依舊等候在那里,一個個刀出鞘,似乎隨時都準備沖過來。
王大人皺皺眉頭,撣撣自己的官衣,迎著那群人走了過去。
煩躁的指指旁邊的小路,然后就退回來了。
“晦氣,我們剛剛說到野人,野人就來了,一個個傻了吧唧的握著刀子,好像有人想要搶劫他們的貨物一般。
這里距離京城只有五里不到,哪個不長眼的賊人會來這里犯事。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朱厚照呵呵笑道:“既然是傻子,我們就不要理會,聽說是西班牙人來的蠻夷,想來大明討個說法,還欺負了不少大明的軍伍,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王大人撇著說道:“那是他們沒遇到咱侯爺,若是遇到侯爺,定然知道什么是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朱厚照笑而不語。這群文官一邊拼命打壓陳生這樣的有功之士,但是有需要的時候,卻又第一時間想到人間,真的是無恥至極。
掏刀子的時候,那個走過的洋人見到刀子立刻就飛快的跑走了,引得王大人與一干兄弟齊聲大笑。
一個穿著官衣的明人從車隊里走出來,王大人瞅了一眼那人的官衣,就笑著招呼他過來一塊吃點熱騰飯菜。
朱厚照不由分說的把一個熱包子,塞進了來人的手里,甕聲甕氣的道:“那群傻瓜是從哪里來的,給他們指路了都不走?”
沒想到過來的官人也是一肚子的怨氣,狠狠的啃了一口西瓜罵道:“都是西班牙來的畜生!
老子告訴他們這里已經是京師地界,哪里會有什么盜匪,他們不信,硬說你們在這里故意挖斷了道路,準備搶劫他們。
別理那群傻子,我們先松快一下是正經。”
王大人抖抖自己的官衣道:“老夫是工部的侍中,還是頭一回被人給當成了盜賊。
仁兄在那里宦游啊?”
過來的官人連忙放下包子拱手道:“小弟劉毅,在在禮部充當迎賓大使,官卑職小這才領了這個倒霉差事。”
陳生打著哈欠從路邊的樹林里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什么驚起了大群的飛鳥。
那群西班牙人在為首的西班牙人的大吼之下,在道路上頓時就結成了一個圓陣。
火銃手一排又一排的瞄準前方,一看就是標準的三段式射擊。對面的炮兵也很專業,火炮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把炮彈放進去。
王大人笑的已經躺在地上了,拍著地上的席子大笑道:“老夫活到今日,才明白何為驚弓之鳥。
公爺只是一個哈切,就能嚇得這群人劍拔弩張的,真是好笑。”
原本有些擔憂的劉毅跟著笑道:“原來這就是渤海郡公啊,這氣度一看就和一般人不一樣啊!”
陳生走過來之后拿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問劉毅:“這些人被搶劫過很多次嗎?”
劉毅躬身道:“確實如此,這一路遇到了不知道多少豪杰了,六扇門怎么忽然不說話了,任由綠林瞎鬧,被殺了七八個,綁了五六個,那些西班牙人準備拿人去質問陛下呢。”
陳生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啊,那你們為何不快些進京,這樣的天氣里站在路上很舒服嗎?”
劉毅瞅瞅往來不絕的行人,又看看近在咫尺的京城,兩口將包子吃完,找那個西班牙人說明情況去了。
王大人揮揮手道:“休息,休息,等這群不曉事的西班牙人過去之后,我們再動工,反正再有一天活計就完了,不趕工期。”
王大人重新回到茶棚子里睡覺去了,齊麒和齊麒他們一人拖了一床被子,找了一個窩棚倒頭就睡。
朱厚照和陳生坐在原地,一面吃著包子一面小聲的談著話。
“這西班牙人果然精銳,這反應速度真快,比咱們的審神經營都強!”朱厚照欽佩的說道。
陳生說道:“那是自然,不然憑什么可以滿世界占領土地,欺壓世界上的那么多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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