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做大官了,李氏不知道有多開心。
將準備用作過年的新衣裳給陳生換上,上下打量眼前的兒子。
只見眼前的少年郎,身長六尺,神態清秀,明目疏眉,端是美如冠玉的少年郎。
父親陳廣德激動的手放在袖子里,臉上笑容不斷,圍著陳生來回打轉:“兒子長大哩,該娶媳婦哩。這模樣,比你爹英俊多嘞。”
陳生像是往日里一樣,攀著陳廣德的肩膀,輕聲說道:“老爹,兒子入京城做官,不能在二老身邊盡孝,您諸事讓著母親一點,遇到事情先跟母親商量一番,母親沒有您想的那么小氣,她會體諒您作為家主的難處的。”
陳廣德習慣性的伸手要去打陳生的后腦勺,但是想起眼前的可是官老爺,竟然沒有下得了手。
揶揄的說道:“了不得了,當大老爺了,連你老爹都開始訓斥了。”
陳生不去管揶揄自己的父親,而是轉身抱著淚雨如花的母親,笑道:“娘親,兒子不在身邊,諸事不要跟父親計較,父親如今不是街頭的畏首畏尾的窮書生了,凡事要些體面是應該的,你也讓著父親一些。”
李氏摸著陳生的頭,嗚咽道:“我兒到京城一定要好好為官,家里不用擔心,我好歹也是朝廷御賜的命婦,就算是姓柳的進門,她也奈何不了我。至于你父親這根木頭,我自然不會跟他計較。倒是你,少年得意,少不了心高氣傲。須知凡事忍讓三分,給別人路走,別人也會給你路走,到了京師別忘記給娘親寫信。”
“孩兒省的。”陳生簇擁在李氏的懷里,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感覺此次離別就是訣別。
眼淚刷的一下,打濕了李氏的衣襟。
李氏察覺到了陳生的異樣,用手帕擦拭了陳生的眼角,“以后是大老爺,還哭什么,外面的大人們還等著呢,去拜過祖父就上路吧。”
陳生點點頭道:“娘……”
“好了。好了。還說要做娘親的大英雄,羞不羞。”
陳生又抱過陳子姝,將身上的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放在了陳子姝的小兜兜里。
小子姝在陳生耳邊小聲說道:“哥哥說謊了。哪有做大官掉眼淚的。”
陳生拍了拍陳子姝的頭發,小聲說道:“哥哥不在身邊,要早點長大,孝敬父母大人。”
陳子姝笑吟吟的說道:“子姝最乖了。”
拜別了祖父,佟鉞老爺子牽來了戰馬,還有鎧甲,拍著陳生的肩膀說道:“早去早歸,武藝不可落下。”
“爺爺,你也保重身體。”
唐寅默默的坐在石階旁,若有所思的輕聲說道:“孩子那么小,就讓你送上了戰場,好狠的心。”
不忍讓父母擔心,到離去,陳生都沒有敢告訴父母大人,自己要去從軍了。
此次兵部來的人馬著實有些多了,只是任命一個百戶,就有二十多人隨行。而且隨行的兵丁一個個高頭大馬,生的孔武有力。
陳生不自覺的奇怪,如果大明的將士都是這般勇壯,莫說小王子,這天下也該能征服的了。
揮手作別了母親,兵部主事姓王,一直招呼陳生隨他一起做馬車,陳生卻不習慣的擺擺手,還是騎馬習慣。
陳生跟著隊伍越走越遠,跟隨在不遠處的王主事不禁搖頭輕笑道:“想要掀開這件事的人都得死,可惜了這孩子,才十二歲,就這樣沒有了性命。”
從滄縣到京師騎快馬一日便可以到達。
不過陳生卻比較好奇,這王主事為何這般不著急,隊伍慢吞吞的,仿佛在等待什么似得。
陳生起先也沒有在意,反正小白聰明認路,便信馬由韁,任憑小白跟著隊伍一起走。
而他自己則拿出一本書,懶洋洋的看了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了一片榆樹林,陽光稀稀落落的落了下來。
忽然,一道刺目的光芒掠過了他的眼睛,刺得他微微的一瞇眼。在定睛觀瞧的時候,卻發現光芒又不見了。
陳生跟隨者佟鉞老爺子訓練了許久,瞬間明了這應該是刀光,竟然有人在埋伏這支隊伍,或者說是埋伏自己。
陳生發現事情有恙,并沒有聲張,而是趁著眾人不注意,將山文甲披在了身上。
然后是鳳翅兜鍪。
最后再從得勝鉤上摘下了長槍,一只手提著槍四下觀瞧,就這這些兵丁一個個都緊張兮兮的,似乎在觀瞧什么。
陳生輕聲問道:“王主事,兵部侍郎劉大人,是我伯父的同年,自從他去了京師,些許年沒有見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體怎么樣了?”
那王主事一直在四處張望,全然不察陳生已經懷疑他,張口胡謅說道:“天氣寒冷,京師降雪,劉侍郎前些日子回家養病了。”
“哦!”
陳生將槍頭瞬間抵在了王主事的后腰上。
“你是誰?”陳生淡淡的問道。
陳生的槍頭非常鋒利,抵在王主事的腰間的那一刻,王主事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回頭望去,卻見陳生已然周身披甲,一臉冰冷的看著他。
“陳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王主事面帶恐懼,眼神卻往旁邊瞟去。
“什么意思?兵部根本就沒有劉侍郎,而是工部的,你身為兵部主事,不會連自己的上司都不認識吧!”
陳生嘴角露出一絲蔑視的笑意。
那王主事收去了恐慌,淡淡的笑道:“誤會,誤會,我剛才記錯了,你說的是工部的劉侍郎啊,我說的就是他,就是他病了。”
陳生笑著罵道:“傻逼,工部的劉侍郎也是我編的。你這人怎么那么傻,說誰派你來的。小爺我饒你不死!”
那王主事倒也硬氣說道:“小家伙,看清楚形勢,現在貌似是你在我們手里,識相的就將朱祐堂的手書交出來,我這人最是心善,說不定能饒你不死。”
陳生哈哈大笑,嘴角露出一絲冷厲,道:“就你們這些土雞瓦狗,也敢說讓小爺識相,說誰派你們來的,不然別怪小爺不客氣!”
“混蛋小子你。”
話剛說完,陳生的槍頭便從后腰扎了進去,鮮血滋滋的往外流。
陳生笑的更是冷厲了。
“我勸你別做傻事,告訴我,誰派你來的。”
“別殺我,是劉……”話剛到了嘴邊,一支利箭從叢林中射來。
陳生趕忙躲閃,那支箭正中眼前這男子的咽喉。
陳生不敢猶豫,騎著小白躲避在車廂一旁,卻見林中一陣密不透風的箭雨襲來,像是被觸怒的馬蜂群,嗡嗡的朝著車隊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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