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涼了很多,要不要吃一頓火鍋,滋補一下身子。”
騎在馬上,陳生的心思游離不定。
“陳家小哥,好啊!”過路的農夫停下身子,彎腰拱手,笑著對陳生問好。
陳生趕緊從馬上下來,拱手還禮。
這一路上,陳生已經習慣了,陳家的義塾的學生越來越多,很多成績優秀的孩子,都在義塾學了些手藝。
不論是刻印木活字,還是刻印雕版,都會有不小的收益。
抱著識字的目的,結果卻改善了家庭的生活。這讓附近的百姓從心底感謝陳生一家。
而且陳生還是一個心善的夫子,聽聞那個學生家里的困難,就會帶著錢財,登門拜訪,送銀子,送糧食不說。
更會主動幫助干一些農活。
這樣的好孩子,不聞名鄉里,怎么可能。
不知不覺間,逛到了高粱地,這里就是將來用來蓋新房子的地方,有兩條寬敞的大道可以通到外面。
在這里可以蓋義塾,可以建作坊,然后就是宿舍樓,還有就是自己家住的小別墅。
中間要建造一個大操場,操場旁邊要有圖書館,涼亭是必須的,讀書人吟詩作對是必須的項目。
操場上應該在建造兩個籃球架,彪悍的漢子們,就應該激烈的對抗。天天子曰,容易頹廢了。
不錯。不錯。很現代。
家里長輩混的都不錯,我如果當一個名士,也是很好的。
就把這里打造一個馳名中外的書院,叫什么?
河間府滄縣職業技術藍翔學院?
可以哦!廣告詞就用學雕版技術哪家強,河間府滄縣找藍翔!
為大明培育更多的技術工,讓他們沒有土地,也不至于餓死。如果條件允許,在搞點科研什么的。
比如說蒸汽機,比如說云生紡紗機。
不一定非要去考狀元,也可以讓一家人快樂的活著。美哉。等自己去世了,明實錄應該這樣記載自己。
陳云生,河間府滄縣人。少聰慧,好科研……
遠處突然有馬蹄聲,急匆匆的,打斷了陳生的思緒。
大過年的,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應該沒有比小王子入境作亂,更鬧心的事情了吧。
陳生回頭,見到朱厚照騎著戰馬,匆匆的趕來。后面竟然跟著十幾個“紅領巾”,見到朱厚照停了馬,他們很懂規矩停下。
朱厚照這個家伙,往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今日里怎么慌慌張張的,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你爹不要你了?”陳生笑著問道。
“陳生,你不該長那么英俊的!”朱厚照一臉沮喪的說道。
陳生挑了挑眉。
有些郁悶的說道:“我就知道長得英俊,早晚得倒霉,這些日子我都不敢出門。是不是陛下修改了《大明律》,凡是英俊的男子一律受罰,那我就慘了,我那么英俊,豈不是要叛死刑,秋后問斬,我好害怕啊!”
朱厚照下馬,走到陳生面前,氣喘吁吁,厚厚的棉袍下浸滿了汗水,看樣子小家伙一路上風塵仆仆的,走了不少路。
“到底怎么了?”
朱厚照自責的看著陳生,好幾次張嘴,卻沒有說出來。
“不說算了。”
陳生轉過頭去,朱厚照這才沒有了壓力,緩緩道:“我跟你說,你千萬別激動。”
陳生轉過頭來,見到朱厚照如此嚴肅的神色,很不甩的說道:“想讓我劇透射雕的劇情是不可能的。”
“我父皇。”
“陛下開口也不行,這碼字可是細活,太快了,影響劇情的。”
“哎……”朱厚照知道這件事情是躲不過去的,突然一把抱住陳生哭了起來:“陳生,小爺對不起你,你讓我坑了。”
陳生一把推開朱厚照,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圍沒有過路人,這才拍了拍胸口。
哥,直男的形象,差一點讓這貨給毀了。
“直接說什么事!憑借哥的足智多謀,你就算是想學嫦娥,我也能給你做個火箭出來。前提是你能抵抗大氣層的摩擦。”
“父皇剛剛下旨,決心征伐小王子,命保國公朱暉領三千營出征……”
陳生一臉的慷慨的說道:“我以為什么事情,是不是陛下缺錢了,想讓我家捐點,這都不是事兒,我替我爹拿主意了,捐一千兩。”
朱厚照郁悶的說道:“陛下確實讓你家捐了,不過不是捐錢,父皇讓你家捐人,你已經被任命為三千營騎兵百戶了。”
陳生愣愣的望著朱厚照,仿佛成了一條木樁。
朱厚照見到陳生突然間的變化,心里更加的著急,對陳生說道:“怪我,我不該寫信問你怎么辦的?我不該想顯擺的的。是我害了你啊。”
陳生許久之后,回過神來,嘆息一聲說道:“我的英俊果然害了我,軍營里哪里找我這般英俊的男孩子,他們軍中的糙漢多年沒見女人,若是將我當做替代品怎么辦?蒼天啊,你為什么給我一張如此英俊的面孔,我恨你!”
朱厚照氣憤的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上戰場啊,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陳生點點頭說道:“我當然知道危險了,難道因為危險就不去嗎?圣命難違你又不是不知道事情的結果已經那么糟糕了,我不笑著面對,難道要我哭著面對嗎?你比陛下更壞,連我傻笑的權利都要剝奪了。”
朱厚照見到陳生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定然很是氣憤,解釋說道:“三千營是大明最精銳的一支騎兵部隊,你在里面很安全的,朱暉才不敢讓三千營有什么損失,要知道三千營里面不少都是勛貴家派去鍍金的孩子,有什么閃失,他朱暉賠不起的。”
聽朱厚照這么一說,陳生揪著的心終于松快了不少。
自己要等過了年,也才十三歲。讓一個十三歲的英俊小哥上戰場,是多么慘絕人寰的事情。但是如果是跟著一群公子哥去鍍金,那就無所謂了。
看來陛下待我還是可以的,大過年的,給我找個鍍金的機會。
“這件事情你對不起我啊,等我從軍回來,你得帶我去最好的青樓。”心情放松之后,陳生頓時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朱厚照臉上苦澀消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騎最神駿的馬,逛最豪華的青樓,是我們這種風流才俊應該做的事情。這次小爺主動請客!”
陳生笑道:“行了,既然太子殿下那么豪爽,我就心滿意足了,趕快回去吧,這種事情讓下人來一趟就好了,何必你親自來。”
“那我走了。”朱厚照猛然抱了陳生一下,翻身上馬。
陳生撇著嘴罵道:“死基佬,占小爺便宜。”
朱厚照起碼走在最前面,騎士們護衛在兩邊。
其中一個衛士問道:“太子殿下,您為什么不將您也參軍的消息告訴他呢?”
朱厚照望著天空的云,淡淡的說道:“告訴他做什么?如果將來永遠不能相見了,何必讓他多這一段時間的惦念。”
(紫瑯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