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省廳視察組送到機場,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燥熱的空氣頃刻間變得濕潤起來,晚風吹在人的臉上,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感。
“隊長,你是怎么說服那個老頑固的?”夏妮開著車順著機場路往回返,心情歡快無比,對于她來說,今天真可謂是雙喜臨門,不僅找到了破案的核心線索,還保住了自己副隊長的職位,回想起來,還真有點人生大起大落的滋味。
“你說孫處?”副駕駛座上的梁天笑著:“小夏,這你可就失策了,真正說服他的,不是我這個唱紅臉的,而是你自己。”
“我自己?”夏妮表示有點聽不懂了。
“你知道孫處為什么要做那個測試嗎?”
“不知道。”夏妮搖搖頭。
“他就是想確認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咱們這支隊伍的核心,如果一支隊伍的核心走了,這支隊伍的士氣也就散了,所以把你留下來,絕不是為了徇私舞弊,而是為了顧全大局,別的我不說,就一線那幾個沖鋒陷陣的小子,要是沒有你的帶領,戰斗力下降一半是必然的。”梁天說著,車窗搖開一條縫,呼吸著新鮮空氣,接著道:“所以說,把你留下來既不是黨委組織部的決定,也不是省廳政治部的調令,而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瞧你說的,我有這么大號召力?”夏妮側了側臉,表情吃驚。
“當然。”梁天點點頭:“你自己感覺不到而已,有些時候,女人確實比男人管用。”
“這事兒還跟性別有關系?”
“有,從心理學上講,大多數男人,都喜歡在美女面前表現自己勇敢的一面,尤其是當這個美女還持有領導頭銜的時候,這種表現指數只會以幾何倍數增長。”梁天說完,又道:“當然,我沒有歧視婦女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你留下來是對的,就像你說的,人生可以有兩種活法,要么升官發財,要么堅守理想,這兩者雖然并不是水火不容,但后者明顯要比前者難以實現的多。”
“原來如此。”內心釋然的夏妮,這才綻放出一臉的溫婉笑容,無論如何,結局總是好的嘛。
原路返回到警局后,這場翹首以待的小組會議總算是召開了,討論的議題也很簡單,就是擬定抓捕方案。
“梁隊,證據確鑿,這還有什么好討論的,給我兩個小組的兵力,我去把人帶回來。”夏妮可是個急脾氣,不等眾人說話,便開始請命。
“我同意夏隊說的,打鐵要趁熱,遲則生變。”不用想,肯定有人附議。
“就是呀梁隊,你就下命令吧,把人抓了在說,三頭對峙,我就不信她不招。”
“咳咳。”梁天敲了敲桌子,輕咳兩聲,先攏住大家的耳音,這才說道:“同志們,我知道你們立功心切,但有些涼水,我該潑的時候還是要潑。第一,現在只有人證沒有物證,一旦貿然行動,嫌疑人很容易翻供。第二,對方的勢力背景很深厚,如果操作不當,很容易被倒打一耙,畢竟現在關于暴力執法的新聞,正是老百姓們關注的熱點話題。第三,根據信息處理技術科的調查,佳美集團出現坍塌事故以后,網絡媒體上所有的輿論,信息源都很詭異,不同域名的兩處資源,竟然是從同一個IP地址傳上來的,說明這是網絡推手在幕后進行惡意炒作。”
“梁隊,你就說怎么應對吧,我知道你肯定有主意。”夏妮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個丫頭,什么好事兒都瞞不住你。”梁天笑著,手一揚,iPad屏幕上出現一張衛星圖片:“剛剛拿到的,網絡上百分之九十的負面新聞,都出自此地,為了找到他,整個技術科加整個網監支隊三天三夜沒合眼,不過結果是好的。”
“那還等什么,我去抓人!”夏妮一著急,根本坐不住。
“坐下。”梁天一把拉住她,埋怨著:“急什么,抓人不是重點,重點是取證,證據越多,我們釘死對手的幾率就越大,反之,你這么草率地把人給抓了,不是給法院出難題嗎?”
“哦,那你說,我都聽你的。”夏妮這才醒悟過來,聽梁天講著這其中的種種細節,如何布局,如何實施,每一步該怎么走。
會議一直開到深夜才結束,為了節省時間,大家連夜宵都沒吃,便匆忙著手準備去了。
“妮姐,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這幾天給累的?”鄒小凱開著一輛銀灰色的老式商務,眼睛不停掃向美女隊長略顯疲態的俏臉。
“瞎操什么心,好好開你的車得了。”夏妮先是沒好氣地嗔了他一句,然后下意識地挺了挺嬌軀,臉蛋對準后視鏡,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她平時不太愛化妝,皮膚基本都是裸著,風吹日曬,看起來黑了不少,眼窩也有點往里陷。
“咋了妮姐,要我說,黑點還健康呢,你沒看人歐美那些女星,一到夏天,一個個曬得跟非洲土著似的,啥意思吧,就是說在美國,你要是不曬黑點,就跟缺心眼差不多。”鄒小凱嬉皮笑臉的說著,又惹來夏妮一頓白眼,這小子,夜壺嘴兒鑲金邊,值錢就值在那張嘴上了。
“嘿嘿,妮姐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婆家,就嘗試一下姐弟戀唄。”身為一名資深御姐控加輕**控,鄒小凱對這位美女隊長的想法,那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只是他礙于情面,羞于啟齒,想要好好表現一下,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夏妮聽到這里,不禁迷人一笑:“告訴你,姐姐只喜歡有男人味兒的,你個小屁孩別瞎起哄。”
“就施瓦辛格那樣的?”
“施瓦辛格不行,太壯了,我得找個小一號的,007那樣的就挺不錯。”夏妮說到這里,卻是一臉的花癡相,這就是她跟其它女孩不一樣的地方,她從小到大,一點都不喜歡什么偶像言情劇,只看男孩子愛看的東西,像什么古惑仔系列,上初中的時候就掃過一遍。
“嘖嘖,真沒看出來呀妮姐,原來你也有犯花癡的時候,不過呢,人生可不是電影,哪兒有那么多完美的帥哥給你挑。”
“誰說的,我身邊現成的。”夏妮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有點失言,嚇得不敢再往下說了。
“妮姐,我知道你說的人是誰,我也承認,林哥確實比我有魄力,可人林哥有媳婦呀,而且還是大美女。”自從鄒小凱知道林奇跟陸雨辰的關系以后,他先前暗淡掉的希望之光便又一次重新綻放了,陸雨辰是什么人,秦嶺但凡關注點時尚的人群,基本都奉為偶像,他親老姐的書柜里,就擺著成套的《時尚先鋒》,有陸主編推薦的頁碼,更是像書簽一樣折疊好收藏起來。
有這樣的完美女神,林哥怎么可能會跟他搶一個小女警,所以說,攻略美女隊長的任務,還是很有希望完成的。
“有就有唄,關我屁事兒?”夏妮最不樂意聽的,就是有人在她跟前提起陸雨辰,她總覺得林奇這個正牌老婆有水分,而不是像外界傳言的那么厲害,否則怎么好好的一個企業,被人玩到瀕臨倒閉,真正的事業型女強人,大概是不會犯這種致命錯誤的吧?
“妮姐,你吃醋了?”
“我吃哪門子醋?”夏妮狠狠剜了他一眼,嬌斥道:“開你的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哦。”鄒小凱應了聲,不敢廢話了,隊長的身手他是領教過的,就他這樣的,收拾兩三個應該不成問題。
車窗外的霓虹燈依舊璀璨,只是夏妮的內心深處,卻多了一份凄涼和無助感。
她不知道林奇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情況,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是有一點她敢肯定,那就是他的處境肯定不太好過,應該是被什么事情纏住手腳了,否則不可能不回來找她。
梁天沒問,她也沒說,情況就這樣懸著,所有人都在為了破案做最后的沖刺,她這個當隊長的,心里即使有苦,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傾訴。
神游天外的同時,目標地點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趕到了,跟衛星拍攝的圖片一樣,是一片環境奇差的城中村。
一進巷口,建筑垃圾就在街邊堆著,令人望而生厭。墻上電線桿上,貼滿了影響市容的治療性病的小廣告,再往里走,臨街的胡同口,昏暗的樹蔭下,站著幾個穿短裙和拖鞋的少婦,看到有男人經過,一個個便搔首弄姿,坦胸撩裙,吹起了誘人犯罪的口哨,看質量,估計不會太貴,一百塊錢頂天了。
“隊長,這些賣肉的夠狂的,要不要我打電話叫兄弟過來?全給她們逮局里去。”鄒小凱看了半天,實在看不下去了。
“別惹事,咱倆這次過來,只打老虎,不拍蒼蠅。”夏妮道了聲,拍拍這小子的肩膀,帶著他徑直從胡同口走過。
穿過主街右拐,第三棟樓,旁邊有個垃圾池,繞過垃圾池,有扇半掩的小鐵門,直通地下室。
根據情報上的提示,兩人很快找到了入口,往下延伸的樓梯一片黑暗,下意識跺了跺腳,仍是一片黑暗。出于無奈,兩人只能就地取材,把手機屏幕調到最亮照著,這才勉強能看得清腳下。
“妮姐,這家伙夠省的呀,連個聲控燈都沒裝。”鄒小凱吐槽著,這黑燈瞎火的,真不知道住在這里的人,到底是靠什么在夜間上下樓的。
“懂個屁,干這種事兒的,誰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夏妮一邊走一邊小聲言語:“說句不好聽的,像他這種人,就是屬耗子的,見不得光也見不得人,要不然怎么放著好好的樓不住,非得鉆地下室呢。”
“也是。”鄒小凱點點頭,眼看已經走到盡頭,又一拐,一個堆放雜物的側廳,沒門沒窗,再往前走,并排幾間屋子,房門緊閉,可是從門縫里,卻不停傳出吱吱呀呀的床板聲響,夾雜著還有男人的喘氣聲和女人的**聲,湊得近一點,耳邊竟然啪啪作響。
這時候再看夏妮的俏臉,騰的一下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這尼瑪也太刺激了點吧?至于純情處男鄒小凱,更是聽得浴火焚身,下半身竟然不知不覺有了反應。就跟他剛才被站街女勾引的時候,心臟在通通跳的感覺差不多。
“妮姐,現在怎么辦?”鄒小凱下意識地咽了口吐沫。
“你……你問我我問誰去!”夏妮激動的都有點顫音了,活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偷聽別人**,要說沒一點感覺都有鬼了。
兩人正糾結時,那屋里的動靜竟然一潮高過一潮,女人粗獷的**聲,聽起來格外叫人肝顫,這是**即將得到滿足的前奏。
“妮姐,你得拿個主意啊,這種事兒你比我有經驗。”
“滾蛋,什么叫我比你有經驗?”夏妮氣的一伸手,賞給他一個爆栗。要說起經驗的話,也就是半年前,配合分局警力,帶人掃過一個遭到群眾舉報的有涉黃嫌疑的KTV,抓了幾個正在包廂里跳脫衣舞的啤酒妹。可跳脫衣舞和真刀真槍的干那事兒,完全是兩個概念吶。
“要不然報警吧?”鄒小凱一縮腦袋,請示道。
“你就是警察,報什么警。”夏妮像看白癡似的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關鍵時刻這小子肯定得掉鏈子。
咚咚咚!沒有二話,直接捶門。
“誰?”床上光屁股大戰正酣的漢子,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沒從上面掉下來。
“查房的!”夏妮聲色俱厲,沖著門縫喊道:“再不開門我們踹了啊。”
“等……等等。”男人應了聲,趕緊抽離女人的雙腿,從那白花花的肚皮上爬起來,找了半天沒找到褲衩,急的直掉汗珠子。
“喂,給錢。”女人倒是沒他這么害怕,估計大風大浪見得多了,隨手拾起胸罩,熟練地往身上一扣,心說不就是警察嘛,大不了治安拘留交罰款,這么多年了,還不就是這么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