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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實力的巨大懸殊,導致剛形成的人墻,頃刻間便被土崩瓦解,甚至還有不少人為此負傷。
“讓開,前邊的都讓開”林一邊喊一邊全力奔跑,整個人猶如一頭矯健的獵豹,速度快的驚人。
追逐戰,事先安排好的搜救直升機姍姍來遲,飛行員瞅準一塊開闊的空地,便開始往地降落。
“梁隊,飛機怎么這個時間點到了,現在來沒有任何意義,人質已經全部救出了。”夏妮忙問著,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媽的,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梁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從腰拔出對講機,調整頻道“你們裝備部的人是怎么搞的,竟然延誤了半個小時,現在聽我命令,取消降落,原路返航吧。”
“不行啊梁隊長,我現在已經開始降落,如果強行拉動操作桿,會損傷發動機的。”飛行員從耳麥里聽到梁天的數落,雖然心有怨氣,但也沒敢犟嘴,本來嘛,來晚了是來晚了,讓人說兩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只客觀描述了一下現狀。
而這個時候,梁天已經從樓看到了鯊魚哥逃跑的方向,正是直升機降落的位置。
這家伙難不成是要劫機嗎
“我現在命令你升空,我在重復一遍,立刻升空”看到這一幕的梁天,整個后脊梁都在嗖嗖冒涼氣,好嘛,費這么大的勁兒,忙活了一晚,甚至還有人為此付出年輕寶貴的生命,為的是什么,不是為了抓住這條潛逃十年的大鯊魚嗎。
如果這時候讓他劫機跑掉,那自己這個刑警隊隊長真的不用干了,直接去人事科遞辭呈吧。
而且這件事,也勢必會成為秦嶺乃至整個省城警界的笑柄,使刑警隊隊員的警徽蒙一層灰塵。
飛行員聽到梁天焦急的聲音,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也沒多想,趕緊拉動操作桿,想在落地之前強行升空。
但悲催的是,直升機距離地面已經太低了,操作桿根本沒反應。
“不行啊梁隊,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飛機無法升空,我只能迫降了。”飛行員哭喪著臉回應道,這家伙本身是個二把刀,專業學的并不是航空駕駛,屬于替補級別,只是由于任務緊急,被趕鴨子架硬生生趕來的。
“廢物”得知這個結果,梁天氣啾啾的罵了句,直下命令“趕緊的,所有人都去接應直升機降落,務必給我擋住陳廣流,不要讓他靠近機身”
話是這樣說,真想擋住何其容易,要知道這里以前可是建筑工地,地的灰塵不是一般的厚。
直升機下降時產生的旋轉氣流,輕而易舉的便制造出一場小型沙塵暴。
所有圍過去的警察尚未靠近,便被風暴吹的睜不開眼睛,再近一點,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而這點阻礙對于鯊魚哥來說,卻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只見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毫無顧忌的沖到跟前,一把揪住機身的艙門,使勁往外一拉,金屬艙門竟然硬生生被撕掉,看起來像是在撕一張紙片。
表情驚恐無的飛行員尚未作出任何反應,便被陳廣流的鐵掌從駕駛艙里拽了出來。
他迅速鉆了進去,第一時間拉動操作桿,使飛機進入升空狀態。
砰砰砰
無力阻攔的特警們只好掏槍射擊,子彈打在機艙表皮,濺射出無數的火花。
“完了梁隊,飛機要升空了”夏妮拼盡渾身解數地奔跑著,表情看起來很不樂觀。
“射擊所有人集火力,不惜一切代價,也不能讓嫌犯逃掉”梁天喊的歇斯底里,命令所有人開槍射擊,這是關乎他職業生涯里程碑式的一刻,一旦陳廣流成功與地面拉開了距離,那如同放虎歸山,再想抓到他,可真是難加難了。
噠噠噠噠噠
砰砰砰砰砰
啾啾啾啾啾
一時間,不同型號槍械射出的子彈,像蝗蟲群一樣向飛機射去,那機艙的表面已經被打出數以百計的彈坑。
但這仿佛并不能阻礙它的騰空,在密集子彈的攻擊下,它還是四平八穩地升向秦嶺市的空。
“怎么辦啊梁隊,嫌犯要跑掉了”夏妮此時此刻的心情,并不梁天輕松多少,身為這起案件的專案組組長,她誰都想抓住這條難纏的大鯊魚,將其送審判庭的被告席,接受法律和受害人們的裁決。
看到直升機升空的梁天,第一次露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他懊惱的半蹲下去,怒火燒,一拳重重地砸向大地。
鮮血染紅了手掌,可他卻全然不覺,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心理的壓抑要遠遠高于生理的疼痛。
再見了,我親愛的隊友們
再見了,我的警察生涯
看到直升機越飛越遠,這位老警絕望地癱坐在地,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梁隊,梁隊你沒事兒吧”夏妮驚愕的看著這位老隊長,她第一次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破滅時的灰暗。
“小夏,以后刑警隊交給你了,我回去以后遞辭呈。”身為捕魚行動的總指揮,梁天有點心灰意冷,他知道這一戰過后,即便他不主動離開,輿論壓力也會逼的他離開警察這個行業。
“你在說什么啊梁隊,什么刑警隊交給我了這次沒抓到陳廣流,我們還有下一次下次抓不到,還會有下下次我們總有一次能抓到他”夏妮的理想主義在梁天聽來,除了搖頭苦笑是低頭嘆息,身為一名警界前輩,他身沒有年輕警員那種浮躁,更沒有位列廟堂之的驕傲,他每天的想法很簡單,是把像陳廣流這樣惡貫滿盈的兇犯抓住,要么槍斃,要么送到深牢大獄里。
“不會有下一次了,我老了,是該到退的時候了。”梁天的嘴角揚起一番苦澀,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寫滿了滄桑。
“梁隊你說什么呢,犯一次錯辭職,可你立過多少功勞啊,跟那些,現在又算得了什么你真要走,我局長哪兒鬧去”夏妮大聲的說道,盡管聽到螺旋翼轟鳴的聲音,她的心情也跟著灰暗了起來,但她并不想離開這位老隊長,因為她成長的每一步,都沒能離開這位老刑警的指點。
“哎,你不懂。”梁天慚愧的搖著頭“你以為我穿這身警服,是為了升官發財”
面對這樣的提問,夏妮沉默了,同時她又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是呀,穿這身警服,到底是為了啥
這公家的飯碗,一輩子算端了
這氣派的身份,可以耀武揚威,惹人艷羨
亦或者跟普天之下所有的勞動人民一樣,只是養家糊口的選擇
責任、正義、堅守、理想
有太多精于粉飾的詞匯,從夏妮的腦海一一閃過。
她只知道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從小看電視劇里警察抓壞蛋,她立志要穿那身耀眼的警服,把全華夏所有的壞蛋統統抓光。
直到長大了以后,她才漸漸的發現,好人與壞蛋,并不是以職業劃分的,警察隊伍里,同樣也有知法犯法的壞蛋。
但她更愿意相信,她和她的小伙伴們,都是那壞蛋之外的好人,所以她們披荊斬棘,查兇追惡,一旦瞄準目標,從來都不退縮。
“梁隊,我扶你起來。”女孩嘆了口氣,心里反而有點釋然了,她大概能猜得到,老隊長心里要的是什么。
如果穿這身警服,只是為了眼前的茍且,那這身警服的價值,跟老百姓身的衣衫又有什么區別
好吧,夏妮承認,她的這種想法,永遠都不會適用于主流社會。
但是那又怎樣呢
真正能改變這個世界的,一定是那些不斷遭受質疑的人。
夏妮誠實地告訴自己的內心,她想做這樣的人,她想過這樣的生活,像她的老隊長一樣,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我一定會抓到你的一定會”女孩緊攥粉拳,目光堅毅地望向越飛越高的直升機,大聲的呼喊道。
“夏隊快看樓頂有人”一名眼尖的黑臉警員,情緒激動的喊道。
一時間,現場幾百道驚訝的目光全部聚焦,那確實是一個人,他穩穩的站在坍塌樓頂一處最高的碎石。
這人赤。裸著的身,展露出美感與力量并存的爆炸肌肉,清風吹來,發梢輕擺,劍一樣的眉梢盡是暴戾之氣。
唯獨他那俊朗嘴角揚起的壞笑,始終都沒有改變過。
陳廣流駕駛的直升機剛剛過去,他便從機艙里看到了林,嚇的他慌忙要調轉方向,將機頭和機尾倒置過來。
而這個時候的林,已經進入了助跑狀態。
“梁隊快看是林”夏妮看到這一幕,先是興奮的原地跳了起來,然后便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她的認知,林雖然很厲害,但僅僅只是在陸地厲害,他是活生生的人類,后背又不會長出翅膀啊喂
“他想干什么”梁天的雙眼落滿驚詫,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男人,在他的世界,似乎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林,我在這兒,林,我是虎妞。”夏妮拼命的奔跑著,一邊奔跑一邊向樓頂的男人揮手。
她并不希望林去冒這個險,而且她也知道,林之所以這樣做,很大程度并不是為了自己。
畢竟他的身沒有任何責任,所以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可以現在回到家里,去跟他的嬌美大小姐聊天打屁。
“林,不要冒險啊虎妞很擔心你”夏妮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要飛起來。
她多么想飛起來,去擋在那個傻蛋男人的跟前,然后紅著臉跟他說幾句少兒不宜的悄悄話。
男人低頭看了眼在地奔跑的女孩,嘴角的壞笑變的更加濃重,對于他來說,那代表一種淋漓盡致的自信。
嗖下一刻,他一個沖刺起跳,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射向距離大概十余米的直升機。
一時間,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樣,氣氛緊張到隨時可能破裂,所有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識的張大嘴巴。
而這個時候,直升機在旋轉時仍然不斷升高,不斷拉開和林的距離。
等林的右手距離直升機的艙門只有幾厘米時,機身卻猛的往一提,他直接抓了個空,身體開始下降。
完嘍,這么高的距離,算不摔死,恐怕也會把腿摔斷
在眾人都以為林要為此驚險之舉付出慘重代價時,蒼穹之巔卻突然飛來一只翅展驚人的蒼鷹。
它飛翔在半空,發出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嘹亮鳴叫,整個鷹背恰巧從林腳下掠過。
林的腳尖只是輕輕一點,頃刻間便又扶搖直,雙手穩穩地抓住了直升機底部的降落腳。
這種感官的強烈刺激,使得不少人心跳加快,像欣賞好萊塢火爆大片一樣把眼睛瞪的溜圓。
“呼”林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額頭滿是受到驚嚇的冷汗。
好在高空的風速很快,幾秒鐘便將流到他臉的汗水吹干。
他一刻也沒有停歇,一只手抓住降落腳支撐身體,另一只手往艙門的邊緣探去,準備翻進機艙里在說。
而駕駛直升機的陳廣流,剛才明顯感到機身沉了一下,所以早做好了對付林的準備。
只見林的手剛剛扒去,他便抬起腿,一腳重重地踩在了他的手背。
“嗚呼”毫無防備的林眉毛一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但是他的手卻并沒有松開。
陳廣流見狀,又狠狠踩了幾下,然后左右來回的扭了幾下,直到把林的手背踩的皮開肉綻。
“姓林的,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么要如此針對我”陳廣流最怕的,是林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人,而且他身嗜血藥劑的持續時間馬要結束,等到那個時候,林搞定他,跟碾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你與我是沒有仇恨,但是小白鴿是你派人騙走的吧你一個煉氣高手,欺負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你覺得你不應該為此付出代價嗎”林懸吊在機艙的底部,大聲質問道。
“江湖險惡,弱肉強食,難道我做錯什么了嗎”在陳廣流的世界觀里,人一定是要分出三六九等的,強者欺凌弱小,這很正常。
“哈哈,弱肉強食這可是你說的,那老子今天跟你玩一次弱肉強食,看看咱倆誰先能把誰吃掉。”對于陳廣流的強盜邏輯,林感覺很是受用,他最喜歡打交道的,反而正是這種人,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絕不用嘴巴。
面對林的威脅,陳廣流下意識的道“林老弟,你我同道人,何必為了一個小女孩兵戈相見呢這樣吧,今天你放我一馬,我陳某必當銘記于心,等你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你林老弟一句話,算是刀山下火海,我老陳也在所不惜,咋樣”
“呵呵,放你一馬在讓你跑到別的地方興風作浪”林冷笑著反問道。
“不會了,堅決不會了,我向你保證,如果我在做壞事,讓老天爺一道閃電把我劈死。”陳廣流開始喊口號表決心,沒別的,是因為嗜血藥劑的效果已經沒了,現在他的身體,很明顯的出現了副作用,四肢開始變的疲乏無力。
“老天爺忙著呢,沒工夫管你這種破事”林強硬的回了一句,又道“我告訴你陳廣流,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那是跟我乖乖的回去,法院把你判成什么樣,那是什么樣,沒有別的選擇”
“那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往死路逼了”陳廣流的表情一冷,五官又變的扭曲起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犯下的那些罪狀,槍斃十次都夠了。
“是你自己把你自己往死路逼的你犯下的所有事,都沒人拿槍頂著你腦袋讓你做吧”林一句反問,倒是把陳廣流給問的啞口無言。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半生,如果不是因為命運,怎么會淪落到如此萬劫不復的處境
所以他覺得這個世界對他,一點都不公平,既然這個世界不公平,那去他。媽的公平吧。
所以他開始像那些欺負他的人一樣,去欺負他更弱小的人,他很喜歡這種自我安慰的快感。
心理的扭曲也好,人性的泯滅也罷,現在說這些,本身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身的藥效,已經沒有了。”林的言語像利劍一樣,直接洞穿他的胸膛,使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絕望。
與此同時,他也恨透了這個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因為他,憑那些菜鳥警察,根本不會是他鯊魚哥的對手。
是這樣,一個邪惡的計劃,漸漸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哼,要我死,你也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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