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333章 :戲說江山3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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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戲說江山3


更新時間:2016年03月16日  作者:烏鴉大嬸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烏鴉大嬸 | 悍臣 
333.作者:烏鴉大嬸

張儒只是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躲過那個名叫白朗的戶部侍郎投擲出來的笏板,冷冷對已經被拉住的白朗道:“你確定要跟本侯動武?”

白朗也只是一時氣憤才將笏板丟出,真要跟張儒動武,他哪里有那個膽子。\經\說\jdx(¥)!莫說皇帝不會因為海禁之事治罪張儒,就算皇帝會治罪,他跟張儒打也只會吃虧。

手握九邊百萬邊軍,在大同一戰中誅殺韃靼數萬大軍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一個文弱生能夠正面匹敵的。

對方不再說話,張儒也不再咄咄逼人,深深看了戶部尚李敏一眼之后,瞇著眼睛道:“本侯看來是太慣著你們了。跟你們講道理擺事實,你們要跟本侯動武,跟你們動武,你們說本侯不講理。”

說這話的時候,張儒的語氣顯得有些悲愴,一說完,他馬上把臉轉向高坐龍椅的皇帝:“陛下,臣懇請致仕。”

邱濬、謝遷、劉吉,包括王恕心里同時響起一個聲音:“該死,這小子怎么又玩這一招。”

朱佑樘立馬會意道:“文軒何至于此,幾位閣老也是老成持重,并非刻意與你為敵。白朗,你今日之舉,實在有辱斯文,真以為你是讀人,朕就不敢辦你!“

這一頓連拉帶打,讓包括邱濬在內的幾位閣老全部沒了脾氣。這事本來就是只能打嘴仗的事,可偏偏白朗這想出位的小子不知輕重動了手。在海禁一事上,朱佑樘究竟動了幾分心思別人猜不出來,他們幾個離皇帝最近的人是能夠猜出來的。

之所以依然不管不顧的反對開海禁,第一是給手下那些人做出一個姿態,第二則是為開了海禁以后的自己爭取一些該有的權力。

每一個讀人在讀的時候都是有抱負的,如李白一般,為的都是匡扶社稷。既然做到了閣老這樣的位置,那就意味著他們有了能夠施展抱負的機會。這樣的機會是他們經營了大半輩子才經營來的,如果被張儒一折騰,到手的權力轉手回到了皇帝手中,那他們心里絕對是一百個不愿意。

可如果說要他們因為一個白朗逼迫張儒徹底致仕,他們也不愿意把事情做得這么死。張儒一走皇帝以后怎么看他們?現在皇帝有事沒事喜歡找他們商量,張儒走了之后呢?

邱濬朝李敏使了個眼色,李敏馬上在白朗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這一出根本就不是李敏授意,完全就是白朗這家伙擅做主張。他現在也沒辦法,只希望白朗能夠懂自己的意思,好好跟張儒道歉。

至于事后如何處置白朗,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白朗詫異的看了李敏一眼,而后有些不屑的掙脫李敏的手,梗著脖子看向張儒:“定邊侯,你也不用跟我來這一套。今日我白朗既然敢把話說出來,那就沒打算好好在官場混下去。泱泱大明,總是要有幾個說真話的人才行。

你要是能讓白朗心服口服,白朗二話不說,給你跪下磕九個響頭。之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只要白朗一天不死,這大明就有一個人在背后說你定邊侯不是東西。”

大明官員最看重的是名聲,特別是文官。

張儒文武雙全,白朗以為他也顧忌名聲二字。可他沒想到的是,張儒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在這個時代,張儒的名聲已經夠臭的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再多一重惡名。

就算心里不是很在乎白朗,張儒還是覺得有必要做出解釋。

這滿朝文武,每個人的心都隔著一層肚皮,誰也不知道誰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這么多官員里面,有幾個是對開海禁不滿了,有幾個又是因為錢才對朝廷開海禁不滿了?

給出一個解釋,讓這些人接受這個解釋,才是張儒的最終目的。

所以在白朗開口之后,張儒立馬就開始解釋:“成化二十三年朝廷增加商稅,那時候所有人都說增加商稅不行。可事實證明,增加商稅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朝廷國庫空虛的窘迫現狀。弘治元年一年的商稅就占據整個國庫稅收的兩成,弘治二年的成果更是顯著。

現在依然是如此,海禁未開,所有人都說開海禁傷國本,有違祖制。但是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不去走,那條路不會自己出現在我們腳下。

諸位守成有余,進去不足,這一點我張文軒不怪你們,也怪不上你們。畢竟每個人都有沒跟人的活法,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關鍵是什么。

可誰要是做張文軒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張文軒還真不介意用手中的繡春刀好好修理修理一路上的荊棘。

你們說開海禁傷國本,東南沿海一帶的海商家中抄出來的白銀就足夠大明三年的賦稅。如果朝廷把這些銀子收到國庫之中,莫非國庫還會空虛?一旦國庫不再空虛,我們有足夠的資本武裝邊疆士卒,難道韃靼還敢大張旗鼓的派遣騎兵打草谷?

你們口口聲聲念著忠君愛國四個字,年年想著要清除韃靼這個禍患,可是你們哪一年做到了?

我大明不稱臣、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哪怕是皇帝被俘虜了,我們也能夠另外選一個皇帝出來。

你們以為自己很有骨氣?屁的骨氣!忠君愛國不是嘴巴上說說而已,而是從根子上去為朝廷考慮問題。

我大明每年為什么有那么多貪官污吏,為什么從太祖爺手里肅貪開始,貪官污吏依然層出不窮?無非就是俸祿太低,一個知縣每年領的銀子不過十余兩,卻要養活幾家甚至十幾家的人。

如果海禁成了,所有官員俸祿提高,還會有人不顧脖子上的腦袋貪污?如果官員自己的生活變好了,百姓的生活跟著變好了,難道還怕有人會因為一己之私而草菅人命?

張某言盡于此,若諸位一定要為了一己之私壞我大明萬世江山,盡管放馬過來。”

張儒說完之后,眼睛盯著白朗,一言不發。

一番話將整個金鑾殿內的文官武將全部說得啞口無言,平心而論,張儒所說句句都在點子上。素來就愛面子的大明官員也著實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多年沒人敢如此指摘他們,突然被人給揭了老底,這讓文武百官感覺下體涼颼颼的。

白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化幾個呼吸,最終變成了慘白色。

他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向張儒,身后怕他再次做出過激反應的李敏想要拉他一把,手伸到半空中,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他跟白朗只是同僚,再深一層意思,他也不過是白朗的上司。白朗自作孽,他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白朗一步一步走到張儒面前,那每次落下的腳步聲,狠狠敲打在每一個官員的心坎上。

不少人心里祈禱:白朗啊白朗,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然而,白朗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舉動。只見他再離張儒還有五步左右的位置停下,咬了咬后槽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給張儒磕起頭來。

“嘭!”

腦袋和地板接觸發出沉悶的聲音,每一下,都實打實的傳進在場每一個官員的耳中。

結結實實的九個響頭磕完,白朗一字一頓的道:“明日白朗便會離開京城,三年,我給你也給我自己三年時間。如果三年之后你做不到今日的諾言。古有荊軻刺秦,三年之后,這世間將多一個白朗。”

抹了一把帶血的額頭之后,白朗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金鑾殿,沒跟皇帝打招呼,沒跟自己的上司打招呼,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出了金鑾殿。

這一刻,張儒不由有些佩服起這個三十歲的戶部侍郎來,他身居高位,卻能夠深明大義,沒有被那些金錢腐蝕掉自己的理想。

一開始他還以為白朗是海商利益集團的代表,直到那九個結實的響頭之后,他才明白,這世上,還是有錚錚傲骨的文人存在的。

從某些方面說,他跟白朗之間,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鬧了這么一出,金鑾殿上頓時安靜了不少,在場官員或多或少都有些觸動。那觸動,來自于白朗的執拗,也有來自于張儒的話語。

朱佑樘嘆了口氣,一句話宣布了白朗的去處:“李愛卿,開封黃河決堤,五月便是白朗去的,明日讓他收拾行囊,繼續到黃河配合工部修筑大堤。三年之內不得升遷,不納入京察考評。”

待李敏領命之后,朱佑樘頓了頓:“定邊侯張儒勞苦功高,賞黃金千兩,錦繡五十匹,食郡公俸祿,他日海禁成功,再行論功。就這樣,散了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邱濬的帶領下,群臣高喝。

張儒同樣喊了一聲,然后轉身獨自一人朝外面走去。途中朱祐樬叫他,他都沒有理會,因為他現在腦子里實在是有些亂,不知道該如何整理思緒。

走到半路上,看著路上行人畏懼的表情,他突然有所頓悟,猛然轉身,重新朝皇宮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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