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264章 :禍水東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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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禍水東引


更新時間:2016年01月15日  作者:烏鴉大嬸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烏鴉大嬸 | 悍臣 
(書號:84711)

正文264第264章禍水東引

作者:烏鴉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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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十個東廠番子中,有一個是十分特殊的,這個番子的目的地,是陪都金陵。hp://772e6f742e6f6

南京的文化底蘊一點都不比北平弱,金陵城內的繁華程度跟北平比也是不遑多讓。不過金陵少了北平的滄桑,多了幾分江南的柔美。

秦淮河畔的花坊,是很多文人士子流連忘返的地方,這個地方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十足的銷金窟。有人說一個家財萬貫的富商大賈只需要在花坊里面過上一年半載,就是金山銀山都能被掏空。

這話,說起來一點都不錯。

不過這大明,也有一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家財萬貫,就能在秦淮河上不同的花坊中過一輩子。這樣的人不多,屈指可數也就那么幾個,每一個都是大明難得的才俊。

新月坊就有這么一位客人,來這個地方似乎也有幾年時間了,每天的酉時都會準時出現在新月坊唯一的雅間內,戌時準時離開。

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四五歲,面白無須的翩翩佳公子,每次來,他除了聽頭牌姑娘娉婷彈一彈江南的小曲,喝一壺上好的紹興女兒紅,絕不會做任何過分的事。

因為有這個人的存在,從來沒有人敢來新月坊放肆。

就連那位世代鎮守南京的國公爺,多次請號稱秦淮河第一花魁的娉婷都未能如愿。花坊中的姑娘誰都不知道這位爺是什么來歷,但是都知道,他是新月坊的恩人。

如果沒有這位爺的存在,不說國公爺,就是金陵城內隨便一個侯爺,都能夠將他們這個新月坊弄得半死不活。

今夜,月明星稀,客人來的時間有些晚了,娉婷梳妝打扮之后再次出現在雅間,還不曾將瑤琴架起,便聽那很少說話的貴客用十分溫和的語氣道:“今夜不聽曲,過來,陪我聊聊可好。”

貴客的要求,娉婷自然不敢違逆,施施然緩步走到桌前,伸手為貴客倒了一杯酒,然后束手而立。

“沒事,在我面前,沒有那么多規矩,坐下陪我說說話。”貴客一點架子都沒有,語氣溫和,動作輕柔,只是今日,這位貴客似乎有些憂心。

娉婷猶豫了一下,還是很大膽的在貴客面前坐下了:“多謝公子的照顧,娉婷敬公子一杯。”

說罷,倒了一杯酒,舉杯,一飲而盡。

窗外微風徐徐,帶著秦淮河特有的水腥味,沖擊著人渾身的毛孔。

花坊周圍經過的其他花坊上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嬌笑,當然,其中也夾雜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嬌喘聲。

娉婷秀臉微紅,正好一陣微風吹過,衣衫單薄的她,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不知姓名的公子爺站起來將窗子關上,握住了娉婷的柔夷:“我可能要走了。”

娉婷一愣,她并不認為這個穿著打扮不俗的玉面書生是喜歡自己的,頂多,是一種對美色的欣賞。她從心里感激這個人,卻從來沒有過以身相許的打算。似乎對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很柔和,也從來沒夾雜任何****在其中。

可是今天他突然跟自己說要走了,這是怎么回事?

只是稍微愣了一會,娉婷便道:“什么時候回來?”

那人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不會回來了。你..。”

“怎么?”

“算了,沒什么。”

“哦!”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只是他握著自己的手為什么那么用力?那手心的老繭刺得自己的手生疼,自己卻完全沒有抽出來的意思。

好半晌,玉面公子才道:“你愿意跟我去京城嗎?”

娉婷搖頭苦笑:“公子厚愛,娉婷感激不盡,但是娉婷是風塵女子,配不上公子的。”

“人的出身,很重要嗎?”玉面公子看著油燈怔怔出神。

娉婷沒有回答,一個聲音卻在心里響起:難道不重要嗎?如果我不是一個風塵女子,你會對我若即若離嗎?

話沒敢說出口,就算說出來了也是不合時宜的。盡管在待人接物上面娉婷自問比不上那些真正迎來送往的資深頭牌,卻也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鎮住了那么多想要成為她入幕之賓的男人,她焉能保持著清白之身?

是的,一個風塵女子,卻偏偏保持著清白之身,而且還是一個待價而沽的頭牌。

見娉婷沒有回答,玉面公子自問自答:“人的出身,真的可能很重要。罷了,你想想吧!真的想走,三天之后收拾好東西在船上等我。不想走,以后好自珍重,我不在了,他們不會怕的。”

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當那個人將一壺女兒紅灌進口中,全然失去以往風度的用并不算厚實的嘴唇封住她的嘴唇之后,她的心里那潭十五歲之后就不曾有過波動的死水,竟然在這一刻蕩起了漣漪。

他沒有絲毫留戀的轉身,揮了揮衣袖,什么都不曾帶走。

就在他即將走出雅間的一瞬間,娉婷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快跑過去抱住了貴客的腰部:“今夜,能不走嗎?”

雙手之間能夠感覺到對方身體十分明顯的震動,好半晌,那人才道:“你.已經決定了?”

“我想把自己給你。”娉婷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沒有他,就沒有自己的今天,把自己給他,并不虧。

那人緩緩轉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淡淡道:“放心,就算我走了,也會有人照顧你的。”

“為什么要離開。”娉婷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對這位恩客產生了感覺,那種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深處發酵,直到這一刻,才徹底爆發出來。

這種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那人伸手扶住了她的香肩,有些無奈道:“有人要禍水東引,有人要借刀殺人。我現在的實力,任何一邊都得罪不起,索性回去,至少,京城那邊還有幾個心腹手下。”

“你很不一般,從你來新月坊的第一天娉婷就看出來了。可是幾年來,你從來都不會做逾矩的事。那些只知道飛鷹走馬的紈绔子弟,都是看在你面子上才不來新月坊找麻煩的。娉婷薄柳之姿,能得公子垂青,是娉婷三生有幸。而今,離別在即,娉婷方知,不知何時公子已經走進娉婷心中。公子可否留下,娉婷.舍不得。”娉婷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她害怕這話再不說的話,就再也說不了了。

臉上的淚痕被一雙粗糙的手輕輕拂去,耳邊響起溫和的聲音:“我不能不做,但你可以跟我走。我不走,他們會殺了我,殺了我身邊每一個跟我有關系的人,所以我只能離開。”

“他們是誰?”娉婷忍不住帶著哭腔問道。

玉面公子搖了搖頭,嘆氣道:“不要問那么多,那些人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娉婷,娉婷愿意跟公子離開。”腦海中思緒翩飛,好半晌,娉婷咬著下嘴唇做出了決定。

這是她懂事以來做的第一個最為大膽的決定,這個決定讓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做出來這樣的決定。

有著一雙有力臂膀的男人將她摟入懷中,緊緊的摟著,然后轉身離開。

老鴇不敢阻攔,別人不知道這位爺的身份,她卻知道一些。雖然娉婷是新月坊的頭牌,雖然娉婷走了她這花坊可能會關掉。

眼睜睜看著娉婷被那個男人帶走,而且沒有帶走一點花坊上的東西,老鴇喟然長嘆:“娉婷,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不是每個老鴇都是心狠手辣的,至少新月坊的老鴇月娘不是這樣。

三日后,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從金陵出發,跟著馬車出發的,只有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廝。

沒人在意這樣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就像除了某些紈绔公子之外沒人注意到新月坊已經沒了頭牌姑娘一樣。

前路很遠,路途也很艱難,誰都不知道這輛馬車到底能不能踏平一路坎坷。

而此時遠在京城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覃吉面前擺放著三十五顆已經用石灰腌制好的人頭。

這是錦衣衛一大早總過來的禮物,來送禮的是北鎮撫司指揮同知牟斌。

看到這份讓人恐懼的禮物之后,覃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實際上,這一上午,這位大明內相救這么怔怔出神的盯著三十五顆人頭盯了一上午。

覃吉已經傻了?不,他沒傻,他只是還沒回過神來而已。

朱佑樘找他他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下面的人叫他了。

他此時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誰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真正爆發。

朱佑樘將張儒緊急叫進了東暖閣,上午看到的一幕讓心性仁慈的他受不了,所以他覺得,有必要跟自己這位義兄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了。

錦衣衛的所作所為,東廠的所作所為,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管是覃吉還是張儒,都是他親近的人,他幫誰都不好。

但是今天上午看到的一切讓他下定決心,幫一幫看上去比張儒要可憐十倍的覃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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