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241章 :京察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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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京察


更新時間:2016年01月28日  作者:烏鴉大嬸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烏鴉大嬸 | 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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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很快便過去了,新年的喜悅心情,在很多人心中也隨之退去。://efefd

第一次大朝會,圣旨下達,宣布改元弘治,今年為弘治元年。大赦天下,凡是作奸犯科者,未達斬立決條件的,一律釋放。

然后就是對犒賞三軍,當然,這也只是象征性的犒賞而已,畢竟百萬邊軍,加上各地衛所軍,真要是每個人發下去二兩銀子,說不定能將國庫給掏空去。

被下了大獄的梁芳,也因為弘治元年的大赦天下被放了出來,他算是那些宦官里面唯一一個得以幸免于難的。其他人早就在去年就被殺了,那些口口聲聲喊著先帝的宦官,甚至在十一月直接被送進了茂陵。

在這次大朝會上,確定了一個讓百官惶恐的事。

由吏部尚書王恕牽頭,定邊侯張儒為輔,展開大規模京察。

這是弘治皇帝朱佑樘登基以來,第一次展開這種大規模的清洗。當然,去歲的錦衣衛對京城的大清洗不能算在內。

在決定京察之前,朱佑樘特地將幾個肱骨老臣叫到御書房問話,象征性的問了問首輔劉吉的意見之后,這位大明中期最為開明的皇帝很果斷的采納了保國公朱永、內閣大學士劉健、內閣大學士邱濬提出的京察方案。

當然,劉健方案確定后頗有微詞,他覺得不應該讓定邊侯張儒摻和進來。

倒是保國公在關鍵時候一句話將劉健的滿肚子牢騷給堵了回去,他說沒有錦衣衛護著吏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員,吏部有多少主事夠那些膽大包天的地方官殺的?

這話說到了所有老臣的心坎里。

別看這些大臣一個個都是大明一二品的大員,但是真正算起來,他們的權力還沒有偏遠山區一個小小知縣大。那些人仗著山高皇帝遠,治下匪患頻多,而且自己上頭有有人照顧,可沒少干殺欽差這種惡事。

別的不說,就成化十七年廣東布政使陳光赴任的時候被盜匪所殺,腦袋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左右參政直接一句話,這是我們這里的盜匪干的。加上按察使那邊也眾口一詞,都說是盜匪干的,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一直到成化二十一年九月,兩廣道左參政紀偉因為貪污受賄被新上任的按察使劉光告發,陳光遇刺案這才真相大白。

所以朱永找出這個理由,是最好堵住劉健嘴的理由。

小會議結束之后,朱佑樘憋著一肚子笑回到乾清宮,笑得滿地打滾。

這一幕幕,直看得覃吉皺眉,內心深處,這位曾經在東宮陪了太子十幾年的老宦官,對張儒的忌憚之心,越來越強。

懷恩回了司禮監,一個秉筆太監的職位少不了,不過懷恩這人挺厚道,不喜歡爭權奪利,所以推辭了東廠廠督的任命。

好在他識得進退,不然只怕這位大明歷史上難得的正義太監,在京城過不了幾天安樂日子就要被野心越來越大的覃吉給殺了完事。

張儒很忙,他沒有參加小會議,甚至幾次對王恕避而不見,因為他正在謀劃一件大事,一件朱佑樘都沒法拒絕的大事——成親。

蘇七七跟自己的日子也不短了,盡管老丈人背著一個無為教教主的身份,這或多或少跟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有些沖突,但他卻不得不給這個女人一個名分。

他愛她,所以他可以不管老丈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請帖錦衣衛已經用八百里加急快馬送往大同,能不能送到那個便宜老丈人手里還是個未知數,年前看奏報上說唐龍在大同對白蓮教的打擊還算有力度,他估摸著這老丈人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蘇七七已經做好了為人妻的準備,這兩天都在家里精心準備著。

她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張儒說已經派人去請父親,她相信,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定邊侯府大張旗鼓的準備喜事,京中權貴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朱暉和朱祐樬兩個閑著沒事的人基本上成了比侯府管家還忙的存在。什么三媒六聘的禮數,什么丫鬟婆子的雇傭,什么喜餅之類糕點的訂購。

只要是能夠想得到的,兩個人都會想辦法插手。

這喜氣洋洋的場面差點沒讓王恕氣得氣血攻心,這日,他第五次來定邊侯府,在侯府門口一邊踱步一邊想著:感情你定邊侯心里只有成親,連京城這么大的大事都不管了。

老爺子是雷厲風行的性格,不然也不會在憲宗時代一直屈居金陵南京不得入京城中樞。

從中午等到黃昏時分,只胡亂用清水送了幾張薄餅的王恕眼前一亮,終于將自己要等的人等來了。

那頭馬背上的張儒也看到了王恕,他臉色微變,本欲調轉馬頭,冷不防看到了身側的王周。無奈之下,值得發出無聲的嘆息,硬著頭皮策馬向前。

眼巴巴在侯府門口等了一天的王恕幾步疾走,一把拉住了戰馬的韁繩:“侯爺,下官總算是等到你了。”

張儒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剛喊了句爺爺的王周,苦笑道:“老大人見諒,第一次成親,許多事情要忙,一直顧不上。”

王恕瞪了一眼張儒身后的王周,然后朝張儒和聲細語道:“侯爺,家國天下事,國事為重。侯爺要成親,下官可以理解,侯爺沒有親人,很多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下官也理解。但是陛下已經下旨京察,可現如今連京城的官員都沒法查,下官也是無奈,這才數次找侯爺出面。若是讓侯爺為難,還請侯爺體諒體諒下官。”

按照王恕的脾氣,能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張儒心知這一點,很識趣的借坡下驢:“老大人言重了,您是長輩,叫我文軒便好。來來來,屋里坐,坐下說。”

進了屋后,將王恕讓到位置上,張儒咕嚕咕嚕很沒風度的喝完一碗茶后,這才道:“老大人可是為京察的事情來的?”

王恕心道:你小子還知道老夫是為京察的事來的啊!老子急得嘴上都快起燎泡了,偏生你跟個沒事人一樣。

見他不說話,張儒打了個哈哈道:“老大人先別生氣,聽完小子解釋,若是老大人還有氣,小子任憑處置。”

王恕不咸不淡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張儒道:“是我說的。”

王恕冷冷道:“洗耳恭聽。”

張儒躲著他的時候,他恨不得馬上求著張儒出來做事,可張儒真把他抬起來的時候,王恕反而擺起了架子。

要是換成別人,脾氣火爆的張儒說不定就是兩倆大耳刮子趕人了,可眼前的老人不僅是當朝吏部尚書,還是王周的親爺爺。

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后,張儒小聲道:“老大人應該也知道,京察的事,是讓大明數萬官員都緊張的事。甚至去歲,已經有不少人借著拜年的由頭在京中開始走動了。

陛下下旨京察,擺明了就是要整頓吏治,而這其中首當其中的,便是老大人手下的吏部。

別人看老大人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坐得舒坦,小子卻不這么認為。

老大人剛直不阿的性子早已在官場傳開,事實上陛下讓老大人主持京察也是非常明智之舉。可是如果老大人在這個時候動手京察,那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王恕皺起眉頭:“你這話什么意思?莫非京察還要分時機不成?”

張儒笑道:“老大人不覺得奇怪么?去歲就已經進京打點,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你這個當朝吏部尚書的府上走動。”

王恕點點頭,狐疑道:“這是怎么回事?”

張儒擠了擠眼:“老人真不清楚?”

經過這么一提點,聯想到自己在官場上得罪的人,聯想到自己的性格,王恕馬上得出了答案。

那些外放官員不敢來走動,無非就是害怕偷雞不成蝕把米,要知道他王恕可是曾經把人家行賄的銀子扔去河道衙門的主。

訕訕一笑道:“你繼續說。”

張儒又道:“老大人如果這個時候動手,的確能夠抓出一些蛀蟲,可是這些蛀蟲在京城的靠山,卻不見得會落網。去歲錦衣衛大張旗鼓的鬧了一個月,實際上抓住的人卻不多。君不見菜市口人頭滾滾落,看上去有一兩千人,實際上真正犯事的官員不過三四十,其余都是株連而已。

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火急火燎的開始京察,而是靜觀其變,只有等到那些人沒了耐心,主動****找,我們才能變被動為主動。

到時候,老大人還怕不能真正將這些腐蝕大明根基的蠹蟲給挖出來?”

聽了張儒的解釋,王恕恍然大悟:“你小子這是挖了坑打算讓人往里面跳啊!”

張儒正色道:“老大人這說的是什么話,小子可真是因為要成親沒有時間。王周,待會,勞煩你用粗暴一點的方式將你爺爺趕出去。”

王周一愣:“啊?”

以孝道為先的大明,讓孫子將爺爺趕出去,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王恕不以為然:“侯爺怎么說就怎么做,無需顧慮太多。”

王周不明白,老狐貍已經明白了。走出侯府的時候,王恕不由在心里想:這個蔫兒壞的定邊侯,對大明到底是福是禍?

不過他也來不及多想,因為他要回去準備,準備將一干貪官污吏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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