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第168章 :閑聊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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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閑聊


更新時間:2016年01月28日  作者:烏鴉大嬸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烏鴉大嬸 | 悍臣 
作者:烏鴉大嬸

另外一個帶河北口音的年輕漢子嗤笑道:“這酒可是個好東西呀,要不是你這大官來了,咱們一年都喝不了一回。

軍中忌酒,張儒巡查九邊,特地讓人買了幾百壇美酒勞軍。

在京城那些達官貴人眼里,這種入口燒喉嚨,喝完之后頭痛的烈酒真算不得什么好久。但是對于邊軍將士們來說,這酒,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張儒咬了一口麂子肉,口中含混不清:“什么大官不大官的,都是邊軍的兄弟,你們要再這么恭維我,這酒可就沒法喝了。”

“中。”河南口音的中年人憨笑道:“咱說話可不會文縐縐的,有什么說什么,你可不能生氣哈。你叫啥名字啊!看你年紀輕輕的就騎著高頭大馬,家里權勢不低吧!”

不是只有女人才會八卦的,邊關上沒有打仗的時候除了訓練其他時間枯燥無味,這些無時不刻掛著一身臭汗的漢子,也是極為八卦的存在。

張儒笑道:“你們叫我虎子就行,家里老爺子有點本事,咱就打著他老人家的幌子四處閑逛。這不,被老爺子丟到薊鎮來學習,一開始我還不樂意,來了之后才覺得,還是邊關好,跟一群血性爺們相處,比面對那些老娘們一樣的腐儒要有意思得多。”

年輕的河北人微微皺了皺眉:“話可不能這么說,那些大人們都是飽讀詩的存在,他們比我們要厲害,懂道理得多。”

憨厚的河南人一只手搭在年輕漢子手上:“是啊是啊!不是所有讀人都是腐儒嘞,那些真正的讀人,可是為咱們老百姓著想的。”

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淳樸、干凈,沒有任何功利心在其中。

已經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的張儒主動將話題轉移:“按照老哥這么說,你們的日子應該過得不錯才是啊!”

憨厚的中年人笑了笑,十分驕傲地道:“那可不,咱們都是九邊各大邊鎮選拔出來的,薊鎮八萬多兄弟,只要是主兵,就在戰場上見過血。當今天子能把咱們放在皇城根下,那就是信任咱們。不說別的,薊鎮的軍餉每年比大同和遼東都要多幾十萬兩,可人數卻比不上大同和遼東,就是因為有我們這些老卒在。”

張儒心中一跳,順著中年人的話頭道:“哦,莫非你們的軍餉比他們要高很多?”

中年人一點都不覺得他是在套話,而且他認為這沒什么說不得的,于是侃侃而談:“也不是說咱們的軍餉比九邊其他兄弟高,只是俺們都是百戰余生的老卒,能夠活下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論戰斗力,薊鎮老卒三千,能夠頂五千大同悍卒。論軍功,咱們這些老卒身上的軍功加起來,只怕能夠比得上咱大明開國的徐老公爺了。

那幾十萬兩軍餉也不全是用來發軍餉的,大部分還是要投入到城池的修繕和關隘的防御設施增設上去。

就這樣,咱們這些大頭兵,愣是比其他鎮的兄弟多一兩銀子一個月。”

“哦,軍中就沒有貪墨軍餉的情況?”張儒有意無意的問。

中年人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年輕人已經搶先說了:“我說這位大人不會是朝廷派來查是不是有人貪墨軍餉的吧?總兵大人家無余財,這是薊鎮八萬多兄弟都知道的事,朝廷那邊的大人們莫非不知道?”

這話,已經充滿了敵意。

張儒認真道:“第一,我真不是上面派來查軍餉的,只是以后很有可能會在邊軍待下去,我不得不問清楚情況。第二,李總兵的為人我十分佩服,我不會無中生有的鬧什么幺蛾子。”

年輕人不滿道:“這樣最好。”

中年人嘿嘿笑道:“這位大人別生氣,這小子就是性子直了些,倒沒太多大毛病。要說這軍餉有人敢貪墨,我老何倒是相信的,但是要說薊鎮誰敢貪墨將士們用命換來的銀子,打死老何也不相信。

大人年輕,怕是不知道當年李總兵的胞弟貪墨軍餉一事,要是知道這事,大人就不會有此一問了。”

張儒挑眉道:“愿聞其詳。”

中年人壓低聲音道:“咱們總兵大人的胞弟,那可是跟總兵大人一樣有從龍之功的功臣。兩兄弟一個是總兵一個是副總兵,堪稱李家二虎。

當年朵顏三衛作亂,建虜趁機對遼東鎮發動攻擊。那時候還不是緱大人當遼東總兵,遼東也沒有現在那么多人。

遼東告急,兵部急調薊鎮三萬多人馳援遼東,一戰之下血流成河,建虜被徹底打趴下,朵顏三衛也不敢再蹦跶。可咱薊鎮的三萬兒郎,也死了將近兩萬,兩萬人能夠找回尸首的不過一萬三千多。

朝廷下發撫恤銀子六十萬兩,這件事是副總兵大人做的。

那些找回了尸體的兄弟的撫恤金散發下去,那些沒有找到尸體的兄弟的撫恤金,卻被副總兵大人截留了。

副總兵大人也是一番好意,畢竟下面的人難免出一兩個吃空餉的家伙,他也是為了朝廷著想。

沒想到這事不知怎么的就被人告到了總兵大人那里,總兵大人一怒之下命人將副總兵索拿至白虎節堂。文明情況之后,不聽副總兵大人的解釋,愣是逼著副總兵大人將那剩下的二十多萬兩銀子全部搬了出來。

當著全軍將士的面,砍了副總兵大人的腦袋,然后提著自己胞弟的腦袋進京面圣。陛下寬宏大量,沒有追究責任,朝中倒是有大臣攻訐總兵大人,不過都被陛下壓了下來。

這事一過,整個薊鎮,再沒有人敢貪墨軍餉,再沒人敢吃軍餉。”

聽他這么一說,張儒對李銘又多了一分理解,表面看上去,這位薊鎮的總兵大人貌似是個為了忠心六親不認的主。

他不由再次問道:“老哥知道得這么詳細,莫非。”

中年漢子傲然道:“想你老哥我,好歹也是當年跟著總兵大人走過南闖過北的人,一身傷,那顆不是打架斗毆得來的。這些事都過去了,也沒什么好說的,反正咱總兵大人是個好人,你要是敢起什么歪心思,得先問問咱這薊鎮八萬多兄弟答不答應。”

已經喝了不少烈酒的中年人說話也放開了許多,就連那河北口音的年輕人也再次湊了過來:“你這樣的大官,咱也見了不少,身子骨不錯,但是放在邊鎮熬幾年,還指不定是什么樣子。我說兄弟你還是回去跟你家老頭子說一聲,別有事沒事把自家兒子往閻王殿里塞,大明開國百年,入伍從軍的熱血兒郎不下千萬,現在活著的還有幾個?”

中年漢子點頭道:“這話說得在理,看在你給我們酒喝的份上,老哥才跟你說這么多。一般人來了,無非就是裝模作樣的看看,別說坐在一起喝酒了,就是讓他們跟咱多說幾句話都難。你小子還不錯,爽利,身上也有點血腥味,就是太年輕了些。還有,以后別老是說文人怎么怎么的,一樣米養百樣人,大明上百萬邊軍里面都有吃兵血的雜碎,就不要說那么多文人里面出幾個雜碎了。

得罪了咱武夫,你頂多當場挨揍,得罪了某些口蜜腹劍的家伙,你可是有可能掉腦袋的。”

張儒提起酒壇,猛灌了一口:“老哥的好意,我省得了。”

文人治國,武將安邦,各守崗位而已。

只不過張儒來到大明這個時代,看到了太多沒有脊梁的文人,所以他不免對文人有了輕慢之心。

當然,這些輕慢文人的話,如果老師崔恭還在世,他是絕對不敢亂說的。

老夫子為人嚴謹,持身正派,要是讓他老人家聽到自己弟子這些話,說不得就得請戒尺打人了。

崔恭父子一文一武,兩個人都是能夠將張儒吃得死死的的存在,隨便拿一個出來,就能讓張儒所有的張揚跋扈消失一空。

酒越喝越多,不少士兵都酣然入睡了,張儒還在陪著兩個海量的酒鬼不停灌酒。

三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某些話也說得沒了邊際。

要是平時,張儒問出如果陛下駕崩李銘會站在誰那邊這樣的話,這些血里來火里去的邊軍士卒保準會給他一個大白眼。

但是在喝了酒的情況下,那河南籍的老卒愣是斬釘截鐵的說只要陛下選擇了繼承人,總兵大人定然會堅定不移的支持新君。

第二天張儒離開之后,那些喝得斷了片的士卒依然沒有起來,接下來半個月,張儒馬不停蹄的走遍了十九個關隘,每一個關隘,他都親身上陣,跟那群邊軍喝了一夜的水酒。

當他重新見到李銘的時候,心里已經對薊鎮的兵馬有了了解,同時對薊鎮總兵李銘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到臉色慘白了不少的九邊總督,李銘大感詫異:“督帥為何精神不振?”

張儒拉著李銘的手直奔白虎節堂:“時間緊迫,本將在薊鎮待不了多長時間,走,有些事要跟你聊聊。”

一頭霧水的李銘不知張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被生拉硬拽著進了白虎節堂之后,依然是滿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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