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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還不確定,那個孌童是不是已經被王給殺人滅口了。geilix
不過張儒估計那孌童還沒死,如果死了的話,王公子不會說這個時間孌童在書房伺候王。
二人躡手躡腳的朝書房方向摸去。
一般來說,書房不會太大,只是個人沉思和寫信件看書的地方,可王的書房卻是讓張儒開了眼界。
到了近前才知道,連著四五間普通屋子大小的那一片宅院,都是王書房的范圍。因為這四周,至少有五十個身負功夫的好手在巡邏。
說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都不為過,基本上每個守衛都能看清楚自己身邊人的位置。如果有人潛入,只要弄倒一個,相隔不遠的另一個馬上就會發現并且示警。除非來的人是神仙,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幾十個人在同一時間弄暈或者殺死。
看到這樣的陣仗,張儒反而對這王原來越感到好奇了。
身上沒有官職之前,他對朝堂官員的了解也就是內閣幾個大學士。其次就是萬通一家的大小官員。當了九邊巡查將軍之后,他才從錦衣衛內部拿了六部大員的資料粗略翻看,也沒怎么在意過王。
資料上顯示王是首輔萬安的學生,成化八年就不該存在于人世了,當時張儒還沒怎么在意,以為是自己穿越的小翅膀忽閃一下,才讓王沒有死。
然而,如今已經七十一歲的王,早就到了致仕的年紀,為何他依然在朝堂上屹立不倒?
成化八年二月,王大病一場,**之間白發轉黑,有越活越年輕的趨勢。莫非這王真的成了返老還童的老妖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王以七十一歲高齡依然高居廟堂,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邊想著,心里跟貓爪子撓似的,張儒愈發想要進一進老尚書王的書房,看看這戒備森嚴的書房里面,到底藏著老家伙多少秘密。
二人就像是黑夜中老鼠一般,靜靜的蟄伏著,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會打草驚蛇。
終于,到了三更時分,那些守衛開始換崗了。
張儒也不跟范統打招呼,趁著幾個守衛分散離開之際,直接從屋頂上輕身跳下,一閃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月光照耀,這柱子的背面正好是一個盲點,他們身上都穿著夜行衣,哪怕是有護衛走到了柱子邊上,不繞到柱子后面,只怕也難看到張儒的蹤跡。
看到張儒下去了,范統雖然著急,卻無可奈何。
最好的機會已經被張儒利用了,他現在除了蟄伏之外別無他法。總不能跟著跳下去,然后被別人發現行蹤,最終將張儒的行蹤也暴露出來。
到了柱子后面,張儒膽子大了許多,順著柱子爬上房梁,將內勁灌注于四肢紙張,緊緊貼著房梁一點點小心往前移動。如果從下面往上看,張儒現在就像是一只四條腿的大蜘蛛,顯得十分滑稽。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身上的冷汗都快將衣衫浸濕了,張儒這才挪到大門附近的位置。
門里面的燈光照耀過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很容易讓那些眼見的護衛發現行跡,張儒并沒有輕舉妄動。
耳朵豎起來,想要聽到些什么,但是里面只是傳來輕微的嗡嗡聲,具體內容,卻是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這時,一個護衛打了個哈欠,無意中竟然看到房梁上吊著一大團黑色不明物體,本就有些瞌睡的護衛嚇得一激靈,揉了揉眼睛再次抬眼看去。那個位置的黑影已經徹底消失,好像之前自己看花了眼一般。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話到嘴邊,卻最終沒說出口。
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沒人了,說出去,別人也不一定相信。
就這一會功夫,張儒順勢進入了房間內。
說來,這還得感謝王的房子,一般來說,別人家的房子是絕對不會再門上面開幾個大洞的。不知王是怎么想的,他家書房的大門上方,就有幾個能夠鉆進去人的大洞。
借著這個大洞,張儒成功的進入了房間內。
房間很大,屋子里的陳設卻十分簡單,西北角擺著一張大桌子,桌子上凌亂的放著一些書籍和信件。北側放著兩張太師椅,太師椅中間是一個小桌子,顯然,那個地方是王用來招待重要客人的。
南邊是一張不大的木**,**上有折疊好的被褥,看得出來,王市場會在這里休息。
除此之外,房間內再無其他東西。這就讓張儒有些納悶了,剛才在外面房梁上還聽到里面又嗡嗡聲,為什么進來之后什么都聽不見了不說,連人都沒有?
他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這是一個事先準備的圈套?
他不敢下去,趴在房梁上,心砰砰直跳。
等了一會,貌似外面的護衛沒有任何動靜,他不禁對自己之前的猜測產生了懷疑,莫非這個地方也有密室?
小心翼翼的將腦袋探出去,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危險之后,正準備跳下房梁。
忽然,北側的一堵墻毫無征兆的打開了。
從墻里面走出兩個人,一個自然是刑部尚書王,另外一個卻是讓誰都沒想到的,他竟然是當朝首輔萬安。
“國符兄,此事就這么說定了,明日便將其定罪,然后以畏罪自殺的罪名嫁禍出去。”萬安笑著道。
王皺著眉頭道:“循安,此事大意不得,這豎子雖不足為懼,身后卻有人撐腰,還是小心為上。”
萬安小聲道:“那刑部司獄曹蠻,一小人物爾,殺了就殺了,無傷大雅。就是郭曉,也應該放棄,以免惹火燒身。”
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朝萬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循安,此事老夫自有分寸,你回去告訴公主,就說老夫會把事情辦妥。”
看那樣子,王是生怕有人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很小心。
萬安也看出了他談興不高,只好訕訕笑了笑,然后在出了王的書房。
當然,萬安離開之后,剛回到自己的轎子里就啐了一口:“什么東西,倚老賣老的玩意。”這一幕,是王看不到的。
王還不知道房梁上有個不是很正當的梁上君子,走到西北角書桌的位置,皺著眉頭拿起雜亂的信件看起來。
看完之后,他端來一個火盆,看樣子是要將新建燒掉。
張儒一急,翻身從房梁上跳了下來,也不管是不是暴露行蹤,一個急掠到了王面前。趁著他驚詫的瞬間,寒光閃閃的匕首架在了王的脖子上:“別出聲,否則,你會死。”
王臉上驚慌的神色轉瞬即逝,他很淡然的道:“老夫早就知道你沒死。”
張儒冷哼道:“老子也沒想著你們不知道,那尸體跟老子長相七分相似,但是還沒相似到讓人看不出的地步。”
王輕嘆一聲:“你大半夜的跑我府上來,又是何必呢!可知只要老夫喊一嗓子,外面的人就能讓你萬箭穿心而死。”
張儒緊了緊手里的匕首,鋒利的匕首在王脖子松弛的皮膚上壓出了一條血痕。
他按住王,讓他坐下之后才道:“也好,你如果不怕死的話就喊,反正能拉你墊背,老子就不信你手下的人敢亂來。”
王笑道:“本官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早到了該入土的年紀。可惜你年紀輕輕,竟然這么想不開。再說了,就算他們顧及本官的性命,你從刑部大牢越獄,然后又私自闖入刑部尚書的府邸,這官司,就是打到陛下面前,你怕是也理吧!”
張儒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有這些東西在,就算是沒理,我也能說出理來。”
王面色十分古怪:“你就這么自信?”
在不知道那些信件內容的情況下,張儒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畢竟,他怕這老家伙使詐。
王接著道:“這些信件,都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只要是看過這信件的人,除了老夫和寫信人之外,全部要死。現在,你可還敢將這些信件當做籌碼?”
“廢話少說,你家那窩囊廢兒子養的孌童呢?把他叫出來,老子不殺你。”張儒威脅道。
王搖頭晃腦地道:“這些年陪著太子爺讀書,真是一句圣人之言都沒讀進去。說話如此粗俗,崔老夫子如果還在世,只怕也會你這不肖弟子給氣死去。你覺得既然老夫知道了那尸體不是你,老夫還會留下傳話的人么?”
“你.”張儒不由一陣氣結。
這老家伙好像真的不怕死一樣,搖頭晃腦的時候根本不顧脖子上還有一柄鋒利的匕首。反倒是他擔心匕首真的將老家伙給傷了,那樣的話,別說洗刷冤屈,只怕是走出刑部尚書府,都是個不小的問題。
“現在走還來得及,老夫可以當做沒見過你。”王輕聲道。
張儒詫異的看了王一眼,沒有動作,很顯然,他不打算就這么放過王。
等了一會,王突然大喊:“來人,抓刺客!”
這一嗓子來得有些突然,張儒都沒反應過來,聲音就已經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