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醫生給他做了全身的檢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還有，他身上，如果只有這么一個疑點，倒還罷了，問題是，他連撞車，都撞的有些離奇！”林峰搖頭道。
“撞車也離奇，怎么說？”
“由于事發突然，搶劫犯是越過馬路邊界的障礙，突然闖到馬路上的，那輛肇事的越野車，來不及做出反應，速度幾乎沒有減弱，就撞到了搶劫犯身上。而當時越野車的車速，在一百公里以上。我實在難以想象，被這樣一個高速馳騁性能優越的越野車撞上，這家伙居然一點傷都沒受，據醫生檢查后判斷，他腿上那點傷，還是他被撞飛之后，落地時不小心擦傷的，你說這離奇不離奇？”
我聽得微微皺眉，見他還意猶未盡，于是問道：“怎么，還有其他的問題？”
林峰點了點頭：“有！這個倒霉的搶劫犯，以前在建筑工地上打工，是個老實巴交的泥瓦匠，名字叫李大志。半年多前，他在工地施工時，不小心從三樓跌落，由于下方堆積了一些雜物，聽說當時只是摔到了腦子，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醫院里，就在幾個月前，人突然離奇的從醫院失蹤了。”
老沈劍眉一蹙，說：“這么說，他以前就是植物人？”
“沒錯！”
“你們確定，我們遇到的那個搶劫犯，就是曾經的農民工李大志嗎？”老沈問道。
林峰從文件袋里取過一張照片，拿到老沈面前說：“正要讓你辨認一下，這是李大志的照片！”
從樣貌上看，這家伙方面打臉，五官粗豪，確實是個老實面相，老沈仔細看了一眼后，點頭道：“沒錯，是這家伙！可是，他不是植物人么？難道從醫院消失后，他醒來過？”
“何止醒來過，這家伙從醫院消失后，再出現，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性格大變，老實巴交的農民工，突然變成了一名專職搶劫犯。有證據表明，在之后的一段時間內，景南市有六起搶劫案，都懷疑和他有關。就在我們警方鎖定他的行蹤，準備逮捕他時，他突然詭異的從藏身的窩點消失了，再出現時，就是這一次搶劫了！只不過，太不巧了，他因為撞車，又成了植物人！”
“這怎么可能，摔一下難道摔壞腦子了？居然性格大變？”老沈驚訝地問。
我搖頭道：“不是摔壞，而是摔聰明了，接連作案而沒有被抓到，說明這家伙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每一次作案選擇的地點、時間、撤退路線，都做過事先規劃，這可不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你能做到的！”
“所以啊，我們說，他性格大變！”林峰點頭道。
“你說之前幾起案件，都懷疑和他有關，是什么意思？難道，只是因為沒抓到人，所以無法確定？”我又問道。
林峰解釋道：“因為他從醫院失蹤前，還處在植物人的狀態，我們覺得不太可能是他干的，而幾起搶劫案又都處于天黑時分，受害人看不太清楚，所以只是覺得像，并不敢確定！而李大志，自從失蹤以后，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聯系，行蹤無法確定，所以也無法從作案時間鎖定他。”
“老沈，那你們是怎么確定是他的？”我又問道。
“我當時把車停在巷子口，車燈也開著，和他糾纏了一番之后，他整個人暴露在車燈下，所以我和小艾，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點了點頭，卻聽老沈又遲疑著問道：“林警官，李大志這一次的植物人狀態，會不會是因為他舊病復發？”
“不是”，一個四十多歲身材高大帶著眼鏡的男醫生走進門來，對林峰說：“警察同志，我是李大志從工地摔落時負責醫治的主任醫師陳文楚，他的病情，我最有話語權。當時他腦部受創，顱腔內有淤血。其實，他雖然是植物人的狀態，但后期腦海中的淤血，正在緩慢化開，某種程度上講，在淤血消散之后，他是有希望醒過來的。”
“而這一次，他被送進醫院之后，因為遲遲昏迷不醒，又是我負責診治的，經過檢查我發現，李大志腦海的淤血，已經不見了，但我并沒有檢測到其他的傷。”
陳文楚的這段話，講的有些專業，我思索了一下，問道：“陳醫生，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陳大志第一次呈現植物人的狀態，是由于從高處跌落的摔傷，而后來，導致他這個狀態的主要病癥，也就是殘存在他腦中的淤血，已經開始消散了，他可能隨時會醒來！”
“這位是……”陳文楚打量了我一眼，見我穿著一身病服，微覺有些奇怪。
“喔，陳醫生，介紹一下，這位周默周先生，也是我們警局的同志，前段時間他因為一樁案子，受了點傷，現在正在咱們醫院休養呢，有什么事，沒必要瞞他！”林峰隨口解釋道。
陳文楚點了點頭，這才回答道：“從醫學生來講，沒錯，但由于當時他昏迷的時間有些久，具體要在什么時間蘇醒，還說不好。不過，我剛才進門之前，聽你們說，李大志事后做了幾起搶劫案，很明顯，他離開醫院后，就已經蘇醒過來了！”
我想了一下，又問道：“陳醫生，你剛才這段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上一次高空跌落，對李大志腦部造成的創傷，已經完全消失了。也就是說，對再一次變成植物人，沒有影響對吧？”
“沒錯！雖然，我現在對這一次李大志變成植物人，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單從檢查結果來看，不但上一次的摔傷，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就算是這一次的車禍，也沒給他身體帶來什么嚴重的傷害。從理論上講，他早就該蘇醒了，而不是這種植物人的狀態！”
“行，陳醫生，謝謝你，如果李大志的身體出現什么變化，還請你及時和我們警方聯系！”林峰朝著陳文楚伸出了手。
陳文楚微笑點頭，和我們握了握手后，離開了病房。
“周哥，本來我打算來過醫院，就去你家里找你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那跟我走一趟吧？“林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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