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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問完了,你有什么想問我的,抓緊問吧!”大叔淡淡說道。
我低著頭,好一陣沉默,并不是我不知道該問些什么,相反有些問題如鯁在喉,已經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之前又被黑衣人撩撥了一下,我越發的想問個明白,雖然我知道,現在問這個問題,很不合適,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
但是,我就是繞不過我自己這一關。
“怎么,不好意思開口?”大叔斜了我一眼,淡淡說道。
“大叔,我想問問,你在遇見我們之前,對養煉旱魃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我抿了抿嘴,一咬牙,還是問了出來。
大叔盯了我一會,嘴角突然扯起一抹笑意,不知怎么的,我就覺得那抹微笑,有些苦澀,有些失望。
“我知道的不多”,大叔淡淡說著,就在我以為他只是打算應付我一句,已經說完的時候,他卻又平靜地說了下去,“我之前說過,我一直在追蹤那些人,在無意間發現他們聚集到魯家老宅,并且圍著那口古井說了一堆他們所謂的計劃。”
“雖然只是只言片語,但我明白他們在搞一個重大的陰謀,而且成功在即。他們具體要干什么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一旦他們的計劃成功,整個水井村都將化為一片廢墟。”
“當時,我并沒有多想,只是打算破壞他們的陰謀,但是,一來,我在風水異術方面只懂些皮毛,并不清楚他們在搞什么鬼,具體要怎么才能破壞,二來,水井村出于他們嚴密監控之下,我貿然出手,只能打草驚蛇,一旦他們被他們察覺,我想再次動手,就更難了。”
“不過,我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們的陰謀還差點火候,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做最后的收尾。而在這段時間內,一定要保證魯家的老宅以及在市區的別墅等等魯家所有的房子,任何一處的風水不出問題,從而保證魯家的人安全。可是,魯家老宅被嚴密監控了,我沒有機會下手……“
“所以,大叔把目標放在了魯家別墅?”我問道。
“不錯”,大叔點了點頭:“我先是找到了魯家別墅,但別墅也有人在監控,這讓我無從下手,迫不得已,我只能跟蹤調查了一下魯家所有人,很可惜魯志深一家很有錢卻又很本分,沒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直到我盯上了老爺子魯廣川,并且發現了他私購的那個21號別墅。”
“這么說,21號別墅的那些風水煞局,是大叔教田雯布置的?”我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不錯!風水方面,我也只懂這些皮毛!”
“害死田雯一家的那個王東城,也是大叔出手殺的吧?”
“這種人,死有余辜!殺了,便殺了!”
“大叔已經破壞了魯家的風水,又為什么要引我來到此地?”
“那是因為,我在之后發現,魯家老宅只是整個布局的冰山一角,想要徹底破壞,我一個人力量單薄,又對風水格局知之不多,需要有人協助,并且分散那些人的注意力!”
“明白了”,我緩緩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后,猛地轉過身來,質問道:“大叔布下那風水局,想沒想過,會害死魯家的人?”
“那又怎樣?如果沒有我出手破壞,整個魯家甚至整個水井村的人,都難逃一死,水井村也將化為一地廢墟。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注定要死,早死一段時間,幫我救人豈不更好?”
我沉聲道:“為了救人,就可以殺人么?”
“魯家和整個水井村,享受了太多別人享受不到的東西,也應該付出點代價!再說,我只是布了個風水局,沒有殺人,是21號別墅的風水煞局和魯家老宅的風水局起了……“說到這里,大叔忽的住口不說了,而是大袖一甩,冷然傲立,“你說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吧,殺一人可救千人,殺之又何妨?”
大叔的話沒有說完,就十分生硬地停了下來,但我還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大叔教田雯布置的雖然都是十分陰毒的風水煞局,但有魯家老宅的風水吉局相沖,就算出事,也出不了大事。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魯家老宅里不但有上佳的風水吉局,還有萬惡的陽宅養陰術。
正是這陽宅養陰術的作用,使得風水煞局在整體上徹底壓制住了風水吉局,而魯志深一家也由此遭了秧,除了魯志深外,其余四口包括魯家的傭人,非死即傷。
雖然,事后大叔也及時做出了應對,救下了魯志深,并且親自進魯家別墅,毀掉了蛇尸變和變異的黃金蟒,但死傷之人,他終歸是救不過來了。
“那田雯呢,田雯是無辜的,她已經夠慘了,她又怎么會死?”我壓著火氣,低聲喝問。
“呵,我既然殺了人,多殺一個生無可戀的,又有何妨?”大叔冷冰冰話語中,充滿了嘲諷。
我沒有再問,因為我知道大叔說的是氣話反話,田雯的死,和他無關,再聯系一下田雯背上的鬼臉,可以確定,她應該是被陽宅養陰術或者說古井里的尸王殘魄所害,迷迷糊糊地走進了21號別墅,從而遇害的。
在整件事里,大叔做的其實并不多,只有殺了王東城,并且指導田雯在21號別墅里布置了風水煞局,但他卻是一個引子,一個揭開并戳破整個陰謀的引子。
我無法,或者說沒有資格,去評論大叔做的是對是錯,但他選擇的做法,我實在是無法茍同。
我一直說,自己不是什么堅守正義真理的衛道士,甚至事急從權也能接受,但我無法認同大叔這種漠視人生死的做法,尤其是無辜的人。
那風水煞局造成的后果,或許大叔一開始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嚴重,但他是沖著害人去的,雖然他的目的最終是救人。
就像他那句殺一人可救千人,殺之又何妨!就像他那句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注定要死,幫我救人豈不更好?就像他在那個布滿墳堆的山谷里,隨意的要撇棄其余人,又漠視一群僵尸出谷!
這種冷漠偏激甚至有些邪氣的做法,是由嚴肅耿直的老爸一手教出來,又在部隊的熔爐里熔煉了三年的我,絕對無法認同的。
大叔冷哼一聲,略帶嘲諷地掃了我一眼:“怎么,看不慣?”
“不錯,大叔……”
大叔重重一哼,將我打斷:“我做事,用不著任何人指手畫腳,殺了便殺了,死了便死了!小子,好好保住你的小命,別讓周家絕了后!”
說完,他腳下一點,身影連閃,幾個呼吸間就沒了影子。